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恨

夜色深沉,慕容或安排其他人都下去收拾殘局了,小三子是跟着水一航一起來的,反正現在左右無事可做,他也就留了下來。水一航皺着眉頭,他心中想不通,緣何分開才一段時間,靈漪主僕就發生瞭如此大的變故?還有福伯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呢?但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看看紅袖傷勢如何,她被房樑砸了一下,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頭呢?

柳絮看到水一航的時候,俏臉一紅:沒有想到救了自己的恩人長的如此的俊秀!不過,看來是跟小姐認識的,這樣也好,自己等事了了,可要好好的謝謝人家!她越想越覺得俏臉發燙,心裡似乎多了一絲別樣的情懷!

紅袖閉着雙眼,靈漪守在她身邊,緊張的看着水一航。水一航閉目把着紅袖的脈搏,過了半天,才張開眼睛,只見他鬆了口氣說道

“沒事的,沒什麼大礙!等紅袖醒過來,給她喝幾副收驚的湯藥就行了!”

靈漪緊繃的神經總算是緩了下來,替紅袖掖好了被子,兩人四目相對,話語都無從說起。看到柳絮也嚇得不輕,靈漪就讓她先下去休息了,臨走的時候,柳絮特意到了一航的跟前,跟他行了一禮道謝,水一航知道她是靈漪身邊的丫頭,也就微笑着受了。小三子倒是也知趣,自己也說要一起,靈漪就吩咐讓柳絮領着他去福伯的房裡休息了。等到所有的人都走了,看着靈漪憔悴的神色,水一航心疼的說道

“這才幾日不見,你們到底都.經歷了什麼,都怨我,我應該早點過來的!靈漪,不要再躲我了,讓我在你身邊照顧你,好嗎?”

靈漪眼圈一紅,她現在也很後悔,.自己不該早早的離開了水府,如果當初自己不走,福伯也許還會好好的!看她臉上帶着痛苦的神情,水一航忙說道

“暫且不說這個了,對了,福伯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現在人在哪裡?”

靈漪心中悽苦,忍住了愁腸,言道

“你、你今日也看見了的,福伯、福伯的遺體就在那間.燃毀的房子裡。我、我不知道怎麼說,福伯、福伯好慘!”

“啊!”

饒是一航再沉穩,他也被驚住了,怎麼會?那福伯豈.不是?想了想,他復說道

“靈漪,我覺得事情沒有你們簡單。好端端的房子.怎麼會燒燬呢?你把所有的事情跟我說一遍,我總覺得太過於蹊蹺了!”

靈漪點頭回道

“我也有這樣的.想法。正好你來了,我現在是關心則亂,你是旁觀者,我也想問問你的意見!也許你能發覺有什麼奇怪的地方;說實話,自從來到山莊我就覺得不對勁兒!”

水一航點頭,兩人坐下了,靈漪慢慢的說道

“剛開始的時候,我們本來是在一處酒館歇腳的,可是誰知道碰上了一幫混混。他們想打紅袖的注意,我們還起了爭執,等到離開的時候,被那幫混混們堵上了。正僵持的時候,正巧山莊內慕容夫人的車駕經過,就救了我們!...”

聽着靈漪的敘述,水一航半天沒有做聲。靈漪把分開後的情形全都說了一遍,慢慢的就說到了進莊後的情景,復談到了福伯的失蹤以及被人給擡着屍體回來。一航心中總有一個疑問,他沉吟半響說道

“你先不要着急,我想了想,總是覺得很奇怪,這一切的事情都是從你們進山莊才遇到的!你再想想,進來後可有得罪什麼人嗎?或者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尤其福伯,他跟誰比較熟絡,又或是經常去哪兒?”

靈漪搖搖頭,她也兀自不解,福伯怎麼會離開呢?若是要出去,自己幾人都沒有熟識的,他究竟出去幹什麼呢?水一航突然問道

“剛纔的那個丫頭,哦,就是叫柳絮的,你身邊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丫頭?”

靈漪聽到水一航問自己,就把柳絮的情況說了一遍。談話間,靈漪的精神一直緊繃着,看到她心事重重的樣子,水一航說道

“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想必你也累了!還是先休息吧!放心,一切有我!我會在你身邊陪着你的,其他的事情等你養好了精神我們再詳談!”

“不!我不困!我一定要親自抓住真兇,爲福伯報仇!”

靈漪的眼中透着一股恨意,水一航當下裡沒有說什麼,嘆了口氣他也沒有多勸靈漪。畢竟,福伯跟靈漪主僕的情意擺在那裡的,不只是靈漪,水一航何嘗不是接受不了呢?看到天色晚了,靈漪說道

“一航,我想讓你陪着我去燒燬額那間房子看看,我知道下人們可能已經收拾過了,可是,那間房子不常有人住的,我想去看看?”

“你是說?”

