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上人拎着一串驅蟲地蒜,和地蒜殺死的蟲子,帶着柳孤雨和吳胖子,去見桃木真人。
桃木真人拿着那地蒜和死蟲,左看右看,看了半天,對柳孤雨道:“小東西,怎麼樣?這回你死心了吧?
柳孤雨尷尬的點點頭,雖然還想說什麼,但是卻理不清頭緒,不知從何說起,於是也只得將這事放下。
而後,桃木真人又召集了幾個大弟子,將桃上人調查的結果,公佈了一番,衆人這才釋然,桃陽子也瞪了柳孤雨幾眼。
吳胖子卻乘機對桃木真人道:“掌教師尊,這小東西,定然是前翻我打了他,故而對我十分心懷芥蒂,若是將他繼續留在這廚房裡,還不知道他要搞出什麼名堂,還請掌教將他送到別處去吧。
桃木真人聽了,點頭道:“這娃娃確實有些頑鬧,留在廚房,的確不妥,這樣吧,柳孤雨,”桃木真人指着柳孤雨道,“你就算了,不過你吳胖子今後的飯菜可要做好些,否則,我就乾脆叫他替了你。”
吳胖子聽了,趕緊唯唯諾諾的答允了。
真人又對柳孤雨道:“柳孤雨,今後你就不要再在廚房裡呆了,還是出來吧,跟着湘月修習道法,你可願意?”
柳孤雨一聽,正中下懷,一天到晚在廚房裡廝混,混不出個名堂,能開始修道,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故而柳孤雨十分欣喜的答允了。而且還問道:“我也跟着二師兄學雙修麼?”衆人聽了,鬨堂大笑,唯獨桃湘月和桃花仙羞的臉紅脖子粗。桃花仙伸手在柳孤雨後脖子上揪了一把,“你胡扯什麼?”
柳孤雨被掐的鬼叫起來,不過知道那桃花仙全無惡意,故而並不生氣,反而嘿嘿傻笑起來,懵懂的道:“我說錯什麼了麼?”
桃木真人笑道:“你這小東西,胡扯的沒邊了,好好跟湘月修行就是,不要胡扯,另外,湘月,你在你管轄的事情裡頭,給他找個事情去做便是。”
桃湘月恭敬領命,各人便散了。
柳孤雨跟在桃湘月後頭,桃湘月邊走邊道:“你這孩子,倒也十分誠心,這次毒蟲事件,雖然最後不了了之,但是你的行徑,師尊看在眼裡,定然喜歡,不然,他斷斷不肯教我帶你修行。不過你這番也將洞府裡的矛盾挑開了,今後大家相見要格外客氣,不然,我們和師兄不好處了。”
柳孤雨聽了一一點頭。只是覺得那毒蟲之事,還有蹊蹺,想要說說,但是怕二師兄又說他浮躁,終究忍住。
桃湘月又道:“不過你這性子,有些急躁了,今後修行的時候,要慢慢磨去浮躁,沉下心來,莫要頑劣,少衝動……”說着說着,便說了一大堆。
柳孤雨起初聽得還挺恭敬,但是聽着聽着,就覺得這二師兄實在婆婆媽媽,於是後面的話就再沒聽進耳朵裡去了。最後連桃花仙也聽得煩了,埋怨道:“師兄,這小哥纔剛被師傅分配給你帶着,你就跟他扯這許多,他哪裡聽得下去,日後慢慢調教便是。”
桃湘月一聽,覺得不錯,於是也就打住,只是最後還不忘交代一句,“要沉穩,謹記啊。”
三人走到柳孤雨的房洞,桃湘月才又吩咐道,“你明早辰時吃過早餐,便到大殿西側的養心殿來,我所帶師弟,都在那邊修習。”
柳孤雨點頭答應,目送着兩位師兄師姐離去。而後關上房門,自顧自的開心。躺在牀上,正琢磨着,突然門外砰砰砰的想起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或者說,踢門的聲音。
柳孤雨聽了吃驚,“怎麼回事?難道我又做錯了什麼,有人要找我麻煩?”
柳孤雨趕緊起身,過去將門打開,門纔開,一股紫色旋風便如疾風般衝了進來。
柳孤雨被撞的倒在門後。
等那人站定,還在房中到處找尋,“誒,柳孤雨,你跑哪去了。”
躺倒在門背後的柳孤雨伸出手去,有氣沒力的道:“紫靈珠你個丫頭片子,嚇跑亂踢什麼?嚇我一跳,摔死我了。”
紫靈珠一看柳孤雨被撞到門後頭去了,狼狽不堪,笑成一團花一般。
她伸手拉起柳孤雨,道:“你的死蟲子查的怎麼樣了?”
柳孤雨拍拍身上的灰塵,“不怎麼樣,你還好意思說,那麼重要的事情,你居然不管,跑去抓什麼沖天山雉。”
紫靈珠笑道:“這兩件事都是一樣重要嘛,而且這裡有你,我自然放心。”
柳孤雨喃喃的道:“放心什麼?又沒弄出個結果來。”
紫靈珠坐下,自斟自飲了一杯水,而後問起柳孤雨毒蟲的事情。柳孤雨將前前後後的經過講述了一邊,紫靈珠聽罷,低頭想了想,道:“這事恐怕還有蹊蹺,不過既然師尊不在意了,那就算了,日後我們要是查到什麼蛛絲馬跡再說。”
說完,紫靈珠又放鬆下來,輕鬆笑道:“聽說你被分到二師兄的手底下去了?”
