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浩淼的四洲湖上,掀起一陣強風吹走水霧,一大片黑壓壓的旗幟,驟然呈現在了視野當中。
咚!
咚!
咚!
戰鼓如雷!
煞氣沖天!
一股凌冽肅然的壓迫感籠罩中州城的上空,中州城建城幾百年來四方無險,這樣的場面是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幾乎所有人都被驚呆了。
數以百計的軍艦浩浩蕩蕩抵達港口而,其中多數都是中大型船艦,最起碼是一支十萬人的大型軍團!
中州城的城民們都傻眼了。
“這是南州軍!”
“南州軍跑到中州來做什麼?”
南州軍團根本就不給中州人反應和質問的時間,甲板一座座打開,滿載着士兵小船,猶如螞蟻搬瘋狂涌向岸上,戰馬嘶鳴,旌旗飛舞,無數騎兵渡口登陸,幾乎在頃刻之間,中州城碼頭就被佔領,無數身披甲冑手持刀刃的士兵,猶如漲潮之水般,快速涌向中州城方向。
城民何曾見過大軍壓城的場面?
這是要打戰的節奏啊!南州軍團忽然來襲,中州城一點準備都沒有!
中州城吹響警示號角,中州軍士紛紛開始佈防,數以千計的弓箭手手忙腳亂跑上城牆,一排排雪亮的箭頭瞄準徐徐而來的南州軍。
“站住!”
“再上前一步,我們就要放箭了!”
南州軍團根本不理會中州警告,他們在極短的事件內組織好陣型,中州軍隊尖刺情形,全都直冒冷汗,姑且對付有備而來,中州則準備不足,哪怕是硬碰硬的較量,中州駐軍各方面都比不上南州軍隊啊!
中州四面無險,駐軍本就不太多,更沒有什麼實戰經驗!
南州軍團就不一樣了,南州軍在南夏國最南側,有鎮守邊疆之重任,無論是軍隊的素質,還是戰鬥的經驗,中州軍團難以望其項背,這真要打起來,勝算怕是渺茫!
正在此時。
一位白鬍子老者乘坐獅鷲,從中州城騰空而起向城外而去,以極快速度出現在南州軍團上空,他大聲的喊道:“前方領軍者,可是四方候上官泓?”
“正是本侯!”四方候騎着一匹碩大的南蠻戰犀,渾身披着厚重的寶甲,當發現獅鷲上的古千秋,立刻大笑幾聲:“原來是大學者閣下,沒想到您比我更快一步,既然如此還請協助本侯,共同拿下楚天賊子!”
古千秋縱身一躍,從幾十丈高空筆直落下,猶如一顆炮彈砸在地面,震得周圍南州騎士一種驚亂:“四方候怕是把南州駐邊精兵抽調一半有餘,這陣勢未免搞的太大了吧!中州郡乃王國領土,大軍貿然闖入中州,引燃戰火,發動內戰,恐怕有悖王國法典吧!”
“大學者此言差矣,中州已亂,南州救援,何來內戰之說?”四方候目光望着中州城方向,從懷中掏出一塊金光閃閃的令牌:“何況乎,我奉我王及文成君之命令,前來捉拿逆賊楚天,王令在此,誰敢阻擋!”
古千秋眉頭皺得更深:“既持王令,何動大軍?”
“楚天此賊氣焰囂張,上一個王使被他活活打成殘廢,如此喪心病狂之徒,料想不會乖乖束手就擒。賊人在中州勢力強大,若不攜重病而來,恐怕難以威懾。”四方候義正言辭說:“你要知道楚天私自吞掉中州三大老族,現在已成氣候,若他負偶頑抗,本侯只能率軍強攻!”
四方候不想聽這個書呆子廢話:“楚天廢掉王使是叛上作亂!全軍聽令,前進!”
嗚嗚!
南州軍也吹響號角。
大軍組成幾個陣列,赫赫然鋪在平原之上,攻城器械紛紛排開,一副隨時都有可能攻打中州城的駕駛。那一股強烈壓抑感瀰漫開來,猶如要將中州城給壓垮一般。
中州城的百姓都被嚇傻了!
南州軍團在南夏八州中,那可是非常出名的!
南州與南部蠻族之地接壤,南州軍團長時間與蠻族交鋒,因此戰鬥經驗豐富,更有好幾營戰士直接蠻族部落招募,這就是南夏八州獨一無二的蠻人重型步兵營!
南方蠻族是人類一個分支。
蠻族特點是體型魁梧,平均身高能達到2米左右,烏黑的皮膚、強壯的肌肉,堅韌的骨骼,殘暴的天性,這是蠻族人的特點。
這些蠻族戰士就算不修煉,光靠蠻力就能拼得過煉體五重修爲的王國士兵,若是好好培養並修煉,戰鬥力是非常恐怖的,因此能夠組成最強勁的重甲攻堅部隊!
四方候連蠻族軍團都帶出來了。
這次完全做好攻城的準備!
這個機會讓四方候等了很久了,畢竟四方候的世子上官飛塵,就是被楚天打成了半廢的,四方候憤怒就可想而知了。當初在雷州的時候,四方候就有直接殺掉楚天的念頭,誰知道楚天不知用什麼方法消滅深淵惡魔,竟然獲得雷州百姓的擁戴,再加上神風候、金箭候,這兩個寒族侯爺的威懾,所以四方候沒有辦法動手。
誰知道楚天自己找死。
居然把王城派出來使者給廢掉了!