靈漪點點頭,她心中肯定,那房子怕是被人給放火燒燬的!自己一定要過去確認一番才行!水一航起身,他看着靈漪單薄的身體,彷彿一陣風吹來就能被吹倒似的,就說道

“夜深了,你再披件衣服吧!靈漪,不要難過,無論到哪裡我都會陪着你的!”

靈漪臉上紅了紅,自己其實說起來算是逃離水府的吧!怕再談及兒女私情,她離開了水府,可是現在,福伯、福伯不在了!都是自己的過錯!靈漪沒有察覺,可能是因爲福伯離去的太突然了,現在跟水一航重逢後,兩人的關係親近了很多!等靈漪出來後,水一航點着燈籠就陪着她往燒燬額院落走去。可能是太過於駭人了,山莊里加強了警衛。護院們看見了靈漪,知道是府裡的客人也就放她進去了。到了跟前,靈漪的淚水“簌簌”而下,福伯,那個從來是笑着陪伴自己,任勞任怨的老人就這麼的走了!想起了福伯的點點滴滴,靈漪淚如雨下!

水一航嘆了口氣,不忍靈漪如此的難過,他柔聲勸道

“想開些吧!福伯縱使在世也不忍你如此難過的!我們會爲他討回公道的!”

靈漪吸了吸鼻子,她知道現在自己無論如何都要冷靜才行!福伯,福伯絕不會含冤而死的,自己一定要抓出兇手爲他報仇!水一航從先行走到了當中,房子燃燒的太過嚴重了,現在看上去都變形了。不時的一陣煙飄過,水一航爲難的看着這裡,白日裡離開的時候只能依稀的辨出一具骸骨,怕靈漪看了難過,慕容或已經差人先收殮了。可是現在什麼都成了黑炭,如何找起呢?

靈漪皺着眉頭,看到水一航的樣子,她也知道很難了,現在她好恨,恨自己爲什麼不多學點東西!在異世的時候,見慣了那麼多的名人偵探和懸疑的辦案手法,可是、可是自己什麼都不會呀?她心中難過,忍不住蹲下去“嗚嗚”的哭出聲來!水一航走到了她的身邊,很想把她摟在懷裡輕聲安慰,可是他知道靈漪需要好好的發泄一番,否則會憋壞的!驀地,他使勁兒的嗅了嗅,靈漪張開淚眼,好奇的看着他,只聽水一航說道

“唔!好像有一股味道!嗯!久了就能聞出來,不像是燒焦的房子和東西的味道!很刺鼻,說不上來!”

靈漪鼻子哭的通紅,可是她聽到水一航說的話,忙起身四處尋了尋,邊使勁兒的用力嗅着。水一航也跟在她後面,等到了正中間的時候,倆人都停下了,對視了一眼,沒錯!就是這裡,味兒格外的濃了些!到底是什麼呢?靈漪心裡不斷的想着,總覺得這個很重要!驀地,想起了什麼,靈漪驚呼道

“石脂水!”

“什麼?”

水一航不解,他詫異的看着靈漪,靈漪復說道

“沒錯,是石油!額,就是石脂水!也叫“石漆”!”

“那是何物?”

靈漪看到水一航不解,知道他或許沒有見過,就說道

“一種很粘稠的黑色東西,像水一樣的是流狀的!”

水一航沒有說話,看着靈漪伸手就欲往地上探,忙急呼道

“小心,燙手!‘

看到靈漪的手差一點就去撿碳灰了,水一航邊喊邊飛快的抓住了靈漪的手腕。待看到沒有碰觸到,他鬆了口氣慶幸的念道

“萬幸!還好、還好!雖然現在火雖然都已經熄了,可是這裡的一干物件還是很燙的!你先等等啊!”

說完他站起身走到了遠處,待尋了幾根樹枝過來後遞給了靈漪,靈漪接過後開始在地上扒拉着,附近很快的被她清出了一小片的空地。水一航沒有多問,只是配合着靈漪不斷的找尋着,終於,靈漪翻出了一角黑色的布片,她仔細的看了看,叫過來水一航問道

“你看看,這像是什麼?”

水一航忙高舉着燈籠,他眯着眼睛看了大半天最終是搖搖頭,靈漪說道

“看這方位,應該是窗柩處,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這個肯定是窗簾。但是我記得莊裡的窗簾不是黑色的,嗯,我想想啊,石油燃起後冒着的黑色的濃煙沾染到了房中的窗簾,喏,然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水一航接過後仔細的翻看了一番,靈漪突然扭頭問道

“對了,你還記得福伯是從哪裡被找出來的嗎?”

水一航想了想,指了一處位置,靈漪看了看周圍恨聲說道

“果然是這裡!看來福伯的死不是偶然,哼!我一定會查出來的!絕不會放過兇手!”

夜色中,靈漪雙眼含淚,手不自覺的握的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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