柳孤雨點頭。
紫靈珠失望的道:“原本我還想帶個弟子呢,看你呆頭呆腦的,原本就想帶着你,可惜師尊卻叫你跟了二師兄,真是可惜,要是跟了我就好了。”
柳孤雨不屑的道:“跟你有什麼好的,比我大不了幾天。”
紫靈珠一聽,起身立在柳孤雨面前,“你胡扯,我比你大不了幾天?我比你大幾百歲呢。”
柳孤雨一聽,心中覺得有些膈應。“真的假的啊,原來你是老太婆了?”
紫靈珠一聽,又怒了,“誰是老太婆?”
柳孤雨道:“你都幾百歲了,怎麼不是老太婆?”
紫靈珠這回語塞,“你,你,胡說八道。你看我像老太婆的摸樣麼?”
柳孤雨笑嘻嘻的道:“像不像跟是不是無干,你不就是個老太婆麼?還幾百歲的老老太婆。”
紫靈珠氣的一屁股坐在柳孤雨的牀邊,不再理他,生起悶氣來。柳孤雨看了十分得意,自顧自的躺在了牀上,閉目養神,那紫靈珠憋了一會,忍不住還是解釋道:“你知道什麼呀,我們這裡的修真者,學會了吐納之法,便能延年益壽,我算是天分較高的,故而很早就學會了這龜息駐顏之術,而且這滿山的鮮桃,也能幫人養顏。所以我實在而言,就依然是十幾歲罷了,只不過時間過得長些而已。”
柳孤雨還是笑道,“說了等於沒說。我就實實在在的十幾歲,你是假的。”
紫靈珠被她氣的要哭。須知這修真境裡,駐顏不老乃是常事,就算不修煉,這修真境裡的氤氳道氣,也能延緩衰老。而且修行之人,行事簡單,或打坐養氣,或煉丹畫符,或在山水間吸納天地之靈氣,或於曠野中摘取星月之精華。
故而那紫靈珠無論從心理還是身體上而言,到確實只有十幾歲罷了。和凡間生活了十幾年的柳孤雨相差不遠。
柳孤雨其實心理指導,故意逗她。
紫靈珠哭了幾聲,十分氣惱,起身要走,柳孤雨卻道:“你怎麼就走了,急匆匆跑了來,又急匆匆要走。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忘了說了?”
紫靈珠一聽,突然想起自己跟柳孤雨胡扯居然忘了說想說的事情。但是又氣惱難當,看着柳孤雨吊兒郎當的養子,心道:不整整你姑奶奶就叫你大爺。
於是突然轉身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半點道法都沒有,還敢跟我橫,給我下來。”
說着跑到牀邊,一把將柳孤雨的腳抓住,往地上一扯。
這一拉之力原本不大,但是加了些法力,柳孤雨普通一聲就四仰八叉的整個掉到了地上,紫靈珠看了,掩嘴哈哈大笑起來。
柳孤雨氣急,蹦了起來,指着她罵,“你,你,”卻罵不出口,生怕她又動手,自己要吃虧,只得轉彎道:“好男不跟女鬥。”
紫靈珠卻笑道:“也要斗的贏,你不是說我老太婆麼?叫我奶奶,我放過你。”
柳孤雨不理。
紫靈珠不再玩笑,對柳孤雨說道:“你得幫我做件事情。”
柳孤雨還是不理。
紫靈珠繼續道:“我還沒抓着沖天山雉,又叫它跑了。”
柳孤雨依舊不理。
紫靈珠道:“我想了想,那東西必須布個天羅大網,我一個人弄不成,其他人我懶得找,師兄他們又不會跟我去,故而只有找你。”
柳孤雨聽了這話,其實心中十分想出洞府去逛逛,這些日子做飯燒菜,和吳胖子鬥氣,都悶死了,他早想出洞去轉轉去。但是此刻紫靈珠邀他前往,他還拿把作勢,裝作一副清高摸樣,仍不說話。
紫靈珠火了,順手抓起一個杯子,往柳孤雨頭上砸了去,“你啞巴了麼?”
那杯子直接奔着柳孤雨腦袋就去了。
柳孤雨沒想到這野蠻丫頭居然說動手又動上受了,躲閃不及,正好被那杯子砸中腦殼。偏偏那杯子破了個口子,瓷杯上的破口露出的釉邊十分鋒利,在柳孤雨腦門上一劃,一個老大口子就劃了出來,而且那茶杯衝撞之力,也將柳孤雨腦門撞出半個拳頭大的紅腫。這紅腫塊上的破口子裡的血就跟淌水一樣留下來
柳孤雨捂着傷口,對着紫靈珠破口大罵。手上臉上衣服上都是血。
紫靈珠一看,心中頗有些過意不去,她並非誠心下手如此沉重,只是一時失手而已。
故而紫靈珠任憑柳孤雨怎麼罵,也不回嘴,還趕緊找了藥膏繃帶來,替柳孤雨止血擦拭包紮。
紫靈珠平時手腳不知輕重,這回心中有愧,動手輕柔,玉手在柳孤雨頭上拂過,柳孤雨只覺得柔弱無骨,頭皮酥麻。而且紫靈珠爲了給他包紮,幾乎靠在他身上,頸上白皙如羊脂的肌膚,貼在柳孤雨的眼前晃盪,再加上紫靈珠身上透出一股少女的清香,柳孤雨聞着心襟盪漾。
柳孤雨情不自禁的想伸出手去抱住紫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