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
大船行駛在江流之上。
已過濟南,即將抵達渤海郡。
“夫君,該起了。”
獨屬於張啓劉蕊二人的船艙裡。
青菱輕推了一下睡在她身側的男人,嘴裡嬌聲呢喃着。
自趙國迎親已過去五日。
那日當天,張啓便帶着青菱以及一衆人馬準備返回遼地。
船隻帶了一艘,自然的,王犁那一萬遼東士卒要走陸路回去。
不過也還好,張啓劉澎祖交惡的事情在漢地鬧得沸沸揚揚的,連帶的,這支萬人的迎親隊也爲人所知,歸途不會發生險阻。
“幾時了?”
回程是枯燥的,所以張啓每晚都勞累的厲害,早上起身難免會疲乏些。
“妾身也不知道,想必辰時已過。”
青菱趴在張啓的胸膛上,陸地上能用來計時的日晷跟水鍾在船上用起來並不方便,所以青菱並不知道現在幾時,不過看外面的天色,大概過了辰時。
“呼這麼晚了。”
張啓一隻手搭在了額頭上,不行啊。
往日卯時之前自己就醒了讀書習武,這才成婚五日而已,作息就混亂了。
自律啊張啓。
不要墮落!
一個翻身,張啓從被窩裡鑽了出去。
渾身光溜溜的,惹得青菱又是一陣羞紅。
穿衣,洗漱,青菱霓裳兩人伺候着。
望着已爲人婦的青菱公主,張啓笑了笑替她理了理鬢角的散發。
“近來我倒是墮落了,晚間可不許順應我了,得拒絕我。”
“夫君再說什麼呢。”
俏臉紅撲撲的,青菱有些嬌嗔。
張啓哈哈大笑了幾聲,走出了船艙。
甲板上,海軍將士跟護衛們日常操練着。
沒錯,即使在水上,這些人也都需要日行操練。
現在已過辰時,他們的早課也快結束了。
張啓活動了一下身子,也加入進了其中。
船隻隨着水波盪漾,操練起來的難度要比陸地上艱難些許。
對下盤的穩定訓練更加有效。
出了一身的汗水,張啓跟着將士們一道,在甲板兩側打水沖洗身體。
軍用船隻畢竟不是客運船隻,青菱跟霓裳兩人得過了午時才能出來走走,這是上船時,張啓就交代過她們的。
之前那八名守衛青菱的校尉不在船上,而是歸了遼東軍,隨着王犁他們走陸路返回。
過了渤海郡,出了海口。
三桅帆船的機動力才能徹底顯露出來。
“君上,已至渤海郡,再有半日便能出海了。”
“那便在渤海郡停靠,做好補給,順帶,領幾人輿圖隨我去拜訪郡守。”
“諾!”
海軍大副領命,開始減緩船速。
渤海郡有港口,這裡是漢軍轉運物資的一個重地,所以軍伍看守數量不低巡邏有序。
一般來說,渤海的碼頭是不對外開放的,只有輜重船隻以及軍船可以進入。
但張啓是誰?
遼侯,尚公主,趙王婿。
他可不是一般的。
海軍士卒早早的開始打出旗語,在雙方交流後,一隻小船朝着這邊駛了過來。
“拜見遼侯!”
小船上的人被接上了帆船,對着背手而立的張啓行禮。
張啓略顯冷淡的點了點頭,說道。
“途徑渤海,本侯欲與夫人拜訪渤海郡守。”
那人拱手:“卑下明白,這便安排遼侯船隻入港。”
隨後這人從腰間抽出兩面旗幟對着港口的方向比劃起來,不多時對面也打出旗語。
“可以入港了遼侯。”
“嗯,辛苦。”
張啓淡然一句,隨後揮手,海軍大副便操縱着船隻駛入渤海港口。
停靠。
張啓牽着青菱的手下了船,他的身後百多名護衛跟隨,而在這些護衛之中,還有幾名擅長輿圖的輿圖師。
他們的目的嘛
自然是將渤海的城防,戰略地點等地記下,等到以後使用。
所以。
張啓帶着人在港口逗留了些許時間後,才走出這裡,往渤海縣而去。
渤海縣。
渤海郡武庫糧倉之所在。
也是兵家重地。
雖然張啓名義上是去拜訪郡守,也提前遞交了拜帖,但他的主要目的是摸清楚武庫所在。
糧倉並不着急,常春現在的耕地在肥料,深耕,澆灌,土豆,玉米,紅薯的幫助下,養活四百至七百萬人不成問題。
而且大澤一直都在排水當中,耕地面積逐年還能上漲。
重要的是武備。
張啓在騎砍世界決定統一,其目的也是如此。
雖然漢軍的武備比不上騎砍世界,但甲冑卻也能用,武備一些新兵以及城防軍綽綽有餘。
將人散了出去。
張啓帶着青菱霓裳備了些禮品與渤海郡守見了面。
雙方都很客氣。
張啓在拖時間,而渤海郡守則是下官,不得不客氣一些。
無營養的對話就此略過了。
張啓在日落時分離開了郡守府,臉上笑意盎然。
幾個時辰的時間對這些出身於遊哨營的輿圖師們足夠了。
雖然他們用來記錄的布帛就是身上的衣服,而且衣服上也乾淨的很只有一些墨點,外人看不出來什麼但是關於渤海縣的地形已然記在了他們的腦海,到時藉着衣服上的墨點稍加勾勒,一副渤海郡的輿圖便能繪製出來。
或許一個人的記憶會有錯亂,但是在好幾人的聯合比算下,這份錯亂會將至最低。
聯想記憶法,張啓提出的思路,騎砍世界學者完善,傳授於遼地諸人。
渤海一日遊到此結束。
帶着還是一頭霧水的青菱,張啓他們回到了船上。
爲什麼張啓要尚公主,就是因爲公主的身份好用。
如果今天是他自己前來的話,事情不會如此順暢。
漢帝國,劉姓,好用、
帆船離港,沿着江河而下。
月掛高懸,帆船便以出海。
三帆此時才全部落下,雖然在江河中也能落下三帆,但河道始終是有範圍的,速度一旦過快,即便經驗老道也會出現問題。
江河比不得大海,大海是無垠的,任由帆船馳騁。
夜色中的海洋漆黑,只有點點星光照耀。
張啓今晚沒有再去做羞羞的事情,而是饒有興致的欣賞着夜色。
“再有幾日便要到家了。”
他的身側,青菱撫着他的肩膀,張啓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
“咱們得家。”
“嗯。”
青菱臉上露出了期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