蝠王和楊經天正打算回地面上去,草無雙忽然說還有件事情要辦,他們都不知草無雙要做什麼。
只見草無雙走到金皮巨蜥身前,看着哀怨卻說不出話,狠毒卻心怯的這支爬蟲,不絕一股憤惱便從胸中生了出來,她罵道:“你教我義父丟了一雙翼手和一雙腳,我也不爲難你,就取你一隻腳,叫你長長記性。”
說完,手中道氣凝結,一掌切下,只聽咔嚓一聲,金皮巨蜥雖然皮超肉厚骨頭硬,但也吃不住這一手刃,一條後腳早斷成兩截。
金皮巨蜥痛的忍不住眼淚就彪了出來。
草無雙收手道:“好了,咱們這段恩怨,就算清了,至於你覺得委屈,日後要來報仇,儘管來找我便是,不過你能不能捱過今日的傷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了,自求多福吧。”
說完,拍拍手,轉身走到蝠王身前,蹲下身子,從懷中取出蝠王的一副手翼,展開來,對蝠王道:“我幫您將這副手翼好好的取了回來,您說這能裝的回去麼?”
蝠王哈哈一笑,道:“做個假肢倒是可以,至於能不能復原如常,恐怕是難的咯。”
草無雙聽了,笑道:“那我就將這手翼收好了,日後尋個大夫,若能接上最好,接不上,就做個假肢好了。往後爹爹要到哪裡去,我自帶着爹爹去,天上地下,都成。”
蝠王開心笑道:“好好,十分之好。”
草無雙聽了這話,也開心道:“爹爹,孩兒背您出去。”
楊經天見狀,趕緊上前,“我來吧。”
草無雙早將蝠王背在身上。笑呵呵的道:“不必,我是盡孝來的,不用你幫忙,你在前頭開路,保護我們便是。”
蝠王年老體衰,而且原本身子不重,又經過了這些年的辛苦,更是骨瘦如柴,草無雙背起來,倒也十分輕快。
三人一路沿着洞穴往上攀爬,摸索着尋着回到地面的途徑。
楊經天在前頭摸索而行,幾次要走錯道路。但是蝠王久慣在地底下出沒,對洞道規律,以及洞道中的氣息,再熟悉不過,聞一聞,看一看,便能知道哪裡的氣息更加新鮮,接近地面,哪裡的洞道,是從上往下開出來的。
故而在蝠王的指引下,三人十分順利的找到了出口,眼見前頭一片光明,一個白花花的洞口就在前方,三人正打算往上攀爬,一鼓作氣,衝出洞口,卻忽然頭頂上一黑,似乎洞口被什麼東西遮住了,頓時暗了下來。
楊經天擡頭望洞口望去,卻見洞口隱約閃現兩隻怨毒的眼目。眼光中帶着恨意。楊經天只覺得這東西十分眼熟。
後頭的蝠王已經開口警示,“前頭有濃重憤恨的妖氣,你們可要小心了,看樣子,你們進來這地洞之前,是得罪了什麼妖物了。”
草無雙道:“得罪的妖物挺多,也不知是哪一隻尋了來。不管這些,我們只管衝出去再說。”
話音剛落,楊經天早將手中的道氣,如同飛石一般朝洞口打了過去。
道氣一出手,那遮住洞口的東西便不見了,那雙眼睛也不見了。
楊經天手中道氣,立刻又重新凝聚,後頭的草無雙和蝠王,也都做好了準備,隨時打算髮出道氣,攻襲前頭攔路的妖孽。
但是這回那妖孽再也沒有冒出頭來,三人一路上行,走到洞口處,楊經天正準備躍出去,卻被蝠王喊住,道:“道氣先行開路,而後人在上去,不然小心被人偷襲。”
楊經天聽了,覺得十分有理,於是連放三四重道氣,而後人再跟着道氣竄出去,楊經天出去之後,蝠王又跟着放出幾道道氣,但是這道氣就弱了許多,草無雙也跟着發出幾股道氣,而後才衝出洞口。
草無雙和蝠王躍出地面時,楊經天正在洞口旁,眼望四周,給蝠王他們二人護法。
但是放眼望去,周遭卻沒見一個妖物。
看見草無雙和蝠王出來,楊經天才道:“沒見有什麼妖物出沒,不知怎麼回事。”
蝠王搖頭道:“你是覺不出來,這妖氣漫天啊,妖氣中還夾着怨氣,你看看,這周圍和你們下洞之時可有什麼不同之處。仔細看看,說不定那便是結症所在。”
楊經天仔細將這片滿是洞穴的草場,看了一遍,沒看出什麼不同。
草無雙也看了一看,也沒發覺有什麼問題。
兩人都搖頭。
蝠王也跟着搖頭,但是他卻是在提醒草無雙和楊經天要小心。
蝠王放眼望四周望去,只覺到處都是妖氣沸騰,看來這妖物道行還不小。而後,蝠王再往周邊看去,仔細查驗之下,忽然看見遠處地上有些鮮紅的東西,於是問道,“那是什麼,血麼?”
