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無雙聽了楊經天說要給那混沌兇妖整容,覺得十分有趣,想象着在南瓜上刻出一個大南瓜的情形。於是笑道:“這事情好玩,我也要玩。”
“玩?”蝠王聽了搖頭道:“這可不是玩的事情。小心玩出火來”
柳孤雨搭着蝠王的肩膀笑道:“這有什麼可玩出火的,我倒是挺擔心另一個事情。”
楊經天忙問:“什麼事情。”
紫靈珠接嘴道,“我猜柳孤雨是怕你想給人家整容,卻找不到整容的對象,這茫茫大霧,眼前是鋪天蓋地,我們要想過去都難,找那混沌兇妖,談何容易啊?”
蝠王聽了這話,連連點頭,“不錯不錯,我也覺得這個,纔是這一關最難過的地方。”
柳孤雨等人都覺得此事難辦,盡皆默然不語,埋頭想着主意。
柳孤雨和紫靈珠二人想不出什麼法子,於是領頭走到峰頂崖邊,貼着懸崖往下望去,看不見深處的情形。他們二人坐在崖邊,柳孤雨對着後頭的蝠王喊道:“蝠王老爹,這大霧是什麼狀況,你可清楚?”
“不清楚,不知道啊。我哪裡知道這大霧是什麼緣故。沒聽說這混沌獸能夠招起大霧來。這也是我第一次看見如此濃雲般的大霧,實在不解其理啊。”
楊經天接嘴道:“通常大霧,都是水汽所結,故而大霧起處,定然水汽豐沛。只是如同這樣的密雲似的大霧,只能在高天的濃雲中可見,哪裡見過在地面上形成的?”
紫靈珠聽了這話,靈機一動,“誒,我到有個想法。既然是這麼說,這地方又叫做什麼混沌谷,而且如此大霧,那我想這山崖底下,說不定是個水量豐沛的寒潭。”說到此處,柳孤雨和紫靈珠不約而同的想到了桃花山山頂的那個中心有長有一顆枯桃樹的孤島的寒潭。想到那寒潭及相關的經歷,兩人便忍不住對望一眼,相視而笑。那些經歷也是專屬於他們二人的,連柳浪雲也不知曉。
蝠王聽了紫靈珠的話,又是點頭稱是,“不錯不錯,據說這混沌獸,生性熱烈,卻喜涼厭熱,沒事之時,喜好在水中嬉戲,或許是因爲此物身子灼熱,水流寒冷,兩廂一衝,便生出許多的霧氣。”
大家都覺得這個猜想十分合理,於是皆連聲附和。
柳孤雨又道:“我們說的再合理,但是隻是想出這些有什麼用處?若是不能找出那混沌獸,還是沒有什麼用處。”
草無雙一雙天真的大眼圓睜着,滿眼惶惑的問道:“那可怎麼找呢?”
楊經天也走到柳孤雨和紫靈珠身邊,看了一看,道:“要找什麼,就到那東西所在的地方去尋找,它定然是在這迷霧之中,那便進入這迷霧中找去。你們在這裡等着,我下去找到那東西,宰了再說。”
草無雙聽了這話,趕緊上前拉住他,“你要一個人去麼?”
紫靈珠也趕緊攔在前頭,“你急切什麼?我們不和你搶這功勞,但是你也用不着一個人前去,輸贏我們都看不見,難不成你不上來,我們便永遠在這裡等着?”
柳孤雨也道:“就是,你逞能做什麼?前面我和柳浪雲兩場,都有人在一旁掠陣。我們是要去取那蟠龍伏魔棍,又不是來送死的,既然有這許多人,何必一人隻身探查虎穴?”
紫靈珠笑道:“不是虎穴,是比虎穴還要危險的去處啊。”
楊經天看他們都攔在前頭,慘笑一聲,道:“沒有這麼麻煩吧?”
蝠王飛上前道:“還是謹慎些好,不如就這樣,你要去尋那混沌兇妖的麻煩,你就在前頭開路,我們跟在後頭,你碰見了那妖物,就通知下我們,再去和它鬥法。也好叫我們知道輸贏勝負,你看如何?”
楊經天看大夥都是這般想法,擰不過,於是點頭答應,正要下崖,卻又被蝠王攔住,道:“依我看,那東西還是躲在這崖底的可能較大,但是也不能完全肯定。因此下去之後,我們儘量貼着巖壁下行,以防被那惡獸伏在暗處或濃霧之中襲擊。若是到了底部,我們就改爲貼着底部前行。”
柳孤雨問道:“若底下是水該如何處置?下水麼?”
蝠王沉吟了一回,道:“那也沒有法子,只能下水去尋,不尋着那混沌獸,我們都過不了這混沌谷啊。”
紫靈珠想了一想,道:“那就這樣吧,無論如何,都要找到那混沌獸爲止,只是我們再濃霧之中行進,最好相互之間距離不要拉的太開,能看見前後之人爲好。”
草無雙道,“不如這樣,大夥手牽着手下去如何?”
