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伴丁敏的小姐做得還是很到位的,有幾位是丁府世家交好的庶女,庶出決定了她們的身份,對丁敏能嫁去嶽寧侯府也是羨慕的。
聽見這種話,丁敏的臉色稍微好上一些。
“三小姐嫁去嶽寧侯府做夫人,實在是比孟家姐姐好得多,一樣是做填房的,孟家姐姐嫁的人都快五十了,死了兩位妻子了。”
“王家妹妹不是更冤枉?她嫁的丈夫凡是定過三次親,最後一次新娘都拜堂了,結果心悸病發突然就不明不白的就就去了,王家妹妹好歹進了門,但也不是嫡妻了。”
“今日是丁姐姐出閣的好日子,你們說這些做什麼?丁家世代清貴,最是將規矩的不過,即便是庶女所嫁的人家都是好的,丁姐姐一定會富貴尊榮。”
丁敏臉上這才露出幾分的笑意,圍着她的小姐的隱約有着不屑,莫怪世家名門不願意庶女嫡妻就看她們的教養,被嫡母管傻了,丁敏往常費勁心思交往到的幾位嫡小姐,今日對她態度平平,丁敏在心裡更怨恨大太太,不是她總是關着自己,她怎麼會被朋友遺忘?
嫁去嶽寧侯府她就可以自由了,可以外出訪友,也可以邀請她們去嶽寧侯府,雖然開國時嶽寧侯自請去了南邊養老,但在京城也有一座嶽寧侯府,位置靠近幾家王府,處在勳貴中顯眼的位置,倒時不怕她們再看不上她,她是嶽寧侯夫人呢。
丁敏笑吟吟的安慰道:“你們總會有個好結果,不必羨慕我,我不過是個繼室填房罷了。”
這是丁敏的自謙,暗含的意味是讓這些人多說稱讚她幾句,只是庶出的小姐在教養上確實比嫡女要差很多,不是沒人看不出丁敏惺惺作態,但她們可不都是願意捧着丁敏說。
“要說福氣,還就數前頭出嫁的丁家六小姐在孃家時生母便是七品誥命,昨日皇后娘娘恩准了尹大學士夫人再三的請求,封尹大人的生母爲四品誥命夫人。”
丁柔?丁敏眼睛瞪得老大,怎麼會?記憶裡尹承善的生母是被追封爲誥命的當時是尹承善大鬧尹家不得已纔會追封他生母,尹承善行爲偏激被很多正統的讀書人不齒,雖然身居高位,但他的威逼嫡母,生父,威壓嫡出兄弟,冷血刻薄的的名聲早就深入人心不是深受監國的太子殿下器重,尹承善沒準早就被人蔘劾倒了,記得她前生的丈夫評價過尹承善,不敬父母不敬宗族,將來沒什麼好結果。
可丁敏並不相信丈夫的判斷,丈夫入獄時,尹承善正是如日中天,如果丈夫真的精明又怎麼會被關進天牢?
丁敏甩掉了腦子裡的想法,輕聲說道:“我這位六妹妹最是了不得,專門願意爲姨娘做主當初在家的時候寧可親近生母也不願在母親面前盡孝,柳姨娘的誥命是拿命換來的,六妹妹當時沒少鼓動柳姨娘,人得信命,柳姨娘許是命中沒有誥命的福氣,偏被六妹妹催促着得了壓斷命的誥命,在大佛寺哎,如今六妹妹再次把姨娘捧成誥命,不曉得會不會有什麼禍事。”
“有沒有禍事我曉不得,我只知曉府上的六姑奶奶是個有大福氣,如今是天下第一知府的夫人呢。”
丁敏坐不住了,訝然道:“第一知府?是廣州知府夫人?”
“就是呢,你不知道?”
“我¨.我最近忙着準嫁,好幾日沒見六妹妹了。””原來如此,丁夫人怎麼也得給孃家報個喜訊呀我能有她一半的福分就好了,誰不曉得尹大人還會在高升的。”
丁敏心裡彷彿被螞蟻咬過一般,四品誥命?第一知府夫人?丁敏攥緊了拳頭,爲什麼在她出閣的時候最出風頭的是丁柔?爲什麼丁柔總是像一座大山一樣壓着她?
“六姑爺,六姑奶奶回府了。”
圍繞着丁敏的小姐們全部將目光投向門外,做繼室填房對庶出來說不稀奇,但能以庶女的身份嫁得像丁柔這樣好的卻不多見,京城看重尹承善的人家不少,可尹承善高門嫡女不娶,偏娶丁家庶女,別說丁柔沒一丁點的手段,新婚就同尹大人琴瑟和鳴,可是她們最爲羨慕的。
丁敏也不由得向門口看去,神色有些恍惚記憶中蘭陵侯夫人三品的誥命的人服飾,丁柔頭上戴着點翠朱鳳銜珠步搖,每走一步的晃動,都會給蘭陵侯夫人帶來貴氣,依稀記得她的青蘿衣裙的布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母親,姐妹圍着她,就如同衆星捧月一般,世人只看見蘭陵侯夫人,看不見她——丁敏。
“三姐姐今日大喜。”
丁敏被丁柔的聲音喚醒,此刻的丁柔雖然趕不上記憶裡珠光寶氣環繞的一身貴氣,但她上身穿藕色斜襟高領胸口滾繡海棠褙子,下配一條挽紗長裙,一隻點翠簪子挽發,耳上一對晶瑩剔透的玉球耳環,眉眼間的端莊沉穩,偶然會帶出幾許笑意,看過她人都知道她很幸福。
丁柔本着不刺激丁敏的心思,還是沒有選擇四品誥命夫人的服飾,去參加旁人的婚禮,丁柔就沒想過搶誰的風頭?下朝回來府的尹承善看見丁柔打扮之後,一路上都沒同她說話,丁柔覺得很是好笑,在丁府下車前,她拽住了尹承善,輕聲問,你想讓誰羨慕嫉妒?讓誰後悔?
