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浪雲道:“你們纔剛離開,我們坐在那裡閒聊了幾句,而後,在那豁口內壁的角落處,便開始冒出青煙來。”
“青煙,怎麼回事?”紫靈珠驚異的問道。
“是啊,我們也正奇怪是怎麼回事,故而便過去查探,之間那冒出青煙的地方,岩石質地疏鬆,於是我們便隨便挖了兩下,扒出些酥碎的岩土,而後便從那冒青煙的地方,扒出了一個山洞來。”
草無雙道:“不錯,那洞中一股股幽幽的青煙冒出來,而且還越來越濃。起初我們還怕是什麼毒瘴之氣,不敢近前,但是後來發覺那青煙並無多大危害,於是等青煙淡薄了些之後,便開始靠近,發覺那巖洞十分深邃,斜向山體內延伸出去。”
柳孤雨忍不住接道:“不錯,我們覺得那巖洞八成就是通往千魔萬妖窟的通道,故而便決定進去看看。”
紫靈珠有些不樂,道:“你們進去,怎麼也不等等我們。”
柳浪雲歉意一笑:“我們看那洞窟就在那山體豁口的底部,想着你們若是回來,看見那洞窟,便能猜到我們是進了那巖洞之中探秘去了。”
草無雙也道:“是啊,爲了交你們知道,我還留了三個草繩編制的繩結,放在那洞口,你們該當一看便能明白。”
紫靈珠細心回憶,果然覺得當時在那山體豁口處撇了一眼裡頭的情形,除了他們三人不見之外,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對,現在想來,就是那三個繩結和周圍事物全然不同,當時雖然沒有看清是什麼,但是就是覺得有異樣。
只是當時情形危急,一來三人失蹤,紫靈珠心中急切,而來山頂上那妖物已經對她和楊經天發動攻擊,哪裡有時間細細查看,被那妖物逼得只顧逃竄,沒時間細細查看。
紫靈珠接着問道:“那你們怎麼又到了下面的圓形洞窟內?”
柳浪雲道:“我們進了巖洞之後,一路向下探查,好在柳孤雨身上帶了你的夜明珠,一路下去,總算有個照亮。但是我們光顧着下探,忘了記憶背後的路途,接過在那巖洞之中,七拐八拐,等到想要回頭時,卻發現背後有許多岔道,都忘了該從哪裡走出去。”
草無雙道:“所以我們就在巖洞中亂走,怎麼也找不到出路。最後,我們估摸着,那阡陌萬妖窟,說不定就是這些洞窟,那些妖魔,定然深藏地底。既然如此,我們便決定,乾脆不走回頭路,一路向下探查。”
柳孤雨接道:“對,就是如此,一不做,二不休,直搗黃龍。把那些妖魔給挖出來。”
紫靈珠聽了這話,沒好氣的道“是你挖他們,還是你被他們害啊?看看你渾身上下都沒一塊好皮肉了,還嘴硬。”
柳孤雨想要辯解,卻沒法子開口,畢竟自己吃了個啞巴虧,於是嘴硬道:“那還不是爲了救你?”
他這話一出,紫靈珠氣就不打一處來,適才是柳孤雨渾身是傷,紫靈珠心疼他,不忍發作,現在看看柳孤雨又活靈活現的了,於是厲聲問他,“對了,你不說還好,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你剛纔幹嘛要打我?”
柳孤雨聽了這話一愣,而後趕緊躲到柳浪雲背後,“不關我的事情,不關我事,是他的主意。”
柳浪雲也一臉歉意和羞赧的道:“我們失策了,失策了。我們那裡知道你會在那裡出現。”一邊說,一邊往後退,彷彿生怕紫靈珠找他們算賬一般。
草無雙見狀,笑了一笑,對紫靈珠道:“紫姐姐,你別生氣了,這也不能全怪他們,是這樣的:我們一路往下搜索探查,但是都沒個結果,也沒個生物,甚至連個妖魔都沒碰見,故而都覺得奇怪,越是那麼安靜,我們便越覺得詭異。”
草無雙這話,紫靈珠心中十分贊同,適才她孤獨一人的時候,也是如此,到不怕死在洞窟內,就是怕孤獨一人,死了都沒人知道。想來他們雖然是三個人,也有這樣的想法。
草無雙接着道:“其實我們在你之前,就已經到了那圓形洞窟邊上,我們探查了那裡的情形,發現許多洞口都是相連的,而洞底的蝕骨水中,都是妖怪動物的屍體,故而我們認爲此地是這山中的一處險地,按照兩位柳哥哥的話說來,這是什麼埋骨之地。”
柳浪雲道:“對,就跟那山中羣鼠埋骨之地八成類似,只不過這裡還多了蝕骨水。”
紫靈珠詫異的道:“那我一到,你們便發現了我?”
