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同去(加更)

廂房內,金花陪着笑臉望着丹桂勸道

“我的夫人那!你的身子那可不是我們這些山野粗婦,您可是金貴着呢!你再看看,這麼多的飯食,你撿上一兩樣,哪怕就是用上幾口也成啊!這飯可不能不用啊,看看你這身子骨累的,婆子見了都心疼啊!”

丹桂耐着性子聽她嘮叨着,眼前的桌上林林總總的擺滿了一桌,她打起精神看了看:小砂鍋內的是用粳米.糯米.肉末.加上時令蔬菜熬成的肉末菜粥,熱騰騰的翻着熱汽;芹菜.豆腐乾絲.茭白絲.香菇調成的芹菜豆腐乾,顏色雖然青綠白嫩的好看,可是也沒什麼特別的;豆沙包、菜肉包、鮮肉小籠整整的放在了好幾層的籠屜內;一碗的菜肉餛飩透明鮮亮,撒上芝麻和小蔥,看得出做的人極其用心,別人吃了可能會覺得色香味俱全,可是她卻是提不起興致的;其他的各式的涼菜和一些滷味也都整整齊齊的碼上了。一雙銀筷和白玉般的瓷碗放在了丹桂的面前,丹桂愁着眉頭厭惡的看了一遍眼前的這些東西,顯然是沒有一樣能夠提起胃口的。金花看着她的臉色,訕訕的笑着說道

“夫人哪!你素日裡是吃慣了山珍海味的,這些你先將就着用一點。要不,你說說想吃什麼吧,我再去做;或者我去給你倒上一盅桂花酒去,你以前不是最喜歡喝的嗎?”

丹桂正要說話,敲門聲響了起來,金花聽她喊了聲“進來”才應着上前去拉開了門,見到是靈漪,忙招呼着請她進去了。丹桂見到了靈漪,臉上總算是擠出了了一絲的笑容,她連聲招呼着靈漪坐下,靈漪見狀忙推辭着說道

“夫人要用飯,靈漪就不打擾了。我已經跟福伯說過了,他同意了,到時候真的麻煩夫人了。”

丹桂聽到她的回答,心總算.是放下了。靈漪說完後就說要回房去收拾行禮,丹桂爽快的同意了,走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了什麼,又把靈漪喊住了。靈漪回頭,只聽她說道

“靈姑娘,想必你們還沒有用早飯.吧?正巧我這邊沒有胃口,奶媽做了這麼多放着也可惜了,待會兒我讓人給你們送房裡吧!奶媽也是用心爲我做的,我一筷子也沒動心下難安,就當是借花獻佛了,靈姑娘該不會嫌棄吧?”

靈漪口裡連道“不敢”,跟着又說.了一聲“謝謝”才離開。金花看到夫人話都說出去了,雖然有些心疼,可是知道夫人的性子,也不敢多話,心裡暗罵着靈漪主僕得了便宜,嘴裡卻說道

“夫人好不容易來一趟,卻沒有吃下點什麼,我這心.裡總是放不下。夫人哪,你想想,可有什麼對胃口的吃食來,我這就下廚給你重做去!”

丹桂合上眼睛想了一會兒,就開口說道

“記得以前吃過奶媽做過的一道燒桂花腸,現在想.來倒是有幾分想念。奶媽就做這個吧!‘

金花一聽就愣了,丹桂看到她呆着不動,就連喊.了幾聲。金花回過神來,尷尬的說道

“夫人,這道菜我.卻是不會做的。額,小魚會做,只是她現在不在,你看?”

丹桂厲眼一掃,忍住了沒發脾氣,淡淡的說道

“既然這樣,那奶媽就先下去吧!我什麼都不想吃!”

金花也不敢多話了,她小心翼翼的說道

“那我等會兒差人把菜撤了,給那房裡的人送過去。夫人要是沒有其他的吩咐,我就先行退下了!‘

丹桂從鼻子裡冷哼了一聲算是回答。金花忙推門出去了,她不敢多留,先是跑到樓下吩咐了一通,接着讓小三子把菜給靈漪主僕送過去。

靈漪從廂房內出來後就碰上了福伯,兩人沒有交談,打算回房再說。到了門口,房裡靜悄悄的,福伯奇道

“怪了?紅袖不是在房裡嗎?怎麼沒有聽到她出聲呢?”

靈漪也感到好奇,剛想伸手推門,春月就從裡面把門打開了。靈漪進去後見到紅袖已經梳好了頭,可是身上卻換了一身衣服。她剛想開口,春月就搶先說道

“靈姑娘,對不住了。你託我照顧好紅袖,我剛纔給她梳好頭後紅袖說想喝水,不等我給她倒就急着拿,結果不小心打翻了茶壺。我看到她衣服上都淋了水,渾身溼了,就從包袱裡翻出了一身給她換上了。你要是怪,就怪我吧!”