尹承善鬧了個不自在,丁柔盈盈的笑着告訴他,她方纔是開玩笑,自己的幸福尊貴不需要時刻顯擺出來,丁柔留下了心情上下起伏的丈夫離去,尹承善搖了搖頭,收斂了尷尬,他對丁柔一點辦法也沒有,在她面前,尹承善總會展露不同外人面前的任性偏執。
他就是想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柔身上,告訴世人丁柔嫁給他是最正確的,這個想法.¨尹承善同大勇哥丁蕭談笑間想明白了,想法是好,但要不得,即便他給不了丁柔尊榮,只要自己一心對她,她都不會後悔嫁給自己。
丁敏勉強的笑笑:“六妹妹。”
“丁夫人快坐。”
旁邊的人主動將位置讓出來,撇下丁敏對丁柔帶了一分的奉承巴結,丁敏看着心裡委屈的想哭,卻笑着說:“我還沒恭喜六妹妹得償所願,終於成了天下第一知府夫人。”
丁柔不願意同丁敏一般見識,丁敏是想得偏激,也沒少弄小動作,身爲女子她知曉丁敏對婚禮有多期待,丁敏嫁去侯府,不用丁柔出手總會有苦頭吃,在丁家丁柔不想吵鬧,“三姐姐說得哪裡話,天下第一知府可是當不起的,知府官職都是一樣的,只是爲皇上治理的地方不同罷了。”
“我瞧着六妹妹首飾不多,咱們姐妹一場,你出京去廣州那麼個富庶地方,總不好讓你被人笑話,嶽寧侯送了我一匣子首飾,我挑選了一件,留給你做個念想吧。”
丁敏對冬梅點點頭,冬梅恭謹的將事首飾送上,丁敏問:“六妹妹看看喜不喜歡?如果看不中,我把首飾匣子取出來,讓你自己挑選。”
雖然當着人面打開禮物不是很好,但丁敏將話說到這步田地,丁柔隨了她心意,也算是最後幫彷彿孔雀開屏般顯擺的丁敏,掙嶽寧侯一筆銀子,怎麼也得給他繼夫人點臉面。
丁柔打開盒子,旁邊的小姐看着那對玉鐲子,臉上略微有些失望,玉鐲子難得,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首飾,當做姐妹情誼送禮還成。丁敏也不會將真金白銀送給丁柔,她的嫁妝的價值連她前生的一半都沒有,她也總算是明白太夫人爲何說她的嫁妝比嫁去蘭陵侯府的丁柔好,不說壓箱子的私房銀子,瓷器古董等等年代是很有講究的,今生丁敏得的全部都不是值錢的,她將生母留個她的銀子花得七七八八,大太太陪送的首飾根本帶不出去,所以丁敏指着嶽寧侯送來的首飾充場面。
嫁去侯府後,總不能主動開口要首飾,丁敏是有才名的小姐,得嶽寧侯主動送上來纔不跌份。
“三姐姐,這對鐲子送我的?”丁柔眼裡閃過驚訝,她在現代常常陪着貴夫人去珠寶店,對首飾的鑑賞還是有一些的,在太夫人跟前又受了比較正統的訓練,以她的眼力這對暖玉鐲子絕對是珍品,制裁用得是暖玉心,即便捧着銀子也難買的好東西。
大太太同丁姝進門,一眼瞧見了丁柔手上的鐲子,笑着問:“這是?”
丁敏略帶驕傲的說:“是我送給六妹妹的臨別禮物。”
丁柔看出大太太肉痛的神色,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丁姝看向丁敏說:“三姐姐真真是太大方了,這等好東西說送人就送人了。”
“是呢,三姐姐確實疼愛咱們姐妹。
“丁柔將鐲子的一隻遞給丁姝,“既然是三姐姐送的,咱們一人一隻,記得三姐姐的好。”
大太太笑得滿意,嘴上說:“嶽寧侯送了一匣子首飾,最有講究的便是這對玉鐲子,真真是萬金難求,三丫頭捨得給你們,你們可得珍惜着。”
“是,母親。”丁柔將鐲子套在了丁姝的手腕上,揚眉向丁敏道:“多謝三姐姐。”
旁邊的庶出小姐若有所思,對丁柔多了一分的佩服,在嫡母,嫡出姐妹面前原來應該是這樣的,她們有了一分別樣的感悟,丁敏手攥得更緊了,難道她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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