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一顆顆淚珠滴落到我的皮膚上的時候,我已經明白,葉兒那關心切又心疼的感情是多麼的深厚。輕嘆一聲,我伸出手,輕輕地蓋在了她的手背上。葉兒的手在我的手掌中微微的顫抖着,當她按照我的囑咐把卷簾門拉上的那一刻,她心裡承受了多大的壓力、緊張、不安、焦急等等所有負面的情緒就籠罩着她。在解除危機後,她也並沒從那種情緒中掙脫出來,在她撫摸着那一塊塊淤青,和感覺到我身體的異樣後,就控制不住的用淚水把自己所有的擔心與心痛宣泄了出來…
小師妹手裡拿着一瓶紅花油走到了葉兒的面前,平時古靈精怪的她,也表現出少有的平靜。她的眼裡也是淚花閃爍,眼裡霧氣連連,店裡也安靜得出奇。在發生衝突的那一刻,患者們也都提前結束了治療。而現在,玫瑰、小鄧、小范他們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屋裡就出現瞭如此安靜的局面。
小師妹您開瓶蓋,紅花油的氣息一下瀰漫出來。葉兒也聞到了紅花油的味道,於是轉過頭,伸出手來,小師妹見葉兒的動作,她知道葉兒的意思,遲疑了一下,倒了些紅花油在掌心,然後把瓶子遞了過去。葉兒接過瓶子,用另一隻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然後也倒了些紅花油在手中。放好瓶子,用一隻手先在我身體上摸索着,當她的手感覺到我身體上傳來的異樣後,另一隻手帶着紅花油抹了上去,然後開始輕輕的揉撮了起來。我感覺到左邊身體上葉兒的小手揉撮的是那樣細心,是那樣的溫柔,那邊身體感到無比的舒適,剛還火辣辣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也不知道是紅花油那清涼的感覺代替了那火辣辣的疼痛呢,還是葉兒那雙衝滿溫情的小手的揉撮替代了那火辣辣的疼痛呢。當我正用心感受這美妙的感覺的時候,我的右邊突然感覺一痛,那疼痛差點就讓我叫了出來,身體條件性的向前一挺,口裡噓出一口起,在我身體挺直的那一瞬間,葉兒感覺到了我的變化,忙停下手,關切的問道。
“怎麼了?是我弄疼你了嗎?”
“不是了拉,是我。”小師妹沒等我說話,已經搶先回答道。
“你在做什麼呢?”葉兒聽到小師妹的回答,忙問道。
“我也幫着擦紅花油呢。”小師妹怯生生的回答着。
“小孩子,毛手毛腳的,小心點嘛。”葉兒聽小師妹說是在幫着擦紅花油後,放下心來,有點稱怪的對小師妹說道。
“什麼呀,我不是小孩子了,我這不是見到帥帥腰這裡的傷好像很重,就想先替他擦擦了,沒想到我手才放上去,又沒使力,他就受不了了。”小師妹聽葉兒那樣說她,嘟着小嘴辯解道。
“那裡怎麼了?快給我說說。”葉兒聽說我腰部有一塊傷看起來很嚴重,於是急切的問道。
“這裡好像都成紫紅色了,可能皮下有嚴重的出血吧,我也不知道呢,但我感覺這裡應該很疼,是吧,帥帥?”小師妹說着轉向問我道。
“嗯,是很疼,不過,小美女的手一放上去,那裡就激動了一下,所以,沒關係,還是快幫我揉揉吧,紅花油都快流到我褲子裡去了。”我略帶催促的對小師妹說道。
“啊,嘿嘿,千萬可不能留下去了,弄贓褲子我不幫洗的哦。”小師妹聽完我的話,忙把眼睛湊到我的傷處看了看,發現紅花油真的慢慢在往下流,就快要流進褲子裡了,忙手忙腳去阻止那向下流動的紅花油。
“哎呀,輕點,你這樣我可受不了。”我感覺到小師妹的慌忙,也感覺到那傷處傳來的疼痛,忙說道。
“慢點,要不你別擦了,等下還是我來吧。”葉兒一邊繼續揉撮着,一邊對小師妹說道。
“哦,我輕點就是了,我也要幫帥帥擦呢,今天帥帥好勇敢喲。”
“是不是下句話該說‘小女子願以身相許’了。”玫瑰突然插口道。
“呸,你才以身相許呢。”小師妹聽完玫瑰的話,小臉一紅,不知所措的忙辯解道,並伸出小魔爪在玫瑰裸露出的肩膀上抹了一把,然後忙跑開了。
