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無雙無端端的就認了錯。楊經天在一旁聽的莫名其妙,但是卻也並未多說什麼。
草無雙弱弱的補充了一句:“你們按照我說的發出道氣,打散了他們的環境麼?”
草無雙不說這話還好,說了這話,紫靈珠似乎氣便不打一出來,“什麼道氣,什麼狗屁的道氣,打什麼打?打野雞麼?什麼都打不着。還想用道氣打散幻境,環境能用道氣打散的麼?簡直胡說八道。”
紫靈珠語氣不善,咄咄逼人。
楊經天聽她如此不依不饒,心中也有些溫火。
原本他和草無雙便在幻境之中,經歷了兩段身心的煎熬,十分困頓。好不容易似乎從幻境之中跳脫出來,卻無端端的碰見自己迷失了道路的柳孤雨和紫靈珠,草無雙被紫靈珠一頓臭罵,罵的低頭不語,不敢還嘴。
楊經天走上一步,擋在草無雙的前頭,道:“紫靈珠,你也不用如此生氣。無雙也不是故意要騙你們的。她也只能想到那樣的法子,我們自己自願困在這裡,打算拖住幻妖影魔,讓你們先走,我們又怎麼會害你們。想來是哪兩個妖魔太過厲害,將幻境延伸的太遠,故而你們纔沒有逃脫出去。”
紫靈珠聽了這解釋,並不賣帳,冷笑道:“楊經天,你別在這裡假惺惺的做好人。誰不知道,你讓我們先走,你們自己在這裡卿卿我我,不知道做了些什麼,說不定做了什麼苟且之事,你們兩個早就眉來眼去的,想要勾搭在一起了,別以爲我們什麼都不曉得。”
紫靈珠這話一出口,說中了楊經天的心事。雖說他心中所想,沒有紫靈珠說的那麼不堪和難聽,但是意思確實差不多的。故而心中有些羞怯,但是紫靈珠口不擇言,出口傷人,說的太過了,他不免心中怒氣更勝。
但是楊經天被紫靈珠說的無言以對,一時半會想不出怎麼回答,只將氣惱憋在肚中,臉都憋的紅彤彤的。
但是他身後的草無雙聽了這話,卻忍不住了,畢竟女孩子家臉皮更薄些。她衝了出來,哀怨的對紫靈珠道:“紫姐姐,我一項對你們都十分敬重,知道你們乃是良善的修道之人,一路過來,對我也是愛護有加,原本我不該對你頂嘴,但是你適才這話,實在太過傷人,就算我和楊大哥有些傾慕,但是畢竟未有什麼約定,也沒有長輩的祝福,更沒有親朋的見證,在此險惡境地裡,怎麼會做什麼苟且之事。紫姐姐千萬不要誤會。”
紫靈珠聽了,冷冷一笑,道:“草無雙,別說的那麼好聽。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天上的九天靈草落入凡間,練成的妖修,並非是人修成的道果。人就是人,妖就是妖。”說道這裡,她轉眼望向楊經天,接着道“妖的本事很大,專門喜好迷人,有些人可千萬不要被妖物迷惑了本性,忘了自己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楊經天被紫靈珠如此盯着看着,聽她說草無雙是妖精迷人,要他不要被其所惑。原本草無雙是妖他是知道的,也不在乎,但是不知怎地,這回被紫靈珠如此一說,再被紫靈珠如此用眼睛瞪着一看,四目相交,楊經天從紫靈珠的眼睛裡看出一些異樣的東西,這東西叫他忍不住有些動搖,相信草無雙是妖,妖就會迷惑人。
草無雙聽了這話,更是急了,忙叫道:“紫姐姐,你不要這麼說,我草無雙雖然是九天靈草化成的人形,但是我行的是大道,不是妖法……”
她說到這裡,紫靈珠猛然喝道:“閉嘴,什麼大道不大道,妖法不妖法。妖法就是大道,大道就是妖法。”
楊經天聽了這話,有些懵懂,適才的迷惑,又有些動搖,心道:“妖法和大道怎麼能是一回事。”
他心中如此想着,草無雙便也這麼對紫靈珠說了,“妖法和大道怎麼能相同?”
紫靈珠似乎被說的一愣,隨即便道:“別打岔,我說的是你,你就是一隻妖,一日爲妖,終生爲妖,想化成人形?想得到正果,想飛天成仙?你是在做夢,哪怕你是九天仙草,墮入凡間妖境地,你就只能爲妖,你不能做妖中的叛徒。”說着這話,紫靈珠緊緊的盯着草無雙看。
草無雙被紫靈珠奇異的雙眼,瞪的有些惶惑,一個聲音在她腦海裡不停的叫到:“你就是妖,你就是妖,你就是妖。”
草無雙忍不住訥訥的隨着也說了一句,“我就是妖。”但是隨即便心中十分痛楚的抱頭嚷道:“不是,不是了,我現在不是妖了,我是人,我要做個好人,以後我還要回到九天之上,重新做一顆靈草。”
紫靈珠冷冷的笑道:“可能麼?”
