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聖君是什麼東西?”柳浪雲好奇的問道。
“什麼東西?放屁,你居然敢對我祖上不敬,小心我撕了你的狗嘴。”青牛憤惱的道。
“我只是問問而已,你何須如此激動。”柳浪雲淡定的道,“你不說便算了,我也不強要你說。”
“哼,”青牛哼了一聲,不吐依舊不快,是以還是沒有動手,道:“要想當年,我祖上獨角聖君,馱着太上老君出關雲遊七界,而後齊天大聖歷劫,我先祖又化作獨角大王,助其渡劫。而今,我祖上更是成爲太上老君坐下獨角聖君,陪伴老君出行雲遊。在天上,成仙入道了。”
“哦,”柳浪雲做恍然大悟之狀,“原來你說的是太上老君的坐騎,那匹青牛啊?”
“嗯,不錯,正是。”青牛點了點頭,“那便是我的先祖。”
柳浪雲哼哼冷笑一聲,“那又如何?牛魔王,爲平天大聖,皈依佛門之後,得成正果,有金剛之體。那陰陽魔尊,雖說爲魔爲惡,卻也叫天地鬼三界頭疼的緊,也算是一方豪傑。你這個先祖,做了一世的坐騎,現在依舊如此,和那兩位並駕齊驅,似乎要差了一些。”
青牛原本還要跟柳浪雲吹噓一番,但是被柳浪雲聊聊數語,說的極沒面子,不覺頓時惱羞成怒,罵道:“你算什麼東西,你又懂什麼東西,居然敢小覷我先祖的修行,我這就掂量掂量,你這毛頭小子,能有幾斤分量。”
說罷,鼻中突出怒氣衝衝的鼻氣,身子一蹲,單蹄在地上踢踏,忽然之間,它一低頭,猛地往前一頂,要將柳浪雲頂飛。
柳浪雲看它來勢洶洶,不敢小覷,身子一沉,雙手一開,看準了,一手抓住它一隻牛角,想要摁住這青牛。
但是這青牛身材龐大,肌肉健壯,如同鋼精鐵骨一般,猛力無比。
柳浪雲哪裡抗的住,被那青牛推得不住後退,退了三十幾部,被逼到岩石下,退無可退,柳浪雲驅動身上道氣,道氣灌注於雙手,藉着道氣之力,將那青牛前衝之勢頂住,一隻腳踩住了身後的山岩,和這青牛形成對峙之勢。
那青牛角頂柳浪雲,不能得手。口中粗吼道,“你這小子,還有幾斤分量。滾出去吧。”
話音落下,那青牛妖氣陡增,灌注於頭頂牛角之上,而後腦袋一臺,將柳浪雲給甩的飛了出去。
柳浪雲全力想着要頂住這隻蠻牛,卻沒想到那蠻牛居然也會轉動腦子,不能前頂,便改爲將其甩開。
柳浪雲被甩的衝到了天上,翻了無數個跟斗,這才穩住身形,立於空中。
柳浪雲有些惱了,罵道:“你這蠻牛,玩真的麼?”說完,手中道氣衝出,自上而下,發出一股龐大道氣,直攻青牛。
青牛也不示弱,張開大口,口中一股妖氣衝出,正對着柳浪雲發出的道氣而去,兩股氣對在一處,轟然一聲,震動山嶽。
柳浪雲看一擊不中,立刻凝聚道氣,打算再次出手,就在此時,底下道氣消散,那偌大的青牛軀體,卻不見了。
柳浪雲驚訝至極。自己立於當空,幾乎就在青牛的頭頂,只不過適才兩股道氣相撞,遮住了視線,他還在防備那青牛乘亂衝上來偷襲,卻哪知道道氣消散之後,青牛居然消失無蹤。
這偌大個青牛,要躲藏起來,不被柳浪雲發現,也十分難以找到合適地方藏身的,所以柳浪雲看了看,眼光落入之前青牛蒼生的水塘之中。
果然那水塘之中的水流有些異樣。
正常水流,都是往低處流淌,但是所有的水流,流到那水塘之中時,並不急於往下游流去,而是在原地打旋,大旋子連着小旋子,小旋子連着大旋子。
柳浪雲見狀,知道那裡頭藏着古怪,他也懶得去多想多說,一股道氣砸了下去,直衝那水中最大的一個漩渦而去。
這道氣如水,濺起老高的水浪,水浪紛飛之時,忽然從水中衝出一個人來,只見這人身披青色戰甲,頭頂兩個金角,腦袋猶如蠻牛,手持一根狼牙棒,滿身橫肉,高出柳浪雲半身,一個身子都能將柳浪雲給包起來了。
這牛頭怪衝出來並不停歇,一狼牙棒,直掃柳浪雲。
柳浪雲早有準備,雖然上來的不是青牛,但是終歸就是有敵手在水中衝出來偷襲,故而柳浪雲騰身而起,竄出老遠,避過那人的狼牙棒,而後再空中飛出一道弧形之後,又飛了回來。
“你是誰?”柳浪雲厲聲問道:“爲何偷襲我?”
“偷襲你?誰偷襲你?你適才從空中發道氣打我,還發道氣如水襲我水居,難道就不算偷襲?我這就算是偷襲了?”那人答道。
這甕聲甕氣的聲音聽起來耳熟。柳浪雲皺眉問道:“你就是適才的青牛?”