“哎呀…你這死丫頭,看我收拾你。”玫瑰感覺肩上一涼,一下知道是小師妹把紅花油抹到了自己身上,從沙發上一下站起來,向小師妹追了過去。屋裡的氣憤被這樣一鬧,馬上就活躍了起來,葉兒繼續輕揉的幫我擦着紅花油,我笑着和葉兒開始描繪小師妹和玫瑰在裡面的‘搏鬥’,從裡面小師妹和玫瑰所發出的一聲聲驚呼,一聲聲嬌笑中分析她們是怎樣的瘋狂…
“喲,這是什麼?”小鄧的手在沙發上摸到一個東西,發出疑問。
“哪裡?”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向小鄧問到。
“我看看。”小范也同時開口道,並已經摸到小鄧手上拿着的東西了,剛摸了一下就說道。
“這是條棍子嘛,還要問,真是笨。”
“你聰明,你摸摸這裡,你說是什麼?”小鄧聽小范那樣說,很不甘心的拉着小范的手,向他感覺疑惑的地方摸去。
“唉,這是啥呢?剛感覺真的就是棍子,但摸到這裡,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了?”小范摸到小鄧疑惑的地方後,也一下茫然了,也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了。小范又玩弄了一會兒,又是一副瞭然於胸的說道。
“這就是一條天線嘛,不過是大號的收音機天線。”
小范一說完,我哈哈的笑了起來。真想不到,我的那條棍子,在小范手裡成了收音機天線了,不過,我想想,他這形容也滿貼切的。做爲一個天生的盲人,可能以前接觸最多的就是那種有天線的半導體收音機了。
“光哥,那是什麼東西?難道我說錯了,你才這樣笑我?”小范見我笑他,忙問道。
“嗯,其實小范說的也對,那東西就是一條像天線的棍子,也就是剛纔我用來自衛的武器。”我對小范說道。
“哦。”小范和小鄧同時哦了一聲後,開始去研究我那條棍子去了。
小師妹和玫瑰兩美女也鬧累了,雙雙從裡屋出來,都嬌喘連連,回到沙發上坐好後,小師妹出着粗氣也繼續開始幫我擦起紅花油來。感覺到小師妹的手比剛纔溫柔多了,於是我開玩笑的問她們剛在裡面都做了些什麼?出來就如此溫柔了。讓我意外的是,小師妹和玫瑰同時對我說。
“女人的事,你少打聽。”
一句話把我嗆得無言以對,葉兒在旁邊也被逗的樂不可支,正當葉兒想說點什麼的時候,玫瑰口裡發出了哼哼的威脅聲,葉兒忙不喋的把話又咽了回去,這使我腦海裡開始浮想聯翩起來,這三個身材嬌好的美女,會有怎樣的殺手鐗呢?
一陣電話鈴很突兀的響起,由於葉兒和小師妹雙手上都有紅花油,而我離電話比其他人近,於是隨手就把話筒提了起來。
“喂,您好,這裡是玉光盲人按摩診所。”
我話說完,可是,話筒裡沒傳來任何人的聲音。於是,我又多次呼叫了幾次,還是沒能聽到對面的人說話,於是,我把電話給掛上了。
“是誰的電話呀?”小師妹第一個問道。
“我也不知道,我沒聽到有聲音就掛了,可能是誰用手機打的吧,信號不好。”我回答道。
我的話才說完,電話再次響起,我也再次接起電話,這次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對方就先說話了,我聽着那人一字一句的把話說完,然後聽到對方掛掉電話,我呆滯了一下,把電話掛了回去。
“是誰呀,難道又沒聲音嗎?”小師妹畢竟人小,好奇心就是比其他兩個女孩強得多。我聽道她那樣說,便順着她的意思說還是沒聲音,葉兒問怎聽這樣久,被我一句,我在聽那邊有什麼聲音,想判斷是誰打來的話給搪塞過去了。
“小光,正享受着呢。”
正當我低頭想那電話,葉兒和小師妹也正用心在我身上揉撮的時候,一個蒼老而又略帶威嚴的聲音從門口傳到了我們的耳朵裡。
“汪爺,您老好久沒來了,今天怎有空過來了。”葉兒的聽聲辨人的能力是最強的,我都還沒想到是誰進來了,葉兒已經把來人是誰叫了出來。
“哈哈,還是小玉厲害,一下就聽出我老頭的聲音了。“汪大爺大笑着快步走到了我們面前。
“汪爺爺,我們葉兒雖然不能過目不忘,但可以過聲不忘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