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仙一句話,提醒了衆人,桃湘月和紫靈珠都跟着桃花仙轉身往遠離沉沒孤島的方向飛馳而去,此刻孤島四周的觸手似乎被龜蛇大戰給嚇的逃的沒了影蹤,或者都縮在泥澤深處不敢出來,故而紫靈珠等三人飛行之時,居然沒有觸手上來阻擋。
但是紫靈珠飛了一小段,便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身後只有桃湘月和桃花仙,沒了柳孤雨的影子。
她趕緊停住,回頭問道:“柳孤雨呢?”
桃湘月和桃花仙也愕然了,“不在後面麼?”
回頭一看,柳孤雨還呆立在原地。
紫靈珠一看急了,飛馳回去,要拉柳孤雨走,但是柳孤雨卻盯着在塌陷的孤島上空緩緩盤旋的黑蛇,一動不動的發呆。口裡喃喃的念道:“老龜不會這麼容易死,不然那島嶼也不會塌陷的如此厲害。”
紫靈珠聽了,急忙道:“老龜都說了叫我們快走,你還不走?”說完又去拉他,卻還是拉不動。
柳孤雨忽然吼道:“不行,我要去找老龜,不能就這麼丟下它不管。”
說完居然飛身往孤島那邊飛馳而去。
紫靈珠一看,急了,嚷道:“柳孤雨,你不要命了?”說完,急急的也跟了上去。
後頭的桃湘月和桃花仙不明所以,對望一眼,而後也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
柳孤雨不管那大黑蛇是不是在空中,他只顧着查看塌陷的島嶼下頭,是否有老龜。
而紫靈珠等三人則一邊跟隨柳孤雨尋老龜,一邊提防着那黑蛇有什麼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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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黑蛇在半空之中盤旋,既不離去,也不對柳孤雨等人發起攻擊,似乎有些呆滯。
但是柳孤雨等人離那黑蛇太近,黑蛇很自然的也確實看見了柳孤雨等人,它也探頭來盯着柳孤雨四人,但是猩紅的雙眼,卻顯得十分無神。紫靈珠還看見,那黑蛇頭上的犄角,有一隻,居然斷了一小節。
紫靈珠心道,“那黑蛇不會剛纔一下,用力太猛,撞在我們的盤根錯節上,撞暈了吧?”
紫靈珠越看越像是這麼回事。那黑蛇雖然依舊在半空盤旋,也會瞪着柳孤雨等人,吐着猩紅而巨大的信子,但是那摸樣,就跟喝醉了酒一般。
找不到老龜的柳孤雨一股怒氣衝上頭頂,他忽然間擡頭指着黑蛇大罵:“你這個畜生,萬年的修行,居然如此傷天害理,就不怕報應麼?”
那黑蛇暈暈乎乎之中,卻也聽見了柳孤雨的罵聲,明顯變得惱怒起來,腦袋直立,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四枚鋒利而巨大的毒牙,發出一陣攝人心魄的嘶嘶聲,看來,這大蛇也被柳孤雨惹怒了,只是雖然這情形十分駭人,但是紫靈珠總覺得這黑蛇的所有動作,都有些軟趴趴的,外強中乾的摸樣。
就在所有人都以爲那大蛇就要發起進攻之時,忽然一道閃電從泥澤之中竄了出來,直衝昂首的大黑蛇而去。
再然後,柳孤雨等人便看見一隻小山一樣的花背老黿,咬住那大黑蛇的七寸之處,緊緊不放,龜蛇糾纏在一起,在空中和大澤中翻滾扭打。
大黑蛇掙扎着用七寸之後的尾端圈住花背老黿,這一卷之力,若是其他生靈,定然守不住,但是這老黿一身萬年的龜殼,可不怕這個。儘管龜殼上也裂出了一道縫隙,但是此刻它已經咬住黑蛇的七寸,那大黑蛇縱然有翻江倒海之力,此刻,恐怕只能使出一成的力氣。對那萬年花背老黿而言,不過清風撫背,全無影響。
柳孤雨等人看的呆了,他們都十分詫異,這老龜不知怎麼的,居然潛到別的地方去了,而且,這龐大身軀,居然能夠快的叫他們都看不清,這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
那兩隻龐然大-物在那翻滾亂戰,這回柳孤雨倒是帶頭往遠處躲去,因爲他知道此時此刻,他倒是幫不上什麼忙,若是龜蛇滾了過來,他們躲閃不及,到時候殃及池魚,可受不了。他們若不退,萬一老龜怕傷了他們,有所忌憚,那他們豈不是幫了倒忙。
所以四人這回倒是跑的越遠越好,跑到他們認爲相對安全的距離之後,四人反身再看,卻見那老龜趴在了沼澤之上,半個身子壓在沼澤下,龜背露在沼澤外,龜-頭高高昂起,嘴裡還是死死咬住那大黑蛇。
而那大黑蛇似乎已經脫力,腦袋和尾巴都垂了下來,倒也沒死,就是被老龜咬住軟肋,知道再無勝算,於是不再反抗。
老龜嘴裡咬着那大黑蛇,卻不知從哪裡發出甕聲甕氣的聲音來,“老蛇,這回你服了麼?”
