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冷暖自知(一)

此時,在門口站着的正是鐵鷹、王員外還有靈漪,那麼,這三人是怎麼湊在一起的呢?還是要從頭說起。話說靈漪說要離開老頭的木屋,老頭沒有阻攔,王員外更是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攙扶着靈漪直接就出去了。本來,王員外是遵照着主子的命令纔對靈漪多加看護的,可是現在,任誰看到靈漪的情形,都會心軟三分的,再說了,王員外自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可是對着一個剛剛纔遭受過刺激和打擊,現在又失明的姑娘,他是怎麼也硬不起心腸的。

等王員外扶着靈漪出了暗門,他沉吟着問道

“姑娘,你是叫靈漪是吧?唉,你不用擔心,老朽還有幾分的人脈,一定可以治好你的眼睛的!”

他本以爲靈漪雖然嘴裡是說的輕鬆,心裡應該是很在乎的,可是靈漪的回答讓他吃驚了,只聽靈漪說道

“謝謝你的好意,不用了,這樣挺好的!”

王員外看着靈漪,除了面色蒼白,頭上本來的傷口居然恢復如初,這倒也罷了,可是靈漪現在的口氣,居然有了幾分超凡的味道,王員外不解,當下裡吶吶的說道

“靈漪姑娘,如果你要是不嫌棄的話就喊我王公吧,呵呵,不是老朽多話,可是老朽實在是想不通,姑娘爲何轉變如此之大,姑娘別介意,初始的時候姑娘不是一心尋死嗎,爲什麼現在反而不在乎了呢?”

靈漪的臉色青了青,她扭頭,.王員外知道靈漪是對着他,可是靈漪的眼睛根本就看不見;遠遠的望去,好像就是靈漪直勾勾的盯着王員外,距離又是如此之近,王員外看着近在咫尺的靈漪,不閃不避,只聽靈漪回道

“王公,那你認爲我應該怎麼反應纔對呢?”

王員外語塞:是啊,自己到底想人.家姑娘怎麼樣呢?雖然是現在在交談,可是人家姑娘的身份來歷自己一概不知,再說了,這關係也不好處理,本來就是陌生人,看人家姑娘的意思,能夠不追究先前的荒唐就不錯了,唉!主子啊主子,你可是留下個難題給老奴了,王員外不答,靈漪接着說道

“人生如戲,繁華似夢,王公,你覺.得你的一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是什麼呢?又或者,你這一生可有什麼即使是吃盡苦頭也一定要做的事情嗎?”

王員外一愣,他想了想,雖然他生活的環境很複雜,.可是他畢竟也是苦熬過的人,想起了最掙扎和瘋狂的時候,王員外的臉色變了,他的身上多了一絲的戾氣,靈漪彷彿什麼也感覺不到,她只是定定的,定定的望着王員外,過了半響,王員外嘆了口氣說道

“姑娘真是蕙質蘭心,不錯,人生一世間不過是活一.趟而已,經歷過什麼也好,端看個人是如何計較了,呵呵,老朽妄言了!”

靈漪面上淡淡的,她當然不是聖人,也決計做不.到對於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無動於衷,一直以來,她只是不明白自己想幹什麼,可是現在,靈漪雖然看起來平靜,可是心裡卻有一把火在熊熊的燃燒着。她接着說道

“王公,我想既然.事情都發生了,我也爲此付出了代價,一味的執着於此還有什麼用呢?再說了,我雖然不瞭解你們的身份,但是看你們對於我的重視,不難看出你們主子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王員外,你說,就算是一個嫖客和ji女,不過一一面之緣,縱然是中間發生過什麼,可是最後又能有是結局呢?”

王員外一愣,他倒是真的想不通了:這姑娘看着是坦然,可是爲什麼會看到如此的通透呢?自家的主子本就不是一般人,這姑娘不在乎發生過什麼,也不在乎眼睛瞎了,王員外倒是奇怪了,那她到底是在乎些什麼呢?靈漪不等王員外回答,徑直的說道

“我原本以爲我此生是造化弄人,可是現在看來,我纔是事情的源頭,王公,說來你不信,當你對於一些事情不糾纏的時候,反而越發的會明白爲什麼會有一些變故發生。當然,這或許不是變故,只是我應該有的命運!‘

王員外糊塗了,這姑娘莫不是傷到了腦筋了吧?聽她的一番話,能把人給繞暈了!見王員外不解,靈漪也不解釋,她突然說道

“有人來了!”

額?王員外擡頭,就見鐵鷹急急的奔了下來,他看到靈漪的時候,臉上雖然還是有些羞慚,但是最起碼平靜了許多。鐵鷹徑直走到了王員外和靈漪的面前,他欣喜的說道

“蒼天有眼,姑娘還得真是福大命大,還好,還好,總算是平安無事了!‘

靈漪沒有出聲,鐵鷹看王員外攙扶着靈漪,忙清了清嗓子,一味的給王員外使眼色。誰知道王員外視若不見似的,鐵鷹皺了皺眉,雖說沒有什麼不對,可是這樣畢竟也不太好,他性子直,嘴裡說道

“王員外,還是讓人家去休息吧,我找你有事!”