紅袖也是可憐兮兮的望着剛換好的自己的衣服,想起春月說過的話,不敢插嘴。靈漪聽了也就沒有往心裡去,她笑着說道

“我怎麼會怪你呢?謝謝你,春月。紅袖經常毛手毛腳的,倒是勞煩你了。”

春月連連擺手,得意的看着紅袖,她挑了挑眉,紅袖耷拉着腦袋:剛纔春月說過,等姐姐問起,春月要是說是自己弄溼的,姐姐肯定會相信她的。紅袖不信,倆人就打賭,紅袖相信姐姐會信任自己不會隨意打翻茶壺的。可是春月說讓自己不要出聲,如果姐姐真的會聽她的,那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春月見到自己的目的達成,笑着離開了。等到她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就見到小三子用托盤端着精緻的早點給靈漪她們房裡要送,春月忙攔住了他說道

“小三子,你好大的膽子?夫人還沒用呢?你怎麼巴巴的給人家送去了?”

小三子苦笑着說道

“誒喲!我的姑奶奶誒!我那兒有這麼大的膽子誒!這是夫人吩咐的,老闆娘才讓我送過去的。我說春月姑奶奶,你不是還沒用吧?”

春月心下暗恨,本來只要自己跟着夫人,但凡夫人不喜歡吃的和用的都會賞了自己。現在可好,一個傻子和一個整天蒙着臉的醜八怪倒是頂替上自己了。以後她們要是去了莊子裡,自己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哼!醜八怪看起來倒是很精明的樣子!不過那傻子?嘿嘿,只要她跟着去了,自己不舒服了隨時可以討回來。想到這裡,春月的心裡舒服了很多,她看了看小三子端着的飯菜,自己搶過了上面的一籠屜的鮮肉小籠。小三子不敢多話,眼巴巴的看着她拎着走了,忙端着托盤給靈漪她們送去。

房裡,自從春月走後,紅袖就呆呆的,靈漪正跟福伯說話,也就沒顧得上理她。福伯說道

“小姐,我們就去見見,我也沒有多大的想頭,見了咱們該幹嘛還接着走咱們的!”

靈漪笑道

“福伯,你看看你心急的,這人不是還沒有見呢嗎?不說了,既然打定主意要去了,一切等到了那裡再說吧!”

“不去,不去!紅袖不准你們去!”

一旁的紅袖發着脾氣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靈漪轉過頭看着她,不明白爲什麼好端端的紅袖,莫名的發起脾氣來?福伯看着紅袖吵鬧着,耐住性子跟她說道

“紅袖,聽話啊,我去那裡就見個人,等見過了我們就離開。”

“不去,都不去,紅袖不去,姐姐不去,你也不去!”

靈漪忙說道

“紅袖又胡鬧了?姐姐生氣了啊!福伯必須去那裡,姐姐也要跟着過去,紅袖是不是不想跟姐姐和福伯在一起了,才說不去的?”

紅袖一聽,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下來了。她大聲的哭了起來,福伯急的團團轉,靈漪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走到了紅袖身邊,見到她悽悽慘慘的哭的很是傷心,這是怎麼回事?靈漪忙安慰着她,不停的問個究竟,小三子正好這時候敲門進來了,福伯看到擺滿的桌子滿滿當當的都是好吃的,就故意的說道

“小姐,我看這些都沒有人吃了,要不我們兩個端走去給別人吃算了!”

他話音剛落,紅袖的肚子就響了起來,她淚眼朦朧的看着靈漪跟福伯,再看看桌子上的美食,哭的更大聲了。靈漪忙拉過了她說道

“紅袖,咱們還沒有吃飯呢,要不先吃飯,待會兒再決定要不要去?”

紅袖聞言發愁了,她用力的想了想,覺得姐姐說的對。福伯忙端了碗菜肉餛飩送到了紅袖的面前,舀起了一個湊到了紅袖的嘴邊,她使勁兒的嚥了咽口水,嘴巴一張就進了嘴裡。看着她吃的嘴巴鼓鼓的,臉上還氣呼呼的盯着兩人,靈漪沒好氣的說道

“真饞!吃吧、吃吧,這性子是越來越古怪了!”

福伯看到紅袖一個人吃的香,嘆了一聲,說道

“小姐,紅袖這樣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恢復正常。我就想着,要是我閉眼前能看到以前的紅袖就行了!紅袖啊,再這樣,你捨得讓福伯和姐姐傷心嗎?”

紅袖愣了愣,她搖搖頭,靈漪藉機說道

“福伯要是不去就會傷心的,姐姐看了福伯不開心也會難過的。就像是紅袖見了姐姐不高興也會難過一樣。紅袖,我們不鬧了,這一次一起去,好不好?”

紅袖聽的呆了,含在嘴裡的餛飩也忘了嚥下去,她看了看姐姐和福伯那期待的眼神,終於爲難的點了點頭。靈漪忙把她拉到了桌子邊,主僕三人開開心心的用起了早飯,看着姐姐跟福伯開心的樣子,紅袖此刻把什麼都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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