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章 誰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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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的郎中不敢怠慢,把了把脈問了下情況,開了藥方就匆匆的走了。水若雲多少也知道些處理的方法,只是剛纔情急,一時沒有顧上,現在她也冷靜下來了,應對也就自如了!幸虧凝翠去之前換了身衣服,倒也擋去了不少的災難,剛纔水若雲剪開衣服的時候,等了一陣子,等冷卻後纔敢撕開貼身的中衣,一些燙傷的小水泡並沒有撕破,看了看郎中留下的藥方,她輕輕的吁了口氣,吩咐早就立在一旁的丫鬟們道

“你們去幾個去給小姐煎藥,對了,把我房裡的那罐黑色的藥膏拿來;還有差人尋些用棗樹皮來,新老樹皮都可以,用開水洗淨,烤乾了記住不能烤焦,然後碾成粉末拿過來;對了,把黑豆加水煮濃汁也準備上;再有去伙房裡拿些大蔥來,仔細了,要挑有綠色大蔥葉的,還愣着幹嗎?快去呀!”

小紅知道小姐這次受委屈了,看老夫人發火,自己忙匆匆的去安排了,水若雲剛纔說的都是些土方子,只要少讓女兒受些委屈,她是不論用什麼方法的!過了會兒東西都拿來了,她選了用綠色大蔥葉一段,劈開成片狀,將有粘液的一面貼在燙傷處,並輕輕包紮的包上了,對着凝翠說道

“女兒莫怕,這個是極有用的,既可止痛,又防止起水泡,過個幾天就好了!”

復又把棗樹皮烤乾碾成的粉末遞給了小紅,交代道

“把這個和香油拌稀了,抹在小姐的傷處,多塗抹幾次,等結痂了不會留傷痕的;那個黑豆汁也可以抹點,乖女兒,孃親不會讓你留下半點傷痕的!”

凝翠心下大安,疼痛倒是也省卻了不少,她看着自己的孃親忙裡忙外的,出了滿頭大汗,含着淚說道

“娘,都是女兒沒有,還要讓你老擔心受怕,女兒真是無地自容了;孃親且坐下來歇會兒,女兒不疼,小紅,去打些水來,沒看見老夫人滿頭大汗嗎?”

小紅忙着打水去了,水若雲心疼的看着女兒,看了看她包着的雙手,安慰道

“兒啊,傷在你身,痛在娘心啊!哼!這筆賬娘是不會這樣算了的,到時候一定替你好好的出了這口氣!來呀!傳我的話,去告訴二爺,就說她表妹被燙傷了,人事不省!”

下人們去了,倒惹得凝翠嚇了一跳,她急急的說道

“娘,你去喚表哥過來做什麼?孩兒這個醜樣子,娘,我不想讓表哥看見!還有,你爲什麼說女兒人事不省?女兒這不是好端端的嗎?”

水若雲搖着頭說道

“翠兒,聽爲孃的不會錯的,這次你是在府裡受的傷,如霜和如冰兩個臭丫頭也有份,傻孩子,孃親這是在幫你!你聽孃的不會錯的,記住了,待會你只用睡就行了,其他的一概不用管!還有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要出聲,乖乖躺好!”

凝翠一聽表哥要來,什麼也顧不上了,忙躺在牀上,眼睛閉上,等動也不敢動,水若雲見了一陣心疼:這個傻女兒呀!看她情根深種的樣子,怎麼能讓人放心呢?

水一帆正在書房裡忙着,聽到貼身小廝的傳話心裡就是一驚,他以爲事情嚴重,皺着眉頭問道

“到底怎麼回事?好好的表妹怎麼會燙傷的?問清楚了沒有?究竟是怎麼回事?”

下人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着二爺冷厲的樣子,不安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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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只是讓人傳話給二爺,詳細的情況奴才實在是不知啊!”

水一帆聽了忙起身匆匆的過去了!到了“翠苑”,小丫頭們早就已經候着了,一個一個眼淚嗒嗒的直流,看得一帆心裡一沉,看來真的是傷的嚴重了!他進了大廳,水若雲一見他就哭得喘不過起來,看着姑母的樣子,水一帆急道

“姑媽,究竟是怎麼回事?表妹昨天還好端端的,怎麼今個就說傷了呢?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不開眼的奴才乾的好事?姑媽,你先不要傷心,侄兒先去看看再說!”

說完一掀簾子就待進去,水若雲忙哭着攔住了,只聽她言道

“一帆哪!姑媽是不想活了呀!翠兒是我的命根子,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我一個孤老婆子活着有什麼用?一帆啊!翠兒疼的不成樣子了,現在好不容易睡着了,你等會兒再看吧!就怕你也認不出來了!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哇!”

