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個膽幾乎都被嚇破手下的彙報,繆仲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滾圓,兩顆眼珠子幾乎都要從眼眶裡掉下去了。
“你確定他一根手指就砸碎了石人?”繆仲拎着手下的領子問道。
這個手下全身滿是腥臊的味道,褲管裡還在不斷往下滴着黃水,要不是繆仲揪着他的領子,他恐怕早就癱軟在地上了。
“是!是!”手下全身哆嗦,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繆仲眼中閃過一道利芒,將手下重重扔在地上,端起手邊的茶碗想要喝,但是越想越氣,紛紛把茶碗砸在了地上。
“極樂鬼王你給我出來!”繆仲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對着空氣吼道。
但是這一次任憑他怎麼叫罵,極樂鬼王都沒有出現。
繆仲揹着手在屋子裡焦躁得走來走去,片刻後見到手下還縮在地上抖個不停,越想越氣的他直接一腳將手下踢了出去,將房門鎖好後,再次打開牆角那個機關。
和上次的從容不同的是,繆仲這次幾乎是帶着小跑地順着階梯往下而去。
螺旋式的石頭階梯往地下直通了將近百米,四周的牆壁上每隔兩米就燃有一個燭臺,如一條亮線一樣通向深處。
跑到階梯底端的時候,繆仲全身都是汗,氣都不大喘得上來了,就這麼會的功夫,他看上去竟然又老了幾歲,臉頰都凹陷了下去,頭頂是稀疏的白髮,兩個大大的眼袋低垂着,臉上佈滿了老人斑,嘴巴也癟了進去,怎麼看都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不過繆仲的眼裡卻滿是喜色,顫顫巍巍地舉起自己枯瘦只剩下皮包骨頭的手望去,呢喃着說道:“快了,快了。”
因爲嘴裡的牙齒都老得鬆脫,這麼一講話,黏糊糊的口水順着下巴都滴了下來。
這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老邁得支撐不住了,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看上去氣若游絲,彷彿隨時都可能死掉一樣。
胸口有氣無力地起伏着,呼吸逐漸變慢,呼吸時胸口鼓起的幅度也越來越小。
但是十分鐘的時間後,繆仲胸口原本幾乎微弱得聽不到跳動聲的心臟,突然有力地跳動了起來。
砰——砰——砰——
心臟一下一下有力地跳躍着。
繆仲原本已經合上的雙眼,也一下子睜了開來,渾濁的雙瞳此刻變得炯炯有神。
他雙手用力一握,一聲輕微的脆響,手臂上的老皮一下子裂了開來,緊接着全身像是蛇蛻皮一樣,不停扭動着,身上枯瘦的老皮像是一件衣服一樣脫了下來。
之前看上去老邁的繆仲再次站起來的時候,竟然已經變成了四十多歲中年人的樣子。
繆仲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再看看人形的死皮,臉上狂喜的神色再也抑制不住了。
雖然沒有像是預期那樣變成二十歲左右的模樣,但是現在的狀態,也足以讓繆仲欣喜若狂了!
“哈哈哈哈!果然可以做到!哈哈哈哈哈!”繆仲捏着自己胳膊上有力的肌肉,大聲狂笑着,“四十歲的模樣,卻有着二十歲不到的體質,這隻有我一個人可以做到!哈哈哈哈!我可以長生不老了!”
將內心的狂喜狠狠發泄了一番後,繆仲這才逐漸恢復了平靜,將衣服重新穿上後往前面一個發着微光的洞口走去。
洞口看上去只容一個人進入,跨進去後裡面是一個五十多平米的小房間的樣子。
房間靠裡面一半的地面,被挖成了一個三米多深的水池,一根雕刻着複雜花紋的石柱插在水池裡,石柱上用鎖鏈綁着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孩子。
這個女孩子正是樑夕此刻正苦苦尋找的拓跋婉婉。
拓跋婉婉左側的臉頰上還帶着一個淡淡的紅色掌印,看起來這一巴掌剛被人打下不久。
她胸口以下的部分都被浸泡在水裡面,雙手舉過頭頂被綁在石柱上,長長的頭髮胡亂披散着,看上去極爲憔悴。
這池水靜靜沒有一絲波瀾,顏色除了深一點,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是就是這池水,將拓跋婉婉每一次凝聚出來的真力都吸收得乾乾淨淨,要不然以她達到結胎早期的實力,也不會就這麼被困住了。
房間裡除了被綁住的拓跋婉婉,還有一個看上去年齡在三十多歲,胸圍極爲宏偉的女人。
女人正滿臉刻薄地盯着拓跋婉婉,剛剛那一巴掌顯然就是她打的。
“小狐狸精,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一天吧!沒想到有一天你會毫無還手之力地被老孃打吧?”女人臉上帶着報復性的爽快表情,看看自己的手掌,再看看拓跋婉婉道。
拓跋婉婉沒有說話,嘴角甚至掛上了一絲輕蔑的笑容,眼中一閃而過的利芒讓女人心頭莫名其妙一個咯噔。
“你!你看什麼看!再看老孃就把你的眼珠子活活摳出來!”女人被拓跋婉婉看得心裡發慌,只能靠着發怒來掩飾自己的心緒,一挽袖子露出自己略顯豐滿的手臂,就要再給這個小狐狸精一巴掌。
平時看她高高在上的樣子就很不爽了,現在好不容易得來了機會,怎麼能不好好出出心中這口惡氣。
看到對方的手掌就要再次揮下,拓跋婉婉咬了咬牙,把眼睛閉了起來。
“珍娘。”繆仲的聲音突然在女人背後響起。
聽到繆仲的聲音,珍娘抖了一下,揚起的手臂趕緊縮了回來,轉過身的時候,臉上也已經換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
看到繆仲已經變成了他原本四十多歲中年人的模樣,珍娘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他發生了什麼,眼中竟然一下子浮出一抹淚花,幾乎是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繆仲面前,盈盈拜倒在地,口氣甜得幾乎能滴下蜜來:“恭喜繆郎!賀喜繆郎!”
拓跋婉婉一口銀牙幾乎都快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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