四周都是茂密的青銅枝椏,樑夕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身處青銅樹的哪一段,要不是空氣中依舊瀰漫着屬於白沐風的血腥味,他恐怕已經放棄繼續往下飛行了。
因爲這青銅樹越往下就越像是一隻巨獸的大嘴,隨時都可能將你吞噬掉。
“白沐風找了這麼一個地方療傷,真是夠小心的,普通人恐怕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下到這麼深的地方來。”樑夕朝着四周望了望。
他現在身處的地方青銅枝椏犬牙交錯,茂密地堆積在一起,要是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撞到。
再往下飛行了大約一百米,青銅枝椏這才變得稀疏,可供飛行的空間也變得寬闊不少。
看着周圍崖壁上螺旋往下的道理,樑夕不由嘖嘖稱奇,這些強盜的毅力也真不是一般的強。
“這麼浩大的工程,就算是僱十幾萬人日夜勞作,恐怕幾百年都不一定能挖到這裡,白沐風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樑夕皺着眉頭,突然鼻腔裡涌進一股熟悉的血腥味。
“白沐風!”樑夕心裡一個咯噔。
這血腥味格外濃烈清晰,說明白沐風就在這附近!
“樑夕,你不要找了,白某人就在你身後。”白沐風咬牙切齒的聲音從樑夕背後傳來。
樑夕轉過身,看到白沐風正狠狠瞪着自己,原本應該是左臂的地方空蕩蕩的,上身**,衣服纏在腰間,肩膀上的傷口上還可以隱隱見到白骨,另一隻手上依舊握着他那把摺扇,臉上的表情猙獰扭曲,看上去恨不得把樑夕生死活剝了,哪有一開始見面時候溫文儒雅的樣子。
“哎呀白兄,好久不見,你怎麼斷了一隻手?”看白沐風滿臉憤憤的樣子,樑夕嘻嘻笑道,好像對方斷手的事情和他無關,“小弟在陽都城認識一位獸醫,品行一等一的好,前幾天還幫我鄉下姑姑家的種豬做了絕育手術呢!要不我把你介紹給他,保證你明天就‘精’神滿滿。”
聽到樑夕的挖苦,白沐風的眼中幾乎噴出火來,臉上的肌肉都不自然地扭動着。
今天被逼得自斷手臂施展血遁術,這是生平僅見的恥辱,現在只有親手將樑夕碎屍萬段才能消去心頭之恨。
“樑夕你不要得意,既然來了這裡,你就別想活着出去。”白沐風咬着牙看着樑夕,眼中突然閃過一道自信的身材。
樑夕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怎麼看不出來他的自信來自哪裡。
見到樑夕不在意的模樣,白沐風嘿嘿一笑道:“樑夕,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來這裡是想做什麼,我猜你也知道這青銅樹是當年紫薇大帝鑄造的吧。”
樑夕心頭猛跳了兩下:“他果然知道。”
“其實當初挖出青銅樹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沒有說而已,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派人向下挖掘挖掘,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被我挖到了幾樣寶貝,不過其中一樣已經被你奪去了。”白沐風說到這裡,狠狠吐了一口吐沫。
樑夕知道他說的是那根能屏蔽真力的上古圖騰,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他現在心思在飛速盤算着,想從白沐風口中套出來他到底還挖到了些什麼東西,或者說,有沒有挖到那個最大的秘密。
白沐風似乎認定了樑夕今天是不可能活着出去了,所以話不知不覺也多了起來,他啪一聲打開手中的摺扇,扇面上一道紅光像是晶瑩剔透的紅色小蛇一樣遊動,霞光四溢卻又透着一股陰森森的鬼氣。
“這把陰羽熾血扇也是我無意中挖掘到得,之前要不是靠它,我已經死在你的劍下了,不過我也因此斷了一條手臂!”白沐風英俊的臉上露出極爲憤怒的神色,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隨着他情緒的變化,陰羽熾血扇上的紅色光芒一陣劇烈顫抖,好像它主人的情緒一樣變得格外暴烈。
樑夕望着那把紅光四溢的陰羽熾血扇,心道:“難怪之前我一連幾劍都沒能劈壞這把摺扇,原來它也是樣寶貝,聽白沐風的口氣,血遁術應該也是靠它才能施展出來的了。”
樑夕最初一直都以爲這把摺扇是白沐風用來裝騷包用的。
“樑夕,我的話還沒有講完。”白沐風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情緒變得平靜一些,有些扭曲的臉龐在忽閃忽閃的紅光中格外詭異,“有一件事你要是聽說的話一定會很吃驚,一定會——”
看他一副得意的模樣樑夕就格外不爽,當下不等白沐風把話說完,手中的坎水刃上青光閃現,照得四周通亮一片,一道成人手臂粗細的真氣長鞭啪的一聲就朝白沐風抽了過去。
白沐風見樑夕二話不說直接動手,很明顯被他的流氓做法搞得愣了一下。
樑夕的習慣就是這樣,看你不爽的話,先捅兩刀再坐下來和你商量事情。
轟的一聲,長鞭在半空中光芒四射,帶着隱隱的雷聲朝着白沐風抽去,四周的空氣被卷得颳起一股股旋風。
“你!”白沐風沒有想到樑夕竟然會突然出手,當下倉促迎敵,手中摺扇上閃耀起一道光幕。
但是光幕還沒有形成一半,樑夕的長鞭就已經抽到。
砰的一聲悶響,白沐風面前的紅色光幕瞬間就被打散,他本人也被抽得凌空飛起,口中鮮血狂噴向後飛去,重重撞到青銅樹的一截枝椏後才停了下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白沐風趴在青銅枝椏上劇烈咳嗽着,口中粘稠的鮮血不斷流下來。
“沒有什麼變化呀,還是一樣的弱。”樑夕咂巴着嘴道。
聽到樑夕的話,白沐風猛地擡起頭來,眼睛死死盯着他,聲音嘶啞地吼道:“樑夕!我要把你煉成鬼師,讓你永遠不能進入輪迴!”
說完他強提着一口真力站了起來,口中唸唸有詞,手中的摺扇沾着自己的鮮血凌空寫畫起來。
鮮血就像是凝固在半空一樣,隨着他手上熟練的動作,一個詭異的字符被白沐風寫了出來,靜靜懸停在半空。
用鮮血寫出來的字符透着一股極爲妖異感覺,樑夕只瞄了那血符一眼就覺得格外討厭,毫不猶豫揮舞坎水刃就朝着那字符揮了過去。
見到樑夕放出的真氣長鞭再次澎湃而來,白沐風的眼中猛然爆發出極爲狂熱的身材。
“風火雷電,攝!”白沐風猛然大吼一聲。
砰!
轟!
樑夕感覺手臂一陣劇痛,幾乎半個身子都麻掉了,身子筆直向後跌去,後背重重撞在一根青銅枝椏上,將堅硬的青銅枝椏都撞得凹陷進去,全身的骨頭都像裂掉那樣疼痛,眼中金星直冒。
而之前揮舞出去的青色長鞭被震得粉碎,化作漫天如同螢火蟲一樣的微光在空中飄散。
“樑夕,我說過,只要來了這裡,你就贏不了我的。”白沐風眼中閃爍着血紅的顏色咧嘴一笑,露出口中沾滿鮮血的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