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裡?我問自己,我怎麼看不到路,我怎麼了?難道我離開了人間了嗎?這是通往天堂的路還是通往地獄的路呢?我渾身沒一點力氣,好象前面有人牽着我,難道難道我真的是陽壽到了,現在是牛頭馬面牽着我在去地府的路上?難道盲人死後,還是什麼都看不到嗎?我想動動我的手,可是,這手怎麼重入泰山呢?我想發出聲音,可是,那喉嚨裡怎麼就只有咕咕的微小聲音呢?
哎算了,動不了我不動了,發不出聲音我也不說話了,該去哪裡去哪裡吧。我聽到自己嘆息的聲音,就在我剛嘆息完,我感覺身體一輕,我好象開始在往下落,我本能的伸出手,四處亂抓,想抓住點什麼。我能動了,我真能動了,可是我沒高興多久,現在我不得不爲這樣的下落而擔心,也不知道我會落到什麼地方去,對在黑暗裡這樣下落恐懼,對未知的東西也有最原始的恐懼,於是我開始大聲的呼救起來……
一雙手,我感覺有一雙手,輕輕的握住了我的手,我趕快握緊那雙手,那是一雙小手,小小的手。可是,我能從這雙小手中得到希望,得到力量。那小手拉着我慢慢的上升,上升,我不知道我能上升到哪裡去,不過感覺到着黑暗裡有人陪着我,有這雙小手握着我,我也就不再有之前的那種恐懼的感受。小手,小小的手後面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我開始思索起來。
“阿光,想什麼呢?我和你說話呢。”
“沒,剛纔好象我做了個夢。”我聽到有人問我,我轉過頭去,看到一個女孩,她正笑着問我。
“能幫幫忙嗎?”那女孩仍然笑着對我說。
“嗯,當然可以,需要我做點什麼呢?”我感覺她好熟悉,熟悉的就如是熟悉自己一樣,根本不用去想她叫什麼名字,爲什麼會在這裡。
“推推我好嗎?”她說出了需要我幫的忙。這時候,我才觀察起我所在的環境。
花園,我怎麼又到這個花園來了,我好象來過一次,可是,怎麼沒有印象了呢?環顧這個花園,裡面怎麼全是紫色的玫瑰,好美的紫色玫瑰,在看看身邊的這女孩,她穩穩的坐在一個鞦韆上,各種顏色的蝴蝶在鞦韆的繩索上輕輕的飛舞,各種小鳥在她身邊。她一身潔白的紗羣,那紗羣穿在她的身上勾畫出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長長的秀髮自然的飄在她的身前……
“又怎麼了?今天你都這樣好幾次了。”女孩見我又傻傻的站在了那裡,有點生氣的對我說道。
“沒我我我沒怎麼。”我趕快的說着,並用左手扶着鞦韆左邊的繩索,右手很自然的放到了她的腰部,就在那一瞬,從右手上傳來的感覺,那是一種摸到什麼的感覺,那感覺好象我在什麼地方感覺到過。可是,這次我沒有多少時間去想,我怕,怕她又會生氣,於是,我雙手配合着用力,把鞦韆緩緩的推動起來。在鞦韆蕩起的時候,我聽到她笑了,笑的是這樣的開心,是這樣的動聽,我用的力慢慢的加大,她的笑聲也隨之加大。我喜歡聽她的笑聲,喜歡,非常的喜歡。於是我的力量用得就更大了,我希望她能笑得更開心,蝴蝶在鞦韆蕩起的同時,開始飛舞,開始在我和她左右盤旋,鳥兒在聽到她的笑聲後,開始鳴叫,高低起伏的配合着她……
正當我感受着這美景的時候,天變了,天變的越來越紅,越來越紅,紅的可怕。但她仍然笑着,我本想把鞦韆給停下來,可是我的雙手,卻已經拉不到那鞦韆的繩索,那繩索會從我的手中穿過,我着急着,我想用身體去阻擋,可是,蕩着的鞦韆和她一樣從我的身體裡穿了過去,我就象沒有了實體,我叫她快快停下來,可是,可是,她卻怎麼也停不下來了,我看到她看着我,眼角有晶瑩的淚花在閃動,並隨着鞦韆的盪漾而飄落,在空中形成一條閃光的飄帶,我按着我的胸口,那裡好痛,我好象感覺到了什麼,那是對自己無力的疼痛,我知道好象挽回不了一切,我什麼都挽回不了。
地上的紫色玫瑰也開始晃動起來,紫色的海洋,它們越晃越快,最後,我感覺它們不再是紫色的玫瑰,而是紫色的火焰,正在燃燒,瘋狂的燃燒,蝴蝶和鳥兒們也不再是蝴蝶和鳥兒,它們向她飛去,在她的身邊變成一片片的雪花,一片一片的想把她包裹起來,想爲她減輕那熾熱的溫度,這時她停止了笑聲,開始歌唱,天地間再次響起了那首歌:《我心永恆》