楊經天笑道:“手牽着手,我若是碰見那妖魔,怕施展不開呢。”
紫靈珠從身上取下三條五彩緞帶,道:“不如這樣,除了楊經天以外,我們四人都纏上這緞帶,大家跟着緞帶走,楊經天也不要走的太快,讓我們能聽見你的聲音爲準,如何?”
楊經天點頭,“可以,就是如此便好。”
商議已定,楊經天第一個攀下崖去,原本他打算飛行,但是那樣速度太快,容易掉隊,故而大夥都叫他攀爬下去。
紫靈珠將五彩緞帶遞給柳孤雨,柳孤雨卻不接這緞帶,一把抓住紫靈珠的手道:“要什麼緞帶?我自牽着你的手便好。”
紫靈珠此刻的手正涼,被柳孤雨暖暖的手緊緊握住,十分溫暖,臉上雖然一紅,但是並未縮手,只是將緞帶遞給後頭的草無雙和蝠王。但是草無雙和蝠王也是手牽着手的,於是一根緞帶便連上了四人,只有楊經天在最前面,最下面開路,但是一邊向下攀爬,一邊向上招呼。衆人怕丟失了人數,故而每個人都輪流不時的說上兩句。五人就這麼着一路向下走去。
大夥攀緣了一陣,便下到懸崖深處,此刻向上向下望去,都是白茫茫一片,上看不見崖頂,下看不見崖底,四周濃霧重重,好在衆人貼着崖壁而行,只有一邊有濃霧,而且那濃霧貼着溼冷的崖壁,也要稀薄些,故而大夥倒還看的見對方的影子,唯獨楊經天一人在前頭,走的遠些,看不見人,但是也不時的說上兩句,傳出一些聲音動靜,叫柳孤雨等人聽了,知道他就在前方。
大夥就在這濃霧之中,懷着忐忑的心情,摸索着向下而行,這種盲無目的的下行,和當時在柳祖峰貼着山峰,盲目的上行的情形十分相似。柳孤雨都輕聲對紫靈珠道:“不會又是一個柳祖峰,永遠走不到底部吧?”
紫靈珠想了一想,搖頭道:“應該不會吧,這裡濃霧重重,不是從天而降,而是從下往上涌的,我看不像那種無盡循環的迷陣。”
“那怎麼還沒到底?”柳孤雨十分不耐煩的道。他經歷了幾次這樣的漫無目的的一味前行卻又看不清周圍情勢的行進過程,故而對此有了極大的排斥心理。他情願跟人生死大戰一場,也不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下耗費體力,茫然如行屍走肉一般行進。
就在柳孤雨十分煩躁之時,前方傳來楊經天的聲音,“好了,到底了。”
聽見楊經天的話,到是叫柳孤雨又覺得有些意外,“怎麼就到底了?”
紫靈珠牽着他的手,笑道:“你這人真是奇怪,剛纔還說爬的煩躁,早些到底纔好,這真到底了,你又嫌下來的早了。不如你再自個爬上去再爬下來一趟過過爬坡的癮?”說完,她忍不住掩嘴直樂。
柳孤雨聽說要他再爬回去,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道:“打死我也不回上頭去了,啥都看不見,一味爬呀爬的,得把我悶死。”說到此處,柳孤雨扯扯手中的五彩緞帶,對着上頭喊道:“蝠王老爹,仙草妹子,我們快到底了,”
上頭蝠王一聽,也十分高興,忙問道:“那好,那好,這底下什麼情形?”
說話之間,柳孤雨紫靈珠也到了崖底,卻見楊經天蹲在那裡查看。聽見蝠王問話,向上答道:“紫靈珠他們說的不錯,這底下果真是個寒潭,伸手下去,冰涼刺骨。”
柳孤雨蹲下身子,伸出手摸去,確實十分冰冷,不過這裡的水,和冥河的水相比,還是要暖些,也不會像冥河之中的水那樣,彷彿凍的人要失去知覺,然後連魂魄也要被水中的冤魂給扯了出去。因此相較而言,這水比冥河的水要安全多了。
柳孤雨又試着將道氣灌注於水中,也不會丟失,這點和桃花潭頂的孤島寒潭中的水也不一樣,那水乃至水面上極高的一片空域,都能叫修士的道氣收到抑制,被禁錮住,這裡的寒冷潭水,卻沒有那般神奇功效,看來也就是尋常山谷寒潭的凡水罷了。
想到此處,柳孤雨將手從水中伸了出來,但是這手一伸出來,手上殘留的水份,離開了寒潭,立刻接着柳孤雨手上的熱度,化作一股濃霧。這水蒸發化成霧氣之時,柳孤雨便覺得手上一片冰涼側骨,比放在水中之時,還要寒冷數倍。
柳孤雨奇道:“看來這水,也不是等閒之物啊!還是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