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嘯天聽了這話,冷冷一笑。
他涵養再高,也不可能拿木系道宗的榮譽來做妥協退讓的供奉大禮。
若是木系道宗聽從了火系道宗教主的命令,而其餘道宗,就算有一個道宗沒有聽命,那他楊嘯天作爲道宗之主,也要愧對道宗所有的修士。
故而楊嘯天聽秦焰話一說明白,他便打算好了定然要大戰一場。
但是楊嘯天卻不想楊經天出場。
其一,楊經天是木系道宗的王牌,雖然有了柳孤雨,但是楊嘯天還是希望楊經天能夠在五行道法大會上一鳴驚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過早的暴露在敵人的面前。
其次,楊經天是楊嘯天之子,是楊木府的首席大弟子,也是將來楊木府乃至木系道宗的掌教主教。若是由楊經天出面,勢必撕破了臉皮,和火系道宗結怨,那以後火木二宗,定然要在修真境裡拼個你死我活,不得安生。
基於以上兩點,楊嘯天更加希望入圍的另外兩人,能夠站出來替他解圍。
但是此刻,楊經天已經飛臨了楊嘯天的身旁,低聲請戰,“父親,既然如此,不如我來會他一會。”
楊嘯天聽了,面有難色,一時難以決斷。
底下柳孤雨見此情形,回頭對一旁的桃花仙道:“師姐,我看楊嘯天那老頭子這回爲難了,他又不想得罪火系道宗,但是也不肯甘拜下風,看來是左右爲難呢。”
桃花仙給桃湘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道,“不錯,我看他現在可想你去給他解圍呢。”
紫靈珠沒有看透其中關節,“爲什麼要孤雨去賣命,楊經天不能一戰麼?”
桃花仙笑道:“楊經天若是出手,便不好周旋,孤雨出手的話,那他這個做木系道宗教主的,還能從中間周旋周旋。”
紫靈珠會意點頭。
柳孤雨拍了拍手,站起身來,笑嘻嘻的道:“看在他們好吃好喝招待了我們許久的份上,再給他一個人情。”說完踏步走出涼棚,正要起身飛向楊嘯天和楊經天,卻一眼瞅見楊木府中早有幾個弟子已經緊隨楊經天之後,衝了出去。
柳孤雨見狀,心中盤算,“既然他們楊木府有人出頭,我且看看再說,若是他們能自行解決,我便不動手,也算給他們楊木府留些顏面。”
想到這裡,柳孤雨叉手而立,站那不動了。
一旁柳浪雲也走了過來,碰了碰柳孤雨,“我們是不是要出手幫幫他們。”
柳孤雨笑道:“你也看出來那老頭子和楊經天不好出手了?”
柳浪雲點點頭。
“這回不用你上,人家都指名道姓說了要我們這幾個入圍之人和他對壘,你歇着吧,要出風頭,下回再說。誰叫你當時不肯和我幹一場?”說完,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笑完了,柳浪雲指着天上楊木府其他的弟子道:“他們不也出手了麼?”
柳孤雨笑道:“他們是他們,我們是我們,說了不用你出手,便不用你出手,下回吧,下回要是有這機會,我不和你爭就是。”
“那就隨你,不過說好了,下回若真有這樣的歷練的機會可得留着給我。”柳浪雲拍了拍柳孤雨的肩頭,會心一笑。
柳孤雨答應了一聲,而後兩人一起仰頭向天,看天上的局勢變化。
楊木府的幾個僅次於楊無心的弟子,紛紛衝了上前。
楊嘯天皺了皺眉,“你們上來做什麼?”
幾個弟子中火氣最旺的一人嚷道:“這人口出狂言,想要和大師兄等人對壘,放肆以極,但是卻不知有沒有這個資格,他若是想要考較大師兄等人的本事,也須先由我們考較考較他的本事才行。”
一旁的一個弟子點頭道:“師傅,我們師兄弟幾個的道術雖然不及大師兄和無心師兄,但是也不比其他人差,只是爲了我木系道宗的大局着想,才未參與此次大會的預比。這回既然有人欺到頭上來了,我們也不能輕易避讓,且讓我們先跟他鬥上一鬥,看看他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這幾個弟子,都是楊木府中出色的弟子,爲了平衡木系道宗的關係,楊木府只派出了有充足實力的楊經天和楊無心,作爲候選的人手,第三個人選,只是充數的派了楊婉上場。這一安排,主要是因爲楊木府以爲楊嘯天和楊無心必然奪取木系道宗三個參加五行道法大會席位中的兩個,故而第三個席位是故意讓出來給其他道系的。所以楊木府中其餘的高手,都被刻意雪藏起來。
這些弟子雖然都遵從師命,不敢不服,更不敢貿然行事,但是終究心中都有些不甘。現在居然有人上門搗亂,那抗敵驅逐不受歡迎的外人,便成了他們出頭逞威的絕佳機會。他們哪裡肯放過。
再說這次大會是在楊木府召開,若是不能安穩閉幕此次大會,說出去,也傷了楊木府的顏面。所以這些弟子忍不住一起冒了出來,要驅除外敵。
楊嘯天見狀,心中暗想,“雖說這秦焰指明要和我木系道宗的出線弟子對壘,但是他說的話,我們不一定非聽不可。而且這些弟子說的也在理,我們的出線三人,都是經過多輪比鬥,選出來的強手,豈能他說要動手,便去跟他動手。再說,柳孤雨和李修長都是別人門派的好手,此次大會在楊木府召開,自己又是木系道宗的教主,不好假手他人來處理這麻煩事。不妨讓這些弟子出手試試對方的深淺。”