草無雙的喊聲,叫楊經天的頭腦清醒了一些,他不知道今日紫靈珠爲什麼會如此敵視草無雙,儘管他心中也開始對草無雙產生了些許的不信任,但是這種不信任畢竟只有一絲一毫,但是他對草無雙的喜愛,卻足以壓倒這絲不信任,故而他衝上前去,也對着紫靈珠怒吼道:“紫靈珠,你今天是怎麼了?自從你十幾歲上楊山,我就認得你,你可從來沒有如此刻薄過,你是發了瘋了麼?要如此對待草妹妹。”
站在後頭一直不說話的柳孤雨忽然衝上了前,也擋在紫靈珠的身前,冷冷的道:“你欺負女人麼?別以爲你可以做草無雙的護花使者,我就不能護着紫靈珠。有種我們兩個男人來幹一場。”
楊經天聽了,腦中一熱。原本在楊山木系道宗預比之中,他就對柳孤雨有些不服,但是攝於柳孤雨所表現出的巨大能量,楊嘯天強行壓制住楊經天,不讓楊經天和柳孤雨對決,一面木系道宗內耗實力。
而今柳孤雨和紫靈珠十分不講道理,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法,如此囂張,楊經天也一時熱血上衝,擼起袖子罵道:“柳孤雨,別以爲你在楊山逞能,我便怕了你,要打簡單,來啊!”
他憤怒的拉着草無雙往後退了幾步,身上的道氣開始運轉。
因爲過於憤怒,同時對柳孤雨太過重視,他一上來便將道氣提升到極高的地步。
這沛然的道氣,在他周身盪漾,草無雙明顯能夠感受到他可能出全力和柳孤雨一搏。
“這可不成!”草無雙心中焦急,“玩玩不能讓他們爲了我打一場生死之戰,不然的話,我便真成了紅顏禍水了。”想到這裡,草無雙緊緊拉住楊經天,“楊大哥,不要,不要啊,你們都是兄弟一般的朋友,切不可爲了幾句不痛不癢的話,一時意氣用事,傷了和氣,你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如果你們爲了我自相殘殺,我可真的是罪孽深重,難以救贖了。”
楊經天聽了這話,也是心中有些不忍跟柳孤雨一戰,想起這一路行來,柳孤雨爲人坦蕩,雖然有些毛躁,但是卻確實是個好兄弟,想到那些點點滴滴,他開始冷靜下來,實在不願意出手。身上的道氣也跟着緩緩減弱。
此時,那紫靈珠或許是感受到了楊經天身上蓬勃的道氣,也皺了皺眉頭,拉了拉柳孤雨的袖子,附在他耳邊輕輕說了些什麼,聲音極小,楊經天和草無雙完全聽不清楚。
柳孤雨也是臉色一變,而後老實退到紫靈珠的身後。
紫靈珠上前一步道:“楊經天,今日不和你爭鬥,乃是因爲我們身上都身負重任,有要事要去做,不是怕了你,來日你可再和柳孤雨爭鬥,今天首要任務,就是衝出這幻境去。”
楊經天看紫靈珠的話語轉軟,柳孤雨也並沒有發出道氣,他們二人顯得十分平和,於是他自己便也不好發作,收起道氣,但是依舊也有些氣惱的道:“草妹妹的法子,你們不喜歡,那你們自己說該怎麼出去。”
紫靈珠臉色奇異的一笑,這笑容居然叫人看起來有些奸詐。“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出去。草無雙是妖,妖自然知道妖的法子,還是要她在前頭帶路。”
楊經天聽了這話,心道,“這不還是要靠無雙妹子麼?”想到這裡,他冷笑了一聲,轉過臉去,懶得看紫靈珠的模樣。
草無雙聽了這話,見紫靈珠和柳孤雨不再爲難他們,心中十分欣喜,於是趕緊道:“好好好,我來試試,我來試試。”
說完,就一馬當先,蹦跳着往前走去。
楊經天看草無雙走到前頭去了,一時半會,他心中怨氣難平,不願意跟紫靈珠柳孤雨爲伍,於是趕緊幾步,要追上在前頭探路的草無雙,跟她一道往前走。
但是在他掠過紫靈珠身邊的時候,瞪了紫靈珠一眼,紫靈珠也冷冷的瞪着他,眼中充滿了一種妖冶毒辣的光。叫他看的心中一驚,總覺得哪裡不妥。但是一時半會卻又想不清楚到底哪裡不對。
就在他趕上前去,牽住草無雙的手的時候,忽然草無雙用手狠狠掐了一下他的手。
楊經天被掐的極痛,轉頭去看草無雙,卻見草無雙正在給他打着顏色,神情十分古怪。
楊經天不解其意。
草無雙乾脆說道:“楊大哥,我們不如叫紫姐姐和柳大哥就在這裡等候,我們去前頭看看前頭該怎麼走如何?”
一邊說着,她一邊拉住楊經天的手,並且將楊經天的手,拉到胸前,用她另一隻手在他手上寫起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