“不錯,我便是青牛,那是我的元身,這是我修成的人形。我跟你對戰,用元身佔了你的便宜,你斷然打不過的。我用人形跟你對戰,要叫你輸的心服口服。”
柳浪雲聽了這話,不覺啞然失笑。“你適才是回去傳起衣裳來着?”
青牛吼道:“這是戰甲,不是衣裳,乃是我祖上留下的戰甲,當年獨角聖君就是穿着這身戰甲,和齊天大聖大戰了一天一夜。”
“最後還是敗了。”柳浪雲接住這話道。他倒是聽過這些上古傳說。知道當時齊天大聖力壓青牛精。
“放屁,”青牛聽了這話,十分不樂,“當日打了個旗鼓相當,後來是我先祖看時辰差不多了,不願再戰,纔回了洞府的。你別囉嗦,今日要你看看我青牛一族的本事。”
說完,它手中狼牙棒舞的虎虎生風,直朝柳浪雲砸來。
柳浪雲看這青牛蠻力不小,妖力也可觀,故而不敢硬抗,也沒適合的兵器硬抗,故而他只好左躲右閃,閃開這青牛的攻勢。
青牛將柳浪雲逼得手忙腳亂,十分得意,越打越順手,越大越得意,忍不住有些驕嗔起來。
柳浪雲被逼的四處躲閃,但是卻也沒有忙亂不堪的地步,畢竟這青牛精威力自是大些,但是狼牙棒舞動的速度,卻是要慢了半分。
故而柳浪雲幾乎能夠從容躲閃,雖然看起來捉襟見肘,狼狽不堪,但是實則並沒有那麼被動。
但是青牛卻沒看出其中的道道,只覺得一頓亂棍下去,早將柳浪雲給打的暈了,故而出棒的章法,便有些開始亂了,十分隨意。
柳浪雲一邊躲閃,一邊觀察,早發現了這種苗頭,心中暗暗籌措,等待時機。
青牛的亂棒,舞的越來越虎虎生風,每一棒下來,都是夾着空鳴之聲,凌厲異常,道行淺的,都會被它給嚇死,但是柳浪雲經歷的陣仗不小,哪裡有半點畏懼。
他越看這青牛的棍法裡漏洞越多,到了後來,幾乎狂妄到毫不防守,全是亂棒砸出,攻襲柳浪雲的。柳浪雲的身影在哪裡,狼牙棒就跟了過去,全然不管這樣出棒,是否合理。
柳浪雲一邊躲閃,一邊嘴角露出難以發覺的微笑,機會就在眼前。
當青牛再一次將狼牙棒隨性的從空中對着柳浪雲腦門砸下的時候,柳浪雲看見那青牛精的胸前,露出好大的一個空擋出來。
這機會雖然稍縱即逝,但是卻足夠柳浪雲施展。
柳浪雲的柳木系道法,在木系道宗裡頭,偏向於陰柔,但是這回柳浪雲一改常態,學着桃木系和楊木系道法中的樁法,生生用道氣做成一個柳木樁。
柳浪雲驅動柳木樁,如同一個撞鐘的木柱,朝着青牛人身形狀的胸口處,重重撞了過去。
青牛的狼牙棒還沒砸下來,胸口便捱了這麼沉重的一擊,將他碩大的身軀,打的往後飛了出去,絲毫不比適才頂飛柳浪雲時要好。
柳浪雲一不做二不休,緊跟上去,雙手連斬,幾股道氣,如同利刃一般,斬向那青牛。
青牛摔出去身形未穩,覺得身後道氣破空發出嘶嘶之聲,驚出一身冷汗,趕緊揮舞狼牙棒同時發出妖氣護體,但是匆忙之中,哪裡抵擋的周全,身上被柳浪雲發出的道氣生生割開了七八個口子。
等它連滾帶爬的站定了身子,狼牙棒也呼呼的揮舞起來,護住身體,舞了半天,才發現柳浪雲遠遠的住了手,抱手在兄,閒淡的飄在半空,冷眼望着它發笑。
青牛這才發現,自己的妖氣護身,狼牙棒護體,都白弄了,人家早就停手在哪裡看笑話了。
這回它被柳浪雲整的夠慘,惱怒異常,渾身發抖,大罵道:“你這混蛋,居然敢偷襲我,再來。”
說完,它又揮舞起狼牙棒,直撲柳浪雲。
柳浪雲經過剛纔一番試探,已經探出這人身的青牛,威力不過如此,他全然能夠應付,故而這回他不再一味躲閃,而是身上道氣勃發,從各個方向伺機反擊那青牛,如此一來,兩人打成旗鼓相當之勢。
他們從地上打到天上,又從天上打到地上,再由地上打到水中,又從水中鑽了出來,總之兩人大戰一場,不分勝負,這回青牛也不敢小看柳浪雲,攻守兩端都處處在意。柳浪雲的殺手也不時發出,叫青牛難以提防。雙方各有攻守。身上都掛了新彩。
戰到後來,青牛心中有些焦躁,心道:“我還以爲這會潛入妖魔之地的都是蠅營苟且之輩,雞鳴狗盜之徒,但是哪裡想到是這樣的硬茬。當日妖王魔尊派出的使者請我在此地阻滯他們,我是誇啦海口要擋住他們,並且將他們就地解決了的。若是這樣打下去,總也贏不了他,叫他走脫了,衝到醴泉冥河對岸去了,那我還有何顏面再在妖界混呢?”想到這裡,它心中更加焦急,於是一狠心,“不管了,我還是換回元身,用我的寶貝金角,生生頂死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