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夕忍不住輕輕咦了一聲,因爲他突然感覺那貝殼裡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雖然很沙啞很難聽,但是樑夕從那口氣和聲音的波動裡,依舊感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燭瀾轉過頭望向貝殼,幾秒鐘後淡淡道:“你這是在希望我和一位修真的強者開戰嗎?”
燭瀾的聲音雖然聽不出情感的變化,但是突然爆發而出的威嚴氣勢依舊直逼貝殼而去。
在場除了樑夕,其餘人都瞬間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壓力。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貝殼中的怪人似乎也比較懼怕燭瀾,急忙道,“我只是希望殿下能記得給我的承諾,西海王族是不會在海神的注視下說謊的。”
“哦?”燭瀾望着隊伍中的貝殼道,“當時我給你的承諾是什麼?”
怪人趕緊回答道:“當時我們以海神的名義達成協議,我用獨一無二的配方製作出耐熱的藥丸,幫助殿下你佔領炎縫,得到炎縫中的金屬,而殿下要幫我殺掉修真者樑夕!”
“樑夕,原來你的名字叫樑夕,我都不記得了。”燭瀾轉過頭望向樑夕。
樑夕的注意力卻不在燭瀾身上,他好奇地打量着貝殼,問道:“我認識你嗎?爲什麼你要殺掉我?”
“嘿嘿嘿嘿嘿,你是在裝傻嘛樑夕,你怎麼會不認識我呢?”貝殼緩緩漂浮起來,遊動到了燭瀾的身後。
隨着貝殼小幅度的一張一合,一股股濃墨似的黑水從貝殼裡涌出來,一對猩紅浴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樑夕,眼神中的怨恨彷彿能把樑夕刺穿了一樣。
“你是誰?”樑夕只隱隱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依舊記不起來自己在海中有什麼敵人。
“我是有一天,在一個巨坑的附近發現他的。”燭瀾道。
“嘎嘎嘎,樑夕,真是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會回來,我原本的打算只是想回到炎縫的,沒想到你竟然主動送上門來。”貝殼扇動得更加厲害,黑水不停涌出,隱約間樑夕看到了一副如同爛抹布一樣的殘破身軀。
身軀整個堆成一團,全身漆黑,一條魚尾若隱若現。
“巨坑,回到炎縫,魚尾——”樑夕腦中猛地閃過一道白光,不敢置信地看着貝殼道,“念水!咦不對,當時你不是已經——”
“你終於記起我了嘛!”念水打斷樑夕的話,聲音裡的怨毒讓四周的溫度都彷彿冷了下來,“當時我的確差一點點就死了,但是你別忘了,我是鮫人族的真正族長,我擁有鮫人族傳承下來的能力!爲了向你報仇,我從死亡的邊緣回來了!”
見到念水透過那黑水朝自己瞪來的仇恨目光,樑夕神色不變:“你運氣真好。”
“我的運氣當然好!這是海神不希望我死,讓我復仇來了!我的身體雖然被你毀掉了,但是我的意志還在,幸好當時廢墟里有這麼一個大海蚌,我的怨氣和意志就附身到了它的身上,把它原本的那團爛肉作爲我新的身體而再次活了過來!”念水得意地道,“我不僅要殺了你,我還要殺了那些背叛我的鮫人,伯越他們現在一定就在你身後的峽谷裡吧,他們見到族長大人回來,一定會很開心的!哈哈哈哈哈!”
念水笑起來的時候,貝殼不斷摩擦,發出的聲音叫人頭皮都快被撕開來了。
“因爲怨氣的附身,所以你就沒有死?”樑夕望着貝殼道,“不過我不介意再讓你死一次。”
“嘿嘿,我很放心,”貝殼中的念水怪笑着道,“西雅海族現在捨不得我死,因爲只有我做出可以讓他們耐熱的秘藥,沒有我,他們別想從炎縫中得到他們想要的金屬。”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只有你知道這種藥物的配方和製作方法吧?”樑夕看似不經意地問道。
“那是自——”最後一個然字還沒有說出口,燭瀾猛然喝道:“住嘴!”
念水愣了一下,接着就發現剛剛還在自己面前幾十米處的樑夕依然不見了,緊接着自己的身子就被一股寒冷的殺氣籠罩住。
知道只要殺了念水後就能斷絕這些西雅海族對炎縫的念頭,樑夕自然不會猶豫。
他的流氓本性不會讓他像王族燭瀾一樣,打你之前還要知會你一聲。
殺人就是講究一個措手不及!
自從融合了龍族血液後,樑夕在水中瞬間移動的技能已經很久沒有使用過了。
雖然只能瞬間移動幾十米的能力相比較其他法術很是雞肋,但是在突然出手暗殺這方面,這一招絕對是超值的!
一念之間已經閃到了念水的身後,樑夕提起坎水刃就朝着貝殼斬了過去。
坎水刃上暴閃而起一道冰色的光芒,四周流動的海水在一瞬間都彷彿凝滯了一般,在喀拉拉的脆響聲中逐漸停了下來,形成大面積的冰凍!
刺骨的寒氣眨眼的功夫就在周圍擴散開來,周圍三米的範圍內都被冰層凍住,形成一個圓球。
嗡的一聲,一條長長的冰刀也在坎水刃上凝聚而成。
坎水刃本來就是水屬神器,此刻在水屬真力的灌注下,法術的威力更是得到了擴大,冰刀上面流離着冰藍的光芒,幽幽的藍色將四周的海水都比了下去,彷彿帶着無邊的吸引力,將四周原本充沛的水屬靈氣都吸引過去,形成一個漩渦的形狀!
“死吧!”樑夕一聲大喝。
只要殺了念水,西雅海族就會徹底對炎縫死心了!
鋒利的冰刀將海水剖成兩半,翻涌的海水流動幾下就變成了凝結的冰塊,逐漸伸長的冰刺也朝着貝殼紮了過去。
這一次,樑夕要將念水轟得身形聚散,絕對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嘎嘎,你太天真了。”就在冰刀就要割到貝殼的時候,黑水中想起念水的詭異笑聲。
砰!
樑夕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坎水刃似乎被什麼堅硬的東西格擋住了一樣,緊接着一股又痛又麻的感覺順着手掌傳到手臂,一愣神的功夫,樑夕握着坎水刃的半個身子都麻掉了,身子也被撞得飛了出去,重重砸在了冰層上,痛得他眼前一陣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