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氣太重,連鬼魔也不能輕易將那女囚死後化作的厲鬼收服。而且在鬼魔的魔氣薰染之下,那女囚厲鬼已有魔化的徵兆。
一個真正的新魔正在形成,而且是一隻十分凌厲的魔。而且這女囚斷頭魔,十分清楚自己最大的仇人是誰,因此它擺脫了鬼魔的驅使,反噬起鬼魔來。
但是畢竟成道又先後,成魔也有先後。能在妖魔之地裡,進入冥河內岸,鎮守妖魔丘前七大關隘之一的鬼魔,豈是一個將要化魔的厲鬼所能比擬的?
因此,儘管鬼魔的腦袋被那女囚斷頭魔的斷頭給咬了下來,但是似乎對它並沒有什麼傷害。
掉下來的鬼魔的骷髏腦袋,依然在咧嘴發出難看又難聽的笑。
掉了腦袋的鬼魔的骷髏身子,依舊十分從容淡定的站在哪裡,甚至舉止之中還顯得有幾分優雅。但是這種優雅,似乎確是致命的。
它的長甲的乾枯的手,輕輕擡起,在一陣獰笑聲中,發出魔氣,一把將那女囚斷頭魔的斷頭握住,用力一捏,捏個粉碎。
這腦袋是那女囚斷頭魔魔氣最重也最凌厲的地方,居然被鬼魔輕輕一捏,便捏碎了。
而後,鬼魔掉下來的骷髏腦袋,向着女囚斷頭魔的身子轟擊了過去,三下兩下,便將那女囚斷頭魔的身子轟的煙消雲散。
而後,那鬼魔的腦袋從容的在柳孤雨等人面前劃過,臉上帶着微笑,彷彿在檢閱衆人一般,在每個人面前都微微一頓,咧嘴一笑,而後飛走,最後,回到鬼魔的身子脖頸上覆原成原樣。
但是腦袋有些歪了,鬼魔十分從容淡定的擡手將腦袋在肩膀脖頸上正了一正。
而後它纔對着柳孤雨等人道:“叛徒,是沒有什麼好下場的。下面,該輪到你們了。真沒想到,居然拿要我親自動手。我不再給你們機會了,因爲這該死的斷頭鬼叫我十分生氣,我現在要發泄一下,否則,我要憋死了。”
柳孤雨聽了這話,不以爲然,嗤笑道:“你也會憋死?死一個來看看。”
柳孤雨這話惹得柳浪雲和紫靈珠都笑了起來。
鬼魔十分愕然,“你們都不怕死麼?你們可知道你們要是死了,連魂魄都留不下,我會吃的一乾二淨。居然還敢說這樣的話,你們叫我更加生氣了,知道麼?”
柳孤雨聽它不怒自威的說出這番話,總覺得不頂它幾句實在難受,因爲這傢伙作爲魔頭而言,實在太矯情了,柳孤雨聽它說話,就不自在。
“你知道陰陽魔尊麼?”柳孤雨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鬼魔對柳孤雨忽然之間冒出的這麼一句話十分驚訝,“你問這個做什麼?”
“陰陽魔尊是我手下敗將。”柳孤雨用鬼魔的語氣對鬼魔說話,言語之中,透着一股鄙視對方的神情。
“吹牛。你這小子吹牛。”鬼魔全然不信。它自認是魔中的翹楚,在妖魔之地,除了魔尊是它真心服氣自嘆不如的大魔頭之外,其餘的人魔屍魔,在鬼魔眼中,也不過爾爾,頂多和它並駕齊驅罷了。
但是說起陰陽魔尊,那又是魔頭之中傳說般的存在。鬼魔還不敢自誇比獨自能夠對抗十萬閻羅殿的陰兵陰將的陰陽魔尊要強。
如果說它鬼魔是一個陰朝地府中掠奪魂魄的強盜,那麼陰陽魔尊則是扯起大旗公然反叛閻羅殿的叛軍將領。這是兩個不同層次的魔。
所以柳孤雨的話,鬼魔全然不信。
當然,對於柳孤雨而言,說出那話心中也有些發虛,因爲當時他自己也並不知道是怎麼擊退陰陽魔尊的,那是先天無妄光明之氣的功勞,他柳孤雨只是沾光而已。但是即便如此,當日總算是借了他柳孤雨的身體施爲,因此柳孤雨覺得說出這話,也不算太過不靠譜。
眼見鬼魔臉色有變,即便它不肯相信柳孤雨所言是真的,但是就算柳孤雨能夠說出陰陽魔尊的名字,這也叫鬼魔有些忐忑。
除了魔界中的魔和陰間的一些重要的地府官將以外,知道陰陽魔尊的人並不見得很多。這傢伙能說出這話,說明其中有些道道。
所以鬼魔忍不住接着問道:“你胡說,那你到說說陰陽魔尊長什麼樣子。”
柳孤雨微微一笑,“你沒見過吧?我告訴你,陰陽魔尊,身材高大,牛頭狼吻。兇惡異常。”
鬼魔其實見過陰陽魔尊。它也入過陰陽界,只是當時它魔氣還弱,只敢躲得遠遠的偷偷看了陰陽魔尊一眼,便逃出了陰陽界,生怕被陰陽魔尊抓了,做了其俘虜鬼食。
要說起來,鬼魔養鬼吃鬼的習慣,還是跟那陰陽魔尊學的。
所以柳孤雨一言中的,鬼魔又膽怯了幾分。
但是它依舊不會服軟,這樣的大魔頭,不是幾句話就能嚇退的。
但是柳孤雨這幾句話不僅讓鬼魔有些震動,就連他身旁的蝠王也有些不敢相信,他側頭問草無雙,“真有此事?”