想到此處,楊嘯天冷冷一笑,對秦焰道:“你和你師傅所說的好事,我們木系道宗上下是萬萬不會答允的。我楊木府便第一個不答應。只是你想見識見識我們木系道宗弟子的本事,我可以讓你看看。我們出線的三人,已經選出,只是他們不能這就跟你動手,因爲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能代表火系道宗的弟子出戰。你若想考較他們,需先讓我這幾個弟子考較考較你。”
秦焰聽了,不禁勃然大怒。“楊嘯天,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居然懷疑我能否出戰,還要派這些尋常弟子考較我,哼哼,既然你們不知好歹,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楊經天冷笑道:“不客氣,又能怎樣。”
秦焰邪邪一笑,冷聲道:“楊老頭,你若是派你們有資格參與五行大會的弟子出戰,說不定他們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你派出的弟子不值得我一戰,到時候接不住我的招,傷了他們的性命,那可別怪我心黑手狠。只能怪你們自己沒用。”
楊嘯天聽了這話,心中倒是開始有些忐忑,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
故而他眉頭一皺,有些猶豫。
他猶豫,那幾個弟子不知天高地厚,嚷嚷着道:“你莫胡說八道,到時候不知道死的是誰。”
秦焰看楊嘯天居然有些遲疑,心中更是得意,對那弟子罵道:“你看看你們掌教師傅,都是如此,你們別得意,呆會就送你們上西天。”
楊經天看他氣焰着實囂張,也有些看不下去,低聲對楊嘯天道:“父親,不如……”
“別說了,就這麼辦,你在一旁掠陣,若是有什麼問題,你出手相助。”他輕輕對楊經天說完,而後對秦焰朗聲道:“秦焰,你別囂張,打過再說。”說完,他自己退身回楊木府涼棚去了,留下楊經天帶着幾個弟子迎敵。這也是楊嘯天要鍛鍊楊經天處理亂局的本事。
幾個弟子中,性子最急的是楊木府的六弟子,被稱爲楊六,他忍不住便衝了出去,對秦焰道:“小子,別囂張,你六爺我來教訓教訓你。”
秦焰冷冷的看着楊六,道:“你急着投胎麼?別急,我給你找幾個伴,你們四個一起上吧。”他輕蔑的一邊說,一邊指着楊木府排行第三到第六的四個衝上來的弟子。
四人大怒,楊六罵道:“不知死的東西,六爺先讓你瞧瞧楊木府的厲害。”
說完,楊六便擡手兩股道氣,朝秦焰揮去。
那秦焰居然也不見怎麼躲閃,那兩股道氣便被他閃過一旁。
楊六見了,暗暗吃驚,他這一招,便是對着楊經天出手,恐怕對方也不能躲的如此從容。
楊六趕緊又擡手發出數道道氣,分上中下三路襲擊秦焰,秦焰還是輕鬆避過。
這回楊六心底有些發虛。
楊木府的五弟子,被稱做楊五的,見楊六不成,於是也衝入戰團,跟楊六一起大戰秦焰,那秦焰居然還是如之前一般,輕鬆便能閃避開去。
楊四見此情形,也忍不住加入了戰團。
這回秦焰開始有些變化,左支右閃,絕沒有之前的瀟灑從容,但是也不見有多辛苦。
須知這楊木府中,除了楊經天和楊無心道行相去不遠,其餘弟子,都各有些差距。從第四個弟子,到第六個弟子,這三人的道行,一個比一個強了近一倍光景。
而今這以三敵一,別說能佔什麼便宜,就是對手的衣角,都摸不着,碰不到。這回可真叫楊木府自覺丟了大臉。
但是實則只要稍微知道些楊木府實力的木系道宗的各派系弟子,便知道若是這三人聯手還對付不了那人,那絕不是楊木府無能,而是那人實力太強。
故而實則底下和外頭觀戰的木系道宗弟子,與其說覺得楊木府丟臉,不如說他們眼看着場中戰局,心中開始漸漸的覺得心驚膽戰纔是。
正當大夥兒都看的開始有些驚懼之時,之前一直沒有出手的秦焰,居然乘隙突發奇招,三股灼熱火焰,直衝楊木府的三個弟子,楊木府的三名弟子被攻的淬不及防,趕緊出手相抗,道氣纔出手,那三股火焰道氣便到了身前。
三名弟子被灼熱道氣烘的難以忍受,於是各自催發道氣,抵抗這三股襲來的灼熱道氣。
那秦焰見狀,十分囂張,即刻再發出三股道氣,後頭熱浪推着前頭的熱浪,六股火焰道氣,前後接踵而至,分成三組,向三名楊木府弟子衝去,三個楊木府弟子的木系道宗的道氣,居然被這三股火焰道氣,燒的蹤影全無,這三股火焰道氣,繼續深入,往前直衝,將場中的三人瞬間燒着。
楊經天見狀大驚,趕緊發出三股道氣,直接將秦焰那三股道氣打滅,他的三位師弟,便直直從空中跌落了下去。
底下早有木系道宗的弟子將三人接住,再看之時,三人已經被燒成三根焦黑的人棍。
楊木府亂作一團,悲苦之聲大慟。
楊經天怒不可遏,楊嘯天也變了臉色。
只有秦焰依舊在半天上狂妄放肆的大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