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夕也對清越笑了笑。
當時清越給他的地圖上只標註了,再往前走是黃泉冥河,其他並沒有過多描述。
照現在看來,清越是故意留了一點懸念給自己。
拉着清越一路向前,樑夕的靈識散佈到周圍一公里的範圍內。
清越猜到了樑夕的做法,抿脣一笑,緊緊跟在他後面。
突然樑夕停下了腳步,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清越從樑夕身後探出頭去,看到遠處的景象,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樑夕,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清越笑嘻嘻地往前一步和樑夕並肩而立道。
樑夕點點頭,眼睛微微眯起來,朝着前面幾百米處的人影望去。
在距離樑夕和清越大約三百多米的地方,突然間就出現了步履蹣跚的人影。
而且還不止一個,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人緩緩踱着步子。
樑夕奇怪的是,爲什麼之前自己的靈識一點都沒有捕捉到這些人。
樑夕的靈識散佈開來後,只要是在籠罩的範圍內,哪怕就是一隻蒼蠅抖動下小腿,他都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
而突然出現的這些人不僅出現的時機很突兀,更重要的是,樑夕要是不靠着眼睛,根本就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他們——”樑夕眯眼朝遠處望去,輕聲問道,“難道是虛影?”
清越抿嘴笑着搖頭:“不是虛影,他們是真實存在的。”
看到樑夕皺眉不解的模樣,清越拉着樑夕向前走去,道:“走進了你就知道了,而且再往前面最多五百米就是黃泉冥河了。”
見清越笑靨如花,很是輕鬆的模樣,樑夕知道這裡是沒有危險的,所以也就跟着她快步向前走去。
距離這些人近了一些後,樑夕發現這些人臉色都帶着很古怪的蒼白。
像是常年照不到陽光那樣的病態蒼白,而且還隱隱透着一股青氣。
這些人動作也極爲生硬,像是骨骼關節被凍住了一樣,走路一拐一拐,就連甩臂的動作都不連貫。
眼睛呆滯地望着前方,嘴巴微微張開,毫無目的地亂走。
樑夕從他們身邊經過的時候,這些人也都是視而不見的樣子。
樑夕和其中一個迎面走來的人對視,那個人好像根本沒有看到樑夕一樣,眼神直勾勾穿過樑夕,望向他的身後。
這種眼神讓樑夕全身一陣不自在。
和這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樑夕的手肘微微朝這個人胸口碰去。
讓樑夕驚訝的是,自己的手肘竟然從這個人的胸口穿了過去。
竟然連一點點碰到實物的感覺都沒有。
“他們不是虛影?”樑夕停下腳步,看着自己的手肘道,“那他們是什麼?一個個行屍走肉一樣,走路就是亂晃。”
清越剛剛已經注意到樑夕的動作了,於是也停下來,歪着頭笑道:“你猜猜。”
“既然不是虛影的話。”樑夕望着剛剛自己想要觸碰的那人的背影,微微皺眉道,“那就是魂了。”
“答對!”清越兩隻耳朵隨着她點頭的動作前後搖晃,看上去十分可愛,“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是有點。”樑夕四下望了望,周圍自己目力所及範圍內,這樣蹣跚的魂魄至少近百,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毫無目的地四下走着。
不過樑夕注意到,這些魂魄並不會走很遠,它們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牽引着一樣,走得稍微遠一點,就會自動轉身走回來。
“爲什麼人的魂魄會出現在這裡?”樑夕轉過頭望着清越疑惑問道,“這裡不是紫薇大帝放逐上古靈獸的地方嗎?有人的魂魄在,感覺太奇怪了。”
知道樑夕會這麼問,清越答道:“前面的河流叫做黃泉冥河,雖然水流湍急,但是沒有一絲聲響,而且水是泥黃色的,溫度高得連鐵都能化掉,這些魂魄都分佈在這條河的四周,它們只是在等待通向輪迴。”
清越的話讓樑夕有些不理解:“黃泉冥河——這裡是人死後通往輪迴的地方?”
“你說對了一半。”清越道,“這裡的確是通往輪迴的地方,但是不是所有人死後去的地方,而是喊冤而死,或者心有不甘的人死後,他們的魂魄帶有生前極大的執念,不願直接進入輪迴,還有就是無處可去的孤魂野鬼,他們在人世飄蕩,因爲陰魂在七界裡會有違陰陽,所以最終都會飄到這七界的縫隙裡來。”
“這樣子啊。”樑夕聽完清越的解釋,點了點頭,但是他總覺得清越話裡有話。
望着清越眯眯笑,兩隻小耳朵不停晃動的樣子,樑夕腦中閃過一道白光,略微遲疑了一下道:“白沐風?”
樑夕從空間儲藏戒指裡取出陰羽熾血扇,從裡面召喚出來白沐風。
“你到過這裡嗎?”樑夕直截了當地問。
白沐風四下仔細看了看,然後很肯定地搖了搖頭。
“那你可以回去了。”樑夕把白沐風的靈魂收回摺扇,轉頭望向清越道:“白沐風沒有來過這裡,這是怎麼回事?”
經過清越剛剛的提點,樑夕注意到,白沐風也是冤死的,但是他既沒有進入輪迴,也沒有來到這鬼魂的放逐地,而是在自己的身軀裡呆了幾百年,按照道理說,控屍王邪獻既然佔據了白沐風的身體,是沒有必要還留着他的靈魂的。
見到樑夕皺着眉頭的樣子,清越輕聲道:“當時我聽說白沐風的事情後,就覺得有些奇怪。”
“京城有着極大勢力的白家,不滅的靈魂,鬼界的人找上他,恐怕原因比我們想象得要複雜得多。”樑夕思索了一會兒,心中道。
隱隱隱約約,樑夕嗅到了淡淡的陰謀味道。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候該知道的謎底總會水落石出,我們還是先趕緊渡河去你們族的聚居地吧。”樑夕對清越道,“這時候毫無根據地亂猜也是徒增煩惱,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纔是正經。”
清越也覺得樑夕說得有道理,莞爾一笑,無視四周跌跌撞撞的鬼魂,領着樑夕往前而去。
再往前走了一點,樑夕就可以看到寬闊奔騰的黃泉冥河了。
這條河果然如清越說的那樣,比起雨季氾濫的桑曲河河水還要奔騰得厲害,七-八米高的巨浪一個接着一個,河水渾濁地像是跑滿了泥沙。
最爲詭異的是,這條河不僅是無風起浪,而且這麼大的浪花竟然沒有一點聲響。
要不是有樑夕和清越講話,這四周的環境簡直安靜地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聽得清清楚楚。
“咦,那是什麼?”樑夕沿着河岸掃了一眼,突然被岸邊上一個巨大的青銅像吸引了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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