他說完就拽着人要走,王員外愣了愣,忙甩開他的手說道

“鐵鷹,你想幹嘛?有話好好說,別拉拉扯扯的!‘

鐵鷹又想說些什麼,只見王員外不停飛給他使眼色,鐵鷹狐疑的看了看靈漪,驀地,他也發覺出不對勁來了,懷着疑問,他走到了靈漪的面前,手揮了揮,嘴裡卻說道

“靈姑娘,我鐵鷹先前多有得罪,當然,我心裡也清楚有些事情不是說幾句話就可以抹平的,姑娘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的!”

靈漪一愣,她奇怪的想到:莫非眼前人就是跟自己荒唐了一夜的人嗎?靈漪的臉色一下子變了,她的胸膛更是急劇的起伏着,朦朧的雙眼溼潤潤的。見靈漪情緒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王員外忙喝道

“鐵鷹,你還不趕快退下?靈漪姑娘現在還沒有復原,你別添亂!”

鐵鷹傻眼了,他終於也確定,這位靈漪姑娘的眼睛瞎了!一念至此,鐵鷹的臉色灰敗了起來,王員外嘆了口氣,靈漪這會兒已經平靜了下來,她突然出聲道

“你、可是你做的?”

鐵鷹一愣:什麼意思?做的什麼?靈漪見他不答,心裡是又羞又氣,王員外本來也是摸不着頭腦,見靈漪的臉上陰晴不定,他恍然大悟的說道

“錯了,錯了,不是,不是這個傻小子!”

鐵鷹還是沒有回過神來,靈漪卻是鬆了口氣,她倒也不急了,王員外見鐵鷹還是傻站着不動,忙說道

“你可是有什麼事兒嗎?有時快說,我還要送靈漪姑娘去休息呢!”

鐵鷹低着頭,吶吶的說道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問靈漪姑娘的病情,有什麼等以後再說吧!”

王員外看了他一眼,彷彿是突然想起似的,他忙說道

“靈漪姑娘,有件事要跟你商量的,這裡的老鴇乾的一些勾當實在是人神共憤,靈姑娘,此次你的事情也是緣於此。我和鐵鷹商量過了,姑娘看你想如何的處理,就算是要封了這家的院子,我們也是可以做到的!”

靈漪一呆,她懷疑的繼續盯着王員外說道

“爲什麼?”

啊!鐵鷹是完全糊塗了,王員外嘆了口氣回道

“老朽也不瞞姑娘,沒錯,我家主人才是姑娘要尋得那個人,說來這都是老鴇搞的鬼,我家主人就是怕中間有什麼誤會,才讓我和鐵鷹留下善後,只是沒有想到,姑娘,唉!事已至此,端看姑娘是怎麼想了,只要是姑娘想做的,我和鐵鷹都是你的幫手!”

靈漪的心情很複雜,她根本就不記得那人是什麼長相,再說了,既然是一段孽緣,就該隨着時日消散掉,見靈漪不答,鐵鷹急道

“靈漪姑娘,這裡的老鴇和打手們真的是太可恨了,對了,我先前來的時候,這裡的狗奴才還在欺負玉大家,我看不過眼就揍了他一頓,這裡留着就是個禍害,靈姑娘,若是你同意,我鐵鷹立馬就砸了它這骯髒的污穢之所!”

王員外也跟着點點頭,靈漪急急的追問道

“你剛剛說是有人欺負玉玲瓏嗎?現在呢?”

鐵鷹一愣,他訕訕的說道

“好像是被老鴇叫去了,我本來是想保護她的,可是被她趕了出來,靈姑娘,你可是要去見她嗎?”

靈漪點點頭說道

“是啊,快點,帶我去,快帶我去!”

王員外和鐵鷹忙領着靈漪上樓了,幾人走到半道上,就見菲兒慌里慌張的跑了出來,她身後有個女子在追趕着,那女子罵道

“賤人,你看看你做的好事!跑,你往哪裡跑?”

靈漪看不見,王員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鐵鷹大吼一聲衝了過去,他嘴裡大喊道

“兀那女子,住手!你想幹什麼?”

菲兒一見是鐵鷹和靈漪,忙哭着跑了過來,她說道

“ 靈漪小姐,你快幫幫我,小翠瘋了,她要打死我!”

小翠氣喘吁吁的在後面追着,見鐵鷹五大三粗的模樣,她嘴裡喝罵道

“哪裡來的姦夫,好哇,小翠,看我不告訴媚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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