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老者(本文起點首發,請支持正版)

九娘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望着一向高高在上、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水若雲狼狽的倉惶逃離的背影,她得意的笑了:小姑子哇小姑子,你也有今天哪?九娘忽然覺得自己在水府的這幾年沒有白費,今天終於把她狠狠的踩在了腳底,她激動難耐,復又忍不住熱淚盈眶:容易嗎?她也是好人家的女兒,若非是家貧,誰願意嫁給一個比自己大、娶過妻、還有兩個兒子的人?當初一心以爲是又老又醜的老頭子,誰知道水老爺長的風度翩翩、人也是極好、極和善的一個人!九娘當時拜完堂就自慚形穢了,自己是配不上老爺的。

可是哪裡知道,老爺續絃是族裡給逼的,他與去世的夫人伉儷情深,既然躲不過去,就選了相貌平庸的自己。 九娘能怎麼辦呢?木已成舟,她性子也是優柔,知道自己是既不討老爺歡心、又沒有什麼可以依仗的,所以事事恭順。 老爺慢慢的憐她不忍見她無依無靠,九娘這才夙願以償,有了如霜和如冰姐妹倆!可是小姑子從進門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看,以前沒有姐妹倆的時候,自己的地位還比不上家裡的傭人。 當時還沒有生下一二半女,九娘只好忍氣吞聲,陪着笑臉做人;可是有了女兒了,水若雲又笑她生的都是賠錢貨,一有機會就嚇唬自己說要是不順她的意,就把自己趕出去!

九娘是苦苦的生熬出來地,所幸府裡的哥倆對自己還算恭順。 兄妹間感情也是極好的。 再說自己也不貪心,只要看着女兒好、自己有吃有喝也就行了。 九娘從來沒有爭過什麼,面對水若雲這麼多年了,一直也是避讓。 可是今天,她一雪前恥,多年以來的隱忍、多年以來的委屈,彷彿都宣泄了出來。 如冰看着她的臉色轉眼間變了幾變。 正待張口,就見九娘“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哭聲透着辛酸,如冰還以爲是剛纔聽了姑母地話給氣的,忙撫着孃親地背,好生的安慰,如霜也是眼裡含淚,眼看九娘傷心和受委屈,她心疼!

水若雲扶着女兒回了“翠苑”。 就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她越想越氣,那個賤人敢對自己這樣,莫不是以爲她有了兩個女兒依仗自己就不敢動她了不成?哼,找機會再收拾她!可是說來也是奇怪,府裡一向是和和美美的,自從那個傻妞幾人來了府裡就不太平了。 哼,看着那個叫靈漪長的那狐媚樣兒,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貨色;還有那傻妞。 擺明了和翠兒的八字不合,肯定是這樣!自從她們來了,翠兒就多災多難的,越想越覺得晦氣!那個院子也透着邪氣,要不翠兒怎麼去一次就傷一次呢?看來要好好地想想,趁早把她們打發走纔是。 至於其他人的意見嗎?她想都沒想的無視了。

府裡的婆子都被支使着,生了一個大火盆,等會兒要等小姐從上面跨過去去去黴運;還有丫頭們去找了桃樹條來,插在了門前;水若雲甚至在凝翠身上抽打了幾下,凝翠醒過來後就不吭不聲的,水若雲也沒有在意:女兒在跟前哪,只是哭的背過氣了,問點提神的薄荷就醒了,能有什麼大事呢?

蕙蘭和靈漪幾人有說有笑的一起回來了。 尤其紅袖,抱着大堆地東西。 樂呵呵的要找姐妹花現寶。 回到了院子。 看見九娘母女三人都抱頭痛哭,蕙蘭疾步上前。 忙追問着出了什麼事請,九娘自是不好開口的,怕小輩們笑話,急急的告辭了。 如冰纔沒有那麼多的顧慮,她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當下把表姐和姑母來過的事情有聲有色地跟蕙蘭和靈漪學了一遍,滿以爲倆人會誇自己兩句,可是看到靈漪平靜的神色,嫂子一臉的不贊同,就呆了一下,靈漪藉機回房了,就聽嫂子開口說道

“如冰,你呀,這次做的是有些不妥!”

“可是她對我娘說了那麼難聽的話,我難道就坐視不理嗎?”如冰駁道

蕙蘭看着她,讓如冰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嘴裡悶悶的說道

“好了、好了、我承認是有些氣憤了,說讓她們母女在府裡不可一世的,哼!我和如霜被她們害的捱了板子,我就是氣不過!”

蕙蘭慢條斯理的說道

“冤家宜解不宜結。 如冰,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姑母性子執拗,你和如霜總歸是要出閣地,到時候大家相對,總是不睦地。 ”

如冰聽她說的隱晦,知道是怕以後嫁人了孃親和姑母相處,到時候受欺負。 如冰笑了笑,說道

“嫂子,你這就想多了,不是還有你嗎?有你在,不會看着我娘受欺負地對不對?”