水一帆依稀記得年幼之時,姑母對自己的諄諄教導之恩,再說姑母寡居,本來就夠淒涼了,現在表妹又出了事情,他忙把姑母攙着坐下了,看着她情緒穩定了一些,這才張口問道

“姑母,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倒是說說呀?表妹素來是個通情達理的性子,莫不是自己下廚燙傷的麼?如果是這樣,姑母放心,侄兒一定嚴懲那些不管事的奴才!”

水一帆以爲是表妹自己燙傷的,所以有此一問。可是水若雲卻支支吾吾的說道

“罷了罷了!不提了,這個要怨就怨翠兒自己吧!可憐你姑父去的早,留下我們孤兒寡母的寄人籬下,小小的委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水一帆聽的火起,難道是有人欺負表妹不成,他冷着個臉,說道

“姑媽休要隱瞞!你告訴孩兒,是哪個如此膽大妄爲,居然狠心的傷害表妹,姑媽只管講來,不管是誰,侄兒絕不輕易放過!”

水若雲使了個眼色,小紅哭哭滴滴的走上前,哽咽着說道

“本來是沒有婢子講話的份兒的,可是眼看着我家小姐傷成了這樣,婢子不得不說了,求二爺爲我家小姐做主哇!嗚嗚!我家小姐平白的攤上了這樁禍事,可全是爲了二爺呀!”

水一帆聽的愣住了:爲了自己?小紅接着說道

“我家小姐見二爺日夜操勞,又吃不好睡不好的,心裡很是擔心二爺的身子撐不住,所以只要尋空就會進伙房爲二爺熬些補湯。二爺是府裡的支柱,可不能垮了,可憐我家小姐一心爲了二爺,本來是好好的,那知道那知道小姐去給二爺送湯,可是沒多久就被人潑了一身的回來了!說是被個傻子給攪了,湯也灑了,當時府裡的如霜小姐也在,我們小姐哭哭啼啼的跑回來了?”

“什麼?是如霜把表妹燙傷的嗎?”

水一帆震驚的問道,小紅搖了搖頭,支支吾吾的,水一帆說道

“你只管講來,不管是誰,這件事一定要查個清楚!”

小紅看了看他的臉色,復又說道

“二爺莫惱,氣人的還在後頭。小姐氣不過可如霜小姐說了,那位姑娘是府裡的客人不敢怠慢,可是老夫人心疼小姐,當下說客人來了也該知道禮數,就帶着小姐去問問,也好化解。到了哪裡,如霜和如冰小姐也在,少夫人的親眷也在,她們說讓小姐還回來就是了,那姑娘還說讓小姐潑回去就是了,老夫人氣不過,吩咐廚娘熬了碗熱乎的蔘湯,小姐猶猶豫豫的本打算息事寧人,可是、可是誰知道她們早就商量好了,那傻子大喝驚嚇了小姐,結果把小姐燙傷了,還、還用針扎傷了老夫人,老夫人怕小姐有事,趕緊帶着小姐回來了,剛纔郎中來過了,說是燙的不輕,怕是會留下疤痕,小姐一聽就暈過去了!嗚嗚嗚!二爺,你沒見,我家小姐剛纔臉都白了!婢子看得都心疼!”

水一帆有些震驚,不管到底是誰的錯,可是受傷的是表妹,現在表妹人事不省,他喝道

“來人,去、去把倆位小姐帶過來,就說我要見她們!快去!”

小廝激靈的跑着出去了,水若雲掩去了一絲的得意!如霜和如冰兩個丫頭咋咋呼呼的到了水一航的院子裡,可是兩個小丫頭卻是推推搡搡的誰也不肯直講,一航見了好笑,說道

“好了好了,你們要是爲難就不必講了。想來也沒有什麼大事!”

說完就待回房,如冰見了心急什麼也不顧了,忙攔住他,把情況如實的說了,聽的水一航皺起了眉頭,面色也青白了幾分,嚇得如霜說道

“大哥哥你不用着急,這件事本來就是姑母和表妹的錯。我們本不想煩你的,可是怕她們又去找靈姐姐的麻煩,嫂子也不在,所以只好找你了!”

一航笑了笑,眸光流轉,讓人心裡一下子安定了下來,他剛想說話,一個小廝跑了過來,說二爺請兩位小姐過去“翠苑”。且不說姐妹兩個緊張了起來,水一航也皺了皺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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