柳浪雲道:“是的,你那邊幽幽的光線一射過來,我們便發覺了,於是我們讓柳孤雨將夜明珠藏了起來細細觀察你的情形。但是我們只看見光影,偶然見你飛了出來,但是很快又退回去,躲在那洞口裡,不肯出來。你身形太快,我們沒看清是什麼東西。”
草無雙道:“原本柳孤雨想要直接去看看什麼情形,但是我和柳浪雲都怕有什麼妖孽在其中,故而還是打算再看看。”
柳孤雨道:“我們看了半日,你那邊還沒動靜,我們這邊有些不耐煩了,於是柳浪雲建議,我們也放出光去,看你有什麼反應。但是我們的光一放出來,你便將光給熄滅了。如此一來,我們更加不能確切的定位你到底在哪個洞口。”
柳浪雲道:“而且我們也更加知道,你能看見我們的光影,對我們的光影也有防範,因此你這邊定然是個有智慧的東西,不論人或妖魔,都是如此,而不會是個無知無識的東西。”
“我們看你躲在那裡,半天不肯出來,於是我們便再次將夜明珠藏起,而後在幽暗中後退,觀察你的情形,我們又轉到其他洞窟,去放出光來,試探你的情形,你都沒什麼反應。”最後我們決定,不能跟你在這裡空耗。”
草無雙道:“而且這條路上,往下方去的路途,似乎也被這底下的一潭死水給擋住了去路,所以柳浪雲便提議,我們不如返回去,先找到你和楊經天,然後大夥一起再進來探查。只是若是原路返回,我們還有些心有不甘,也找不到路,所以柳浪雲提議,我們乾脆來個引蛇出洞,大夥一起往圓形洞窟頂上最大的這洞口裡飛來,柳孤雨斷後,若是你不跟上來便算了,若是你跟上來,便截殺你。”
說到這裡,柳孤雨雙手一攤,“後頭的事情,你都知道了。我哪知道是你,若是知道,就算給我十個八個膽子,我也捨不得打去。”
柳孤雨這句話原本想說,“給我十個八個膽子,我也不敢打去。”但是話到嘴邊,不知怎麼的就改成了“捨不得”三字。
紫靈珠聽了這話,心中泛起甜甜的柔情蜜意,哪裡還有半分的怒氣了。
但是紫靈珠依舊臉上似笑非笑的道:“那你也下手輕些嘛。”
柳孤雨無奈的撇撇嘴,“我打妖精,怎麼能輕些,又不知道是這麼個美若天仙的妖精。”
紫靈珠聽了這話,心中更喜,沒有那個女人不喜歡別人誇讚她美麗,更何況這個誇讚的人,正是其心上之人。
只是這話仔細咀嚼一番,又覺得很不是滋味,她不禁柳葉細眉一蹙,撅嘴喝問,“那若真是個妖精,而且貌美如花,你也不打麼?”
柳孤雨一時沒回過味來,還當是說紫靈珠,於是脫口而出,“不打,肯定不打。”
紫靈珠聽了這話,才甜蜜不一會兒的心情,立刻又若醋海氾濫,衝上去扯着柳孤雨的耳朵不放。
柳浪雲見他們鬧騰,原本覺得沒什麼大礙,但是想着楊經天而今不知生死,趕緊上前拉開兩人,“你們先別膩歪,也別鬧騰了。我們還有個人在外頭,也不知道死活呢?”
他這話提醒了紫靈珠,紫靈珠一拍腦袋,“啊呀,光顧着跟這個冤家鬥嘴,倒是忘記了楊師兄。不對啊。”
柳孤雨摸着毒傷纔剛剛好,便被紫靈珠扯爛了的耳朵,好奇的問道:“什麼不對?”
紫靈珠道:“這太古怪了,你們看,我是被怪物給吞吃了,之後,才落到這古怪洞窟裡來的。我看見你們,還以爲你們也被妖怪吃了,但是按照你們的說法,你們是自己鑽進山洞的。”
柳孤雨一皺眉,道:“你被妖精吃了,和我們鑽山洞居然是殊途同歸?”
柳浪雲也忽然警覺起來,“你們有沒有發覺,那圓形洞窟的功能,像什麼?”
紫靈珠冷笑道:“那不像埋骨坑,到像化肉池。”
柳孤雨也點頭道:“不錯,看來那裡,是我們的最終歸宿了?”
柳浪雲道:“若是我們被困死在這些動道之中,八成是要落在那裡頭的了。怪不得這些山岩怪異不已,而且還從裡頭往外滲着粘液。”
紫靈珠望了望柳浪雲和柳孤雨,“看來,我們想到一處去了。”
柳孤雨點頭,“不錯,我們確實想到一處去了。不過如此一來,我反倒不很擔心楊經天了,你看,你被這妖魔吃了,一時半會都沒死得了,更何況他?”
紫靈珠忽然慘然一笑,“我真是倒黴,爲什麼每次都是我被姚妖精吃?”
柳浪雲哼笑了一聲,道:“不是你倒黴,是吃你的妖精,都要倒黴,這次更是這樣。”
他們三人從聚鼠嶺到柳祖峰,再到楊山,最後到這千魔萬妖窟,一路走來,早形成了默契,很多事情,不需說的明白,也能相互瞭然。
但是草無雙卻聽的雲裡霧裡,不知所以,“你們說什麼呀?我都聽不懂。”說完,她頓了頓,忽然指着這洞窟一側的巖壁道:“誒,這裡怎麼有個山神廟似地地方。”
柳孤雨等人順着她的手指看去,之間他們所處的這處洞窟里正對着出口門洞的巖壁上,果然有一個形似山神土地廟的小神龕,紫靈珠拿着夜明珠,對着那神龕內一照,裡頭赫然供着一條泥鰍撞的東西,但是說是泥鰍,卻又頭上有兩個角,身上有四條腿,嘴上還帶着兩條須,身上揹着魚鱗。
這東西,蛇不像蛇,龍不像龍,四腳蛇都不像。
在這四不像的東西旁邊,赫然刻着三個字“五臟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