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銘握着誅天獄炎劍,但是怎麼也沒有勇氣提起來,身子簌簌發抖,黝黑的臉龐都像是刷了石灰一樣慘白。
“這怎麼可能——”鬼銘的心臟都快被撕開般**着,“他怎麼還活着——”
上下粗略打量了一下樑夕,鬼銘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一定是在做夢!”
樑夕全身上下皮開肉綻的傷口,幾乎都癒合了,有的地方甚至連一點疤痕都沒有留下。
才兩三天的功夫,怎麼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樑夕之前的慘狀他可是親眼看到的,不比自己身上的傷輕多少。
“你不要在我面前裝了,其實你和我一樣,現在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了吧!”鬼銘提高了自己的聲音,像是給自己打氣一樣。
他現在也只能用樑夕在使詐這個想法來安慰自己。
但是他又知道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樑夕講話的時候中氣十足,雖然舉手投足間滿是流氓氣的懶散,但是其中澎湃的能量是做不了假的。
這股能量讓鬼銘隱隱覺得,現在的樑夕,比起兩三天前的還要可怕!
清越也在打量着樑夕,眼中充滿了喜悅的神色。
樑大官人毫無形象地挖了挖鼻孔:“強弩之末?那來試試好了。”
話音未落,四周的空氣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一道道忽閃的水藍色真力如綢緞般鋪散開來,瞬間就鋪滿了整個洞穴。
鬼銘的雙腳踩在藍色的真力裡面,感覺就像是踩上了黏性極強的漿糊一樣,腳都快擡不起來了。
知道這時候再不做出反應,自己就死定了,鬼銘大喝一聲,聚集真力灌入誅天獄炎劍。
呼哧一聲,誅天獄炎劍的劍尖上爆出一團漩渦,將鬼銘腳下的藍色真力震碎,炸開的藍色光芒頓時如同飛濺的河水一樣朝着四周射去。
鬼銘的雙腳一下子掙脫了舒服,眼神張望一番,見到清越就在自己身後不到兩步的地方,頓時心中大喜:“只要抓住這個小妞作人質,樑夕一定會投鼠忌器的!”
想到這一點,鬼銘再不猶豫,身體前傾,手掌就朝着清越的脖子抓去。
眼看指尖就要觸碰到清越如凝脂白玉一般的細膩脖頸,鬼銘的眼中一下子閃出難以抑制的喜色。
清越小嘴微張的驚訝模樣,更是讓鬼銘血脈噴張!
猛地身後發出一聲暴響,緊接着一股狂暴的氣浪呼嘯而來。
氣浪轉瞬及至,猶如一把巨錘重重朝着鬼銘的後背砸了過去!
鬼銘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氣浪裝了個結實。
砰的一聲悶響,就如同石頭砸中皮囊的聲響一樣,鬼銘的身子一下子如同斷線的風箏,徑直越過清越,一下子砸在了洞穴的石壁上。
悶響聲在洞穴裡不斷迴盪着,鬼銘口中鮮血狂噴,身體撞上石壁的剎那,全身毛細血管齊齊爆裂開來,濺射出來的血珠在石壁上印出了一個慘烈的佝僂人形圖案。
不等鬼銘的身體落下,樑夕冷哼一聲,身子掠過一道弧線,虛影還沒有消散,人已經到了鬼銘的面前,一手按住他的臉頰,把他的腦袋朝着石壁狠狠摁了上去。、
砰!
鬼銘的腦勺被樑夕一下子撞進了石壁裡面,石壁一下子碎裂出一個大洞,把鬼銘的半個腦袋嵌了進去。
鬼銘的腦勺立刻血流如注,腦子彷彿要炸開來一樣,耳朵裡全是嗡嗡的炸響聲,眼前像是飛舞着漫天雪花一樣。
一口腥甜從喉嚨裡涌出,還沒來得及張嘴吐出來,耳邊就聽到樑夕冷冷的聲音:“嚥下去!”
緊接着喉嚨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一樣,血沫混合着口水重新倒灌進喉嚨,幾滴鮮血嗆進了氣管,鬼銘頓時劇烈咳嗽起來,肺部像是被活生生撕開來了一樣。
樑夕鬆開手,鬼銘立刻像是一堆爛肉一樣滾倒在地上,全身都糊着一層血沫,在地上咳得蜷曲起來,塗抹出大片大片的血痕。
樑夕冷眼掃了他一眼,然後轉身朝清越往去,臉上的堅冰瞬息融化,熟悉的和煦笑容叫人心底忍不住泛起溫暖的感覺:“讓你擔心了。”
清越小嘴一扁,眼淚奪眶而出,一頭將自己砸進了樑夕的懷裡,兩條手臂緊緊纏上了樑夕的腰身。
溫香軟玉抱了個滿懷,樑夕將臉埋進清越的秀髮中,貪婪地嗅着她迷人的髮香。
“樑夕,你真的沒有事了嗎?”清越小聲問道。
不等樑夕回答,清越猛地擡起頭來,踮起腳尖,嘴脣一下子印在了樑夕的脣上。
舌尖生澀地從口中伸出,和樑夕的舌頭糾纏在一起,清越的臉上一下子浮現出了一抹醉人的酡紅。
樑夕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頓時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兩手把清越往自己懷裡摟緊了一些。
正想着是不是要順着女孩子滑膩的脖子摸下去,繞過鎖骨進入胸前那波濤起伏的兩團,身後一下子響起了鬼銘的哀嚎聲。
這煞風景的聲音頓時讓樑夕的眉頭皺了起來。
清越的舌尖也和樑夕分了開來,一條細細的銀線還連在兩人的嘴脣邊上。
清越臉紅紅地把頭垂下去,不敢再看樑夕。
樑大官人臉上的神色頓時惱怒至極。
“之前敢打我老婆的主意,現在又來打斷我和老婆的溫存,看來是真的不打算活了。”
樑夕氣哼哼地鬆開攬着清越腰肢的胳膊,面無表情地走到鬼銘面前。
望見癱倒在地上,全身縮成一團的鬼銘,樑夕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擡起右腳,要不猶豫就朝着對方的小腿脛骨跺了下去。
鬼銘感覺到有一團黑影來到自己面前,因爲眼瞼上糊了一層血水,他只能看到面前有一個模糊的影子。
正想擦乾淨臉上的鮮血,看看來人是誰,耳邊突然傳來咔嚓一聲脆響,緊接着一股鑽心的劇痛就從自己的小腿上傳了過來。
脆弱的小腿一下子就斷成了兩截,只剩下幾絲皮肉還勉強連在上面,斷掉的骨頭穿透皮肉,一下子戳穿了出來,露出慘白兮兮的斷口。
嗤啦一聲,白色的骨髓混合着鮮血,同時從斷開的骨頭裡射了出來,在地上鋪開厚厚黏黏的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