紫靈珠和柳浪雲給草無雙說過那些柳祖峰裡的故事,因此對蝠王微笑點頭。
蝠王見狀,對柳孤雨等人的敬佩之心,也油然而生,忍不住喃喃自語道:“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如此看來,他們此行妖魔丘,並非以卵擊石。勝負還未可知呢。”
原本他十分擔心眼前的鬼魔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但是聽說柳孤雨居然擊退過陰陽魔尊,蝠王這回心中到有了些底氣,於是想的問題便不再是如何對付這鬼魔,而是如何應付妖魔丘的妖王魔尊了。
原本十分傲氣,但是聽了柳孤雨所言之後,便開始十分謹慎的鬼魔依舊想要進一步確認,柳孤雨所言的真假,於是接着問道,“你說你擊退了陰陽魔尊,那你是在哪裡擊退它老人家的?”
“它老人家?哈哈哈,你居然這麼稱呼,看來你底氣不足。”柳孤雨嘲笑道,而後,他十分不耐煩的道:“你也別問那麼多了,你若不信我說的話,其實很簡單,有一個最直接的辦法可以驗證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什麼辦法?”鬼魔冷聲問道。這是鬼魔第一次發出如此沉冷的聲音,之前,它的言語之中都帶着戲謔之意。
也就是說,在柳孤雨說出曾經擊敗過陰陽魔尊之前,鬼魔並沒有將柳孤雨等人放在眼裡,而是將他們視作一羣玩偶戲子,可以任憑擺弄。
但是擊敗過陰陽魔尊的人,站在鬼魔面前,就不是它可以隨意應付的對手了。
故此,它開始真正的重視起柳孤雨這幫人來。
“動手啊!”柳孤雨不耐煩的道。“動手啊,常言說得好,‘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沒有’,你道行不淺,哪怕是魔道,也該有幾分斤兩,動動手不就知道了。”
“啊,哈哈哈哈,”鬼魔突然狂笑起來,“你說的不錯,羅嗦再多也沒用,還是要動真章才行,是我羅嗦了。”
話音落下,鬼魔渾身忽然魔氣暴漲,它身上的長亂頭髮和膨-大的衣衫都飄飛鼓起,柳孤雨等人瞬間感受到一股威壓來領。
鬼魔魔氣一起,三個男子便衝到了前頭。柳孤雨擋在了紫靈珠身前,楊經天擋在了草無雙身前,柳浪雲則站在了蝠王身前。
他們不能叫女子和老蝠王冒險。
但是柳孤雨卻嚷道:“後頭還有六個,哪些你們挑着對付,這個,我要了,這傢伙居然開戲讓我砍了我姐的腦袋,老子氣不過,今天我就要了這傢伙的小命。”
紫靈珠聽了這話,不知怎地,就覺得那麼的彆扭,嘿嘿一笑道:“這東西還有命麼?”
柳孤雨可不管這些,伸手攔住了楊經天和柳浪雲,而後往前一竄,一邊抽出乾坤袋中的攀天藤鞭,一邊直衝鬼魔。
楊經天還想上前相助,不過看見柳浪雲已經站住不動了,於是他也停了下來,疑惑的道:“真不用幫忙?”
柳浪雲對他一笑道:“這小子要發瘋,就由着他去,他就算碰見妖王魔尊,要是瘋起來,恐怕也不會落下風,咱們急什麼?”
說完,他揹着手,找到一塊石頭,坐下來悠閒的看戲,紫靈珠也伸了個懶腰,坐在了柳浪雲身旁,彷彿她的意中人不是去大戰勁敵,而是替她去買一塊桂花糕一般。
只有蝠王和楊經天、草無雙,還在替柳孤雨擔心。
鬼魔的魔氣,實在太盛,對常駐妖魔之地的蝠王而言,也是平生僅見的。他沒有見過魔尊是什麼樣子,因此,這鬼魔,是目前他見過的最強的魔。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反轉過來,也是一樣。
柳孤雨一旦打算真的出手,他絕不會讓對手的氣焰壓住自己,所以漫天的魔氣威壓在柳孤雨的道氣澎湃的滋長之下,兩下里開始勢均力敵。
夾着膨脹的道氣,柳孤雨的藤鞭呼哧哧朝着鬼魔砸了下去。
這一鞭威勢沉重。
鬼魔的骷髏身子,立刻化作一團黑霧,而後,這黑霧入一團棉花一般,被柳孤雨的藤鞭打得凹陷下去,但是卻沒有被打散,而後居然立刻復原,又重新顯出了鬼魔的模樣,而柳孤雨的藤鞭則被彈了回來。
這叫四兩撥千斤,又或者叫以柔克剛。
不管怎麼說,柳孤雨這威勢沉重的一鞭,沒砸死鬼魔。
鬼魔冷冷一笑,骷髏口一張一股澎湃的黑色魔氣衝出,直衝柳孤雨,將柳孤雨籠罩在其中,形成一個黑色魔氣的氣團。而後,那魔氣氣團的內部,伸出無數只各色各樣的手,對柳孤雨進行不斷的打擊。而鬼魔自己,也衝入了那魔氣之中,開始對柳孤雨進行夾攻。
柳孤雨在氣團之中,被逼的手忙腳亂,應接不暇。
魔氣在漲、道氣在消。
柳浪雲和紫靈珠的臉色由輕鬆自在,轉爲嚴陣以待。
這魔頭確實有些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