文成君趁機而入送給四方候一個機會。四方候當然明白文成君的意思,這是給他機會報仇啊。
至於率軍進中州,一方面是爲根除楚天勢力,一方面是趁機佔據奇蹟商會。
南夏王又怎麼會在乎一個無名小卒呢?
四方候完全可以以失手或是楚天強烈反抗原因幹掉他!
如此,方解心頭之恨!
“中州城的所有城民都聽好了!”四方候騎着南蠻巨犀威風凜凜走到中州城前,手持巨大鐵筆,指着中州城喊道:“我乃南州郡候上官泓,今日率領南州軍精銳至此,只爲討伐叛賊楚天!城中百姓軍士無辜,若打開城門交出,本侯重重有賞!”
說到這裡,四方候又話音一轉,變得凌厲起來:“若敢負偶頑抗者,與叛賊楚天同罪,所有中州將士一律難逃罪責,輕則流放,重則處斬,中州百姓也將受到株連!”
古千秋臉色一變。
好一個四方候啊。
這都還沒有攻城就先攻心麼?
四方候手持王書王令,所以也算得上師出有名,南州十萬精銳大軍,足以把普通人嚇得尿褲子,中州守軍根本擋不住南州軍隊。
四方候現在這一番話,極有可能引起中州軍甚至中州百姓的暴亂,那時候四方候甚至不用親自攻城,中州城就已經亂了。
誰也不想對抗王令。
誰也不想被殃及魚池啊。
十萬大軍趁機齊聲高喊來壯勢!
“叛賊楚天受死!”
“叛賊楚天受死!”
“叛賊楚天受死!”
那聲音直插雲霄,猶如一道滾滾驚雷,正炸響在中州城的天空。
上官泓得意洋洋起來。
四方候代表王師出征,中州城這幫土鱉,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大的場面?四方候本身也是南夏八侯之一,鎮守南疆,威名遠播,其名聲要比半隱退的神風候響亮的多!
今天率領大軍在城前吶喊,就是爲在氣勢上碾壓楚天,引起中州城城民的恐慌,中州城的城民一慌,肯定害怕被連坐,從而拿楚天出來頂罪。
“本侯給你們三分鐘時間!”
“三分鐘內不打開城門,本侯便萬箭攻城,死傷各安天命!戰後,所有人論罪處罰,你們可想清楚了!”
“想想自己的家人,你們真要拖着全家,爲一個賊人陪葬嗎?!”
上官泓又加重籌碼!
不開城門是吧?
萬箭齊下之時,就跟着中州城陪葬吧!
這個世界永遠是強者的,哪怕造成中州城大規模傷亡,也沒有人能把他怎麼樣。一來上官泓是八侯之一,二來上官泓有三君級人物撐腰,三來上官泓師出有名打着王師旗號。
狠狠屠殺一番,沒什麼大不了!
中州城沉默好幾秒鐘,一股聲音猶如海嘯般爆發出來。
“楚天無罪!”
“楚天無罪!”
“楚天無罪!”
中州城中驟然爆發比南州十萬大軍更加洪亮的咆哮,猶如一股兇猛的巨浪,驟然淹沒南夏軍的聲勢。
那是中州城幾百萬城民的呼喊!
十萬南州軍算個屁!
幾百萬中州城民面前就是一個渣渣!
“這……”
四方候驚呆了,南夏軍也驚呆了,如此巨大的陣勢,非但沒有嚇到中州城,反而激發起中洲城民的反抗!
“誓死捍衛中州!”
“誓死捍衛中州!”
“南夏豬狗們!給我滾出中州!”
中州城羣情激奮,聲音一重高過一重,有些人乾脆搶過喇叭來喊話,如此排山倒海的聲勢之下,南州軍反而被壓制了。
哪怕稍微有點腦子的軍官都能看出來。
軍民同心,此城難下!
若要打硬仗,南州軍不一定討得到便宜!
“民心如此,夫復何言!”古千秋都被觸動了,不無感慨的說:“四方候退軍吧!”
“好個楚天叛賊,竟然如此收買人心,這隻能更突顯叛亂謀反的意圖!”四方候咬牙切齒的說:“本侯更不能容他做大,全軍聽令,準備攻城!”
“四方候好大威風!”一個年輕人緩緩地走到城樓之上,拿着一個大喇叭對着黑壓壓的南州軍喊話:“爲小子一個人,不惜出動軍團,小子真是三生有幸。”
“楚天,你還有膽子出來!”四方候對身邊的古千秋說:“大學者,楚天已經出現,你還在等什麼?立刻派出王宮殿前騎士將其擒下啊!”
中州城好歹是一州主城。
這城池沒有那麼容易攻破。
但,若有獅鷲騎士相助,那情況就完全不一樣了,獅鷲騎士是空中攻堅部隊,而且戰鬥力非常強悍,足以打開中州城的城門。
“大學者,你還在幹什麼?”四方候上官泓怒道:“叛賊在此,豈有不殺之理?大學者要包庇叛賊嗎?!”
“混賬東西!你知道自己在什麼嗎?”古千秋額頭青筋直跳,幾乎是咆哮出來的:“你這個滿腦子淤泥的蠢貨懂個屁!再不退兵休怪老朽不留情面!別人怕文成君,老夫我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