楊經天和草無雙循聲望去,只見地上一攤血跡,都是一愣。
蝠王趕緊問道:“什麼血?你們的?不像啊,你們要是流這麼多血,哪有這麼好?”
楊經天惶惑答道:“豱獸的。我適才撕了它的肚腸,以爲將它弄得要死了,誰知道這東西還能逃竄。”
蝠王聽了這話一驚,道:“豱獸的血?你適才殺了豱獸?如何殺的?”
楊經天道:“以手成爪,裂了它的肚腹。拔出了五臟,怎麼還能不死。”
蝠王聽了這話,忙問,“可有用柏樹枝鞭撻之?”
楊經天愣了一愣,道:“那倒沒有。”
蝠王聽了,嘆息道:“那有何用?還不如不殺它。這東西,你怎麼殺他,就算碎屍萬段,也弄不死它,轉眼依舊變成個囫圇妖精來。必須尋找柏樹枝,使勁抽上三四十鞭子,才能將它的魂給滅了。”
楊經天聽了這話,十分後悔。此事他並非不知道,但是卻忘記了,手裂那豱獸的肚腹,便以爲得手,匆忙間,去追草無雙去了,放任這豱獸在此地沒管,這回倒是給自己惹了麻煩來。
楊經天正要說話,忽然聽見周圍有虎狼之吼。
蝠王聽了這吼聲,問道:“適才你所見豱獸,是什麼模樣?”
楊經天道:“鹿身,羊首,牛角,犬牙。”
蝠王點點頭道:“那便是了,那是草食豱獸,還算溫順的,只是十分狡詐,這回你殺了它一次,你是不知道,這東西,每死一次,便能變身一次,更加兇猛,這回該是肉食豱獸了,最高階的,乃是神怪豱獸,若是變身成神怪豱獸,那可就麻煩了,妖王魔尊都制不住它。這樣,我和無雙趕緊去尋柏樹枝條,你千萬記住了,不可再殺它,若是再殺一次,它變成神怪豱獸,那可難對付的緊。”
蝠王正說着這話,忽然那虎狼之聲再起,一個兇狠的聲音桀桀怪叫道:“老蝙蝠,你果然還活着,看來那爬蟲蜥蜴是被你們弄死了。不過你也知道,我老豱豈能在有柏樹的地方居住?你要去找柏樹,只能是癡心妄想,不過念在你我也算有一面之緣的份上,我放你去找柏樹,若你能找到,我便放你一馬,否則,等我收拾了這白麪小子,別怪我手底不留情,我到現在都還沒嘗過蝙蝠的腦子是什麼滋味,今日口服好,兩副粉嫩的人腦,一副老而彌脆的蝙蝠腦子,想想都流出口水來了。”
這兇殘聲音落下,一隻狼頭、獅身、熊掌、虎鞭的怪獸,從密林之中竄了出來。
蝠王見了,對楊經天道:“這東西變身不當,熊掌短粗,行動不便,徒有蠻力,你可且戰且逃,在原地繞圈。等着我們回來。”
說完,蝠王就催促草無雙快走。
草無雙還顧盼不前,有些遲疑,捨不得叫楊經天一人獨自面對這變身之後的兇猛豱獸。
蝠王見狀,趕緊厲聲催促她道:“你還不快去,要想楊經天能全身而退,就快些去尋那柏樹枝,否則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他。”
草無雙從來沒見過老蝠王如此焦急嚴厲過,知道若非萬分緊急,他絕不會如此說話,故而趕緊揹着蝠王,一頭鑽入草莽之中,去尋找柏樹去了。
眼見草無雙揹着蝠王走了,楊經天轉眼面向豱獸。
雖然此刻豱獸變得兇猛的多,但是在楊經天眼中,不過一隻異獸罷了,也不覺得有什麼太過恐懼的地方。
變身的豱獸對着楊經天吼道:“適才你撕裂了我的肚腹,這次我要同樣回報你,除了將你開膛破肚,我還要將你腦袋取下,剜出腦子,而後吃了。一雪前恥。”
楊經天倒是不慌不忙,笑道:“你變身的模樣,總是千奇百怪,不成體統,四六不像,就是個拼湊出來的醜態怪物。下回你能不能變得好看些?”
豱獸聽了這話,勃然大怒,“你敢嘲笑我?我叫你見識見識我變身的厲害。”
說完,豱獸怒吼着朝楊經天撲了過來,這一撲之勢,裹夾着強大妖氣,直衝楊經天。
楊經天明顯感到,這股凌厲的妖氣,比之前豱獸攻擊的妖氣,要強大的多。
故而他這纔不敢小看,手中道氣凝聚,一手楊木震雷劈出,和豱獸妖氣硬抗,但是居然被豱獸給衝破了道氣,朝楊經天撲了過來。
楊經天見狀吃了一驚,趕緊轉身逃避。這楊木震雷手攻擊之力極強,防禦性確實弱些,只是這變身後的豱獸果然不能小視,被楊木震雷道氣打中,居然沒事一般,還衝破道氣,直撲楊經天。
看來果真要按蝠王所教的路子來對付這豱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