‘每一個寂靜夜晚的夢裡,我都能看見你,觸摸你,因此而卻信你仍然在守候。
穿越那久遠的時空距離,你輕輕地回到我的身邊,告訴我,你仍然癡心如昨。
無論遠近亦或身處何方,我從未懷疑過心的執著,當你再一次推開那扇門,清晰地佇立在我的心中。
我心永恆,我心永恆。
愛曾經在剎那間被點燃,並且延續了一生的傳說,直到我們緊緊地融爲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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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曾經是我心中的浪花,我握住了它涌起的瞬間,我的生命,從此不再孤單。
無論遠近亦或身處何方,我從未懷疑過心的執著,當你再一次推開那扇門,清晰地佇立在我的心中。
我心永恆,我心永恆。
真正的愛情永遠不會褪色,你在身邊讓我無所畏懼,我深知我的心不會退縮,我們將永遠地相依相守,這裡會是你安全的港灣。
我心永恆,我心永恆……’
我好痛,真的好痛,不是紫色火焰灼燒的痛,那是從心底傳來的痛,我的淚水也開始滑落,因爲我看到她慢慢的被火焰吞噬,在一點一點的開始消失。那些變成雪花的蝴蝶,鳥兒們怎能阻擋那滿天滿地的火焰,它們瞬間就融化在了火焰中。
她一邊唱着歌,一邊開始跳舞,我從未見過這樣悽美的舞蹈,這是燃燒生命的舞蹈,這是對生命渴望的舞蹈,這是對美好向往的舞蹈……
而我卻只能在她身邊穿來穿去,抓不住她。正當我痛的不能自已的時候,一雙小手,小小的手再次握住了我,在小手握住我的那一瞬間,我的心上的痛開始減輕,那小手給我傳來一絲絲清涼,讓我從瘋狂的狀態下稍微冷靜下來,我望着即將消失的女孩,流着淚說:“丫頭,你走好。”那女孩聽到了我的話語,眨了眨大大的眼睛,我看到她眼裡的留戀,她眼裡的溫存……
我被那雙小手牽引着飛了起來,而我卻看不到那雙小手。紫色的火焰還在燃燒,而剛纔這個美麗的花園已經不存在了,那女孩也不存在了,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一片火海。我被那雙小手拉着慢慢的飛離這個如地域一般的火海,穿過那紅得可怕的天空,又回到了那黑暗的空間裡去了,這時,我已經不再對這黑暗恐懼了,因爲剛纔那片紫色的火焰和紅色的天空比這黑暗的空間更加可怕吧……
轟隆一聲,我一下從牀上跳了起來,窗外再次響起轟隆一聲,原來是打雷了,難道這就是春雷嗎?它預示着什麼呢?我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臉上又掛滿了淚水,身上好象也是出了一身汗。如此的天氣,我怎麼會出這樣多的汗水呢。我坐在牀上,裸露出我的上半身,感受着屋裡的寒冷。我想起剛纔做的那個夢,我仔細的回憶着那個夢,好真實的夢,好可怕的夢。
我找到牀頭櫃上的煙,點燃了它,菸頭上發出點點紅色的火光,我狠狠吸着,屋子裡彷彿能聽到那煙在燃燒時發出的絲絲聲,伴隨着那絲絲聲還有我呼呼的出氣聲,還有我砰砰的心跳聲,我現在才發現,我的心跳是這樣的有力,是這樣的強壯。我突然在想,我的心能承受任何的打擊嗎?能承受多少深深的傷痕呢?
我滅掉手上的煙,輕輕的嘆了口氣,在我的嘆息聲響過後,我聽到屋子裡傳出一個女人的嘆息聲。我感覺那嘆息就是從我身旁傳過來的,我沒有驚慌,也沒有害怕,因爲我能聽出那嘆息聲和我發出的嘆息聲一樣,是那樣的無賴,是那樣的憂傷。
我摸索着下了牀,打開電腦,放起了那首《我心永恆》,慢慢的,電腦的音響裡的聲音變成了阿月的聲音,好象就是她在唱,她的聲音是那樣的憂傷,我也猛然想起,我在夢裡,在我的手接觸到那女孩的腰的時候,摸到的那感覺,那不就是那天阿月離開的時候我摸到她身上穿的婚紗的感覺嗎?!阿月,昨天才去看過你,你就把我帶到夢裡來和你相見,你是要向我表達什麼呢?是否是在責怪我呢?
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