那大黑蛇垂頭喪氣的搖搖頭,“你原本輸了,要不是那幾個小人,不知道幫你使了什麼道術,將那島上岩石弄的跟金剛石似的堅硬,我定能撞穿你身上那座孤島,而後,將你拖出來,收了你的萬年道行。”
老龜得意的道:“你還想着收我萬年道行,現在輪到我來收你的道行了。哈哈哈。”
老龜得意大笑一番。
那大黑蛇倒也灑脫。“勝者爲王,你要取,就取了去吧,反正我頭上已經長出了角來,用不多時,又能復原,到時候再找你算賬。”
老龜嘿嘿又是一笑,“你頭上的角都撞斷了半根,這龍角得來不易,你倒是愛惜些,用這角去撞山岩,豈不是暴殄天物?”
老蛇不服,“你就知道說我,你這身龜甲也是天地間的至寶,怎麼就捨得用來當盾牌擋我的龍角?你的龜殼不也裂了縫了。”
老龜聽了,不由得嘆息一聲,“老夥計,你說我們這是何苦來,不就是化龍麼?你化你的龍便是,爲何死硬着就要去天上找玉帝老兒要個封號,有意思麼?”
老蛇道:“你沒意思,我自然有的,我以蛇身成龍,殊爲不易,名不正,則言不順,你怎麼着也是一隻老黿,我龍蛇之變,卻差異頗大,不討個龍名,就算變成龍身,人家也還是說我是條蛇。”
老黿聽了,又嘆息一聲,“好吧,你也有你的苦衷,我們幾千年打一架,這一架到此便了拉吧,大家各自養傷,等五百年後,你養好了龍角,我養好了龜殼,我陪你一起去天上討封,這總行了吧?”
大黑蛇聽了這話,就如同被注入了活力,昂首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你不要我的萬年道行了?”大蛇一雙猩紅的大燈籠眼睛,露出驚喜之色。
“若是別人,興許垂涎你的萬年道行,但是老龜我,可不在乎,你還是留着你的道行,好好養你的龍角吧。”老龜說完,口一鬆,將那黑蛇放了開來。
這一放,可把柳孤雨等人嚇了一跳,柳孤雨嘆道:“放虎歸山,怕是要有後患啊。”
那黑蛇繞着老龜轉了幾圈,嘿嘿訕笑了幾聲,“你老龜仗義,來年我取了龍珠,送你一顆。”說完,轉頭對着柳孤雨等人惡狠狠的道“你們幾個兔崽子,耍什麼把戲將那山岩弄的忒硬,幫老烏龜整我?”
一邊說着,一邊向柳孤雨這邊遊動。
柳孤雨等四人見這情形,可嚇了一跳。這大蛇對付不了老龜了,對付他們可還是手捏把抓,不在話下。
所以四人不住的後退,柳孤雨口裡念道:“沒有,沒有啊,我們沒有啊。”
“我看你這小子最是滑頭,還沒有,你說沒有,我能信麼?那道術,分明不是老龜的法門,快說,是什麼法子,不然老蛇拿你們當點心。”說着,那大黑蛇又張開了大口。
跟在大蛇後頭的老巨黿優哉遊哉的道,“你吃他們吃的飽麼?還不夠你塞牙縫的,虧你個萬年老蛇頭,還好意思跟這些晚輩較勁,你嚇唬他們有什麼用處?”
老蛇聽了,惱怒的神情一變,眯起眼來,似乎笑了,“嘿嘿,我老人家自然不會跟這些娃娃一般見識,只是想知道他們使得什麼道術。”
老黿不屑的道:“什麼道術?也是故人的道術,你忘了而已。”
“故人?什麼故人?”老黑蛇不解。
老黿道:“不就是數千年前,來苦海找碴子,被你我修理了的那顆老桃樹。後來在我們這裡呆了幾百年,而後又走了,最後聽說上天去了,還生出萬千子孫,成了蟠桃園,現下是蟠桃園的管事,成了王母娘娘的紅人那位。不記得了?當年不也是他的那招“盤根錯節”,將我們整的夠慘。”
老黑蛇一聽這話,更加興奮,“哈哈哈,原來是那棵桃樹的後背弟子,怪不得這麼難纏,跟那老桃樹一個德行。”
“喂,你們幾個聽着,看在你們祖師爺跟我有點交情的份上,今天就放過你們,下次碰見,記得給老蛇祖師磕頭認錯。”
說完,那大黑蛇一邊哈哈大笑,一邊昂首飛上天際,衝入厚厚的濃霧雲層。柳孤雨等人看了這情形,深有神龍見首不見尾之感,桃湘月嘆道:“這哪裡是蛇,分明便是一條黑龍。”
老黿緩緩往柳孤雨等人這邊遊了過來,問道:“你們幾個,心地不錯,可是爲什麼跑到這苦海之中來?”
桃湘月聽問,趕緊將前因後果都敘說了一遍,而後嘆息道,“這迷蹤林的樹木和孤島一起鬥沉入了沼澤,那天下柳祖難道就這麼完了?”
老黿聽了,嗔怪道:“你們這羣呆子,你們被那柳小子給騙了。那小子哪裡知道天下柳祖在哪,他自己都在找那天下柳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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