蕙蘭苦笑了下,如霜這時候吶吶的說道

“如冰,其實我覺得表姐這次過來,倒是真心想跟我們道歉的。 你想想,如果是商量好的,姑母的脾氣纔不會看着表姐受委屈呢!你說了那麼重的話,都沒見姑母出來。 還有哇,表姐當時哭得那麼傷心,姑母就是以爲我們欺負她,才衝過來的!”

如冰聞言一呆,難不成自己真的是誤會了?轉念一想凝翠的樣子就是一陣的厭惡,她雙手一攤,說道

“管她呢,反正現在鬧都鬧了,隨她吧!啊,對了,嫂子你們去哪裡了,說說看,哇!紅袖,你抱的是什麼,拿出來我看看!”

看着她不一會兒就轉移了視線,蕙蘭搖搖頭,如霜見了,反而冷靜了下來:嫂子說的話有些玄妙,莫非這次真的是惹禍了不成?

水若雲氣急敗壞的,她本來就以爲女兒不過是句氣話,可是現在。 她都快急病了。 凝翠當時見她對着舅媽大吵大鬧,衝口說出的話更是讓自己羞憤難當:孃親怎麼能那麼說呢?本來自己母女就是外人,現在說起來真地是寄人籬下,表妹說的倒是實話。 可是孃親對着舅媽,口口聲聲要把人家趕出去,怕只怕到時候走的人是自己母女吧!

凝翠想都不敢想要是讓表哥知道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她發了發抖。 不敢再深想。 如果只是這也就算了,可孃親的任性。 她今天也是看在眼裡:爲了自己,沒有問清楚就責怪別人!再回想起表妹的話,難怪她們那麼的排斥自己、恨自己?想來她們眼中當時自己揪着傻妞地錯處不依不惱的樣子,跟母親是如出一轍吧!凝翠越想越愧、越想越羞、她頭一次覺得自己沒臉見表哥了,捂着頭鑽到了被窩裡,死也不肯出來。

水若雲本來是勸女兒起來吃飯地,可是她好說歹說。 女兒肯本就不理她。 不說話也就算了,看着她的樣子,似乎真的是連自己也恨上了。 這事鬧的,打不得又罵不得,女兒是自己的命根子,她都一天滴水未進了。 水若雲現在是着急上火,可是凝翠的脾氣一來,她倒是真的沒有了主意。 在那急地團團轉。 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她忙飛吩咐道

”你、去把二爺請過來,就說我有事找他,去呀!快去呀!”

見丫頭們愣着不動,她大喝出聲。 小丫頭慌得忙跑了出去。 水若雲無奈的坐了下來,唉聲嘆氣。

今天水一帆出奇的沒有呆在書房,他到了大廳,跟一個老者在竊竊私語,倆人不停地談着,差不多半天了。 下人們都退下了,一個小丫頭急急的趕了過來,她到了門外就被管家攔住了

“你幹什麼?慌里慌張的直往裡面闖,這是你能隨便進的地方嗎?你是哪個院的?”

丫頭見管家責問自己,嚇得跪在了了地上。 戰戰兢兢的說道

“奴婢是翠苑伺候地小文。 求管家開恩,讓我見見二爺。 我就老夫人有急事找他,十萬火急。 ”

管家是知道那位姑奶奶的脾氣的,他看了看,轉身到了大廳,走到了水一帆耳邊一陣低語。 對面的老者氣呼呼的等着一帆,一帆聽了管家的稟報,眉頭皺了一皺,說道

“有什麼事情等我閒了再說,跟姑媽說我正忙呢!沒有時間!”

管家見他面色不豫,不敢多話就退了出來。 小文一見管家出來了,期待地上前,哪知道管家揮揮手說道

“沒聽見嗎?二爺正忙呢,沒有時間,你回去吧!”

小文一呆,她知道要是沒有請到二爺,回去肯定會受罰的;咬了咬牙,她硬着頭皮衝了進去,大聲的喊道

“二爺,我們家老夫人有急事與你商量,求二爺隨婢子去一趟!”

水一帆見她冒冒然的闖了進來,冷聲說道

“你們沒看見嗎?把她拖出去,再放人進來,就攆出府去!”

家丁們上來就把小文拖了出去,小文不敢再鬧,回到了“翠苑”跟水若雲交差的時候老實的說了說情景。 這下子水若雲可是真的惱了,好哇!一個一個翅膀硬了,都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是不是,哼!今天要是不出了這口氣,自己還有什麼臉面,越想越氣,女兒現在就只能一帆哄得了,罷罷罷!請不動是吧,自己親自去請,看臭小子到時候怎麼說。 想到這裡,水若雲起身就往大廳走去,路上的小廝和婆子見了,都避在一旁,不敢出聲。 到了門口,管家一看姑奶奶親自來了,忙迎上前說道

“請姑奶奶安,我們二爺正會客,等忙完了再見你老可好?”

水若雲喝道

“好膽的奴才,讓開!”

一把推開管家,自己就衝了進去,邊喊道

“臭小子,姑媽找你你也不見,我倒是要看看,什麼客人怎麼重要?”

老者一聽鬍子都氣歪了,他顫巍巍的起身,冷笑道

“怎麼?我老頭子你也不放在眼裡,是不是?”

水若雲一看就愣了,她嘴裡喊道

“叔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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