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來了。”
正與霍去病兄弟倆閒談的老者看着道路的遠方突然說道。
兄弟倆同時側目而去。
遠遠地,就看見了一人架着八匹體格健碩的不像樣子的馬匹而來。
“八馬拉車.”
霍去病這邊,幾乎是所有人都楞了一下。
他們還沒有從漢朝的統治中回過神來,理所當然的對這種規格的馬車感受到了一絲壓力。
霍去病也是一樣。
漢朝,漢皇帝劉徹,他的童年幾乎就是在他的掌控下成長的,對待天子儀仗,他分外的熟悉。
作爲遼地的老人,老者自然是清楚從漢地來的人對儀仗的執念,他摸了摸霍光的腦袋,輕笑了一聲。
“尋常的馬車罷了,在遼地,沒有所爲的儀仗一說,而且相比起儀仗,你們不更應該對馬匹感受到好奇嘛?”
老者的聲音讓霍去病等人醒悟了過來,是啊,這又不是漢地。
而霍光更是對那些大馬感到了無比的好奇,他的兄長是軍伍出聲,霍府不缺馬匹,但這麼大的馬匹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僅他好奇,就連霍去病,霍母以及管家家僕們也十分的好奇。
“是啊老爺爺,這馬怎麼會這麼大啊。”
“比人都高!”
“哈哈哈。”
老者暢快的大笑起來:“這種馬君上給它們取了個名字,叫巨挽馬,都是在戰馬選拔中挑選淘汰出來的。”
“這個就關係到遺傳學了,醫科的分支之一,小光要是有興趣可以去遼寧城的圖書館自己看看。”
“老丈說這些馬是從軍馬選拔中被淘汰的?”
霍去病驚訝的出聲問道。
在他看來,如此高大的馬匹若是用在戰場上簡直就是一道強悍無匹的利器,怎麼都尉還會把它們給淘汰掉!
老者笑着看了一眼霍去病,點了點頭。
“確實是淘汰下來的,遼地的馬政跟漢地不同,馬匹的分類不僅是戰馬馱馬兩種,馬的資質各有不同,有的着重耐力,有的着重速度,有的着重性格等等,而在巨挽馬雛形出現後,遼地馬匹的分類又添加了一種着重體型。”
“一開始,培育馬匹的馬官也是想着用大體型的戰馬一代代的繁衍,造就無可匹敵的巨獸,這也是巨挽馬出現的契機,但是後來他們發現,馬匹的體型增大並不全是優點,反而還有着無法填補的缺陷。”
說着,老者的表情出現了一絲惋惜。
“巨挽馬的雛形一開始的表現非常好,無論是速度,還是耐力,甚至性格都是最符合作爲戰馬的一種馬品,甚至與,負責馬匹種質改良的負責人還當面請求了君上使用神國培育。”
“君上同意了,讓項目負責人挑選出了兩匹公種馬,八匹母種馬送去神國。”
“但是負責人再次請求君上,想要自己也隨馬進入,因爲他對這些馬的投入太深入,想要自己親手培育。”
老者像是在訴說一段故事,霍去病他們聽得入迷,雖然很多東西都聽不懂,但這並不妨礙他們對故事的陶醉。
叮鈴鈴——
到站的馬車搖響了鈴鐺。
八匹健碩無比的巨挽馬親暱的朝老者打了個響鼻,嘶鳴了幾聲。
老者輕笑的搖了搖頭,推開了馬車側面的推拉們徑直走了上去。 上了車,他還不忘招呼霍去病等人一聲:“不想聽完整段故事?”
“哦哦,老爺爺你等等我。”
霍光的速度最快,連忙就登上了馬車,霍去病見狀也走了上去,他們來本就是搭乘公交馬車入城的。
一行人上了馬車,左右座位的分佈讓他們很快就各自坐好。
隨着鈴鐺的再度響起,老者的聲音再度娓娓道來。
“一開始,君上並不想讓馬官進入神國,並且他還勸阻馬官,說這會讓他遭受一種不可逆轉的負擔,但是馬官卻執意想要前往。”
“無奈,君上也同意了馬官的請求,因爲馬官是他一開始就跟隨的人,而君上又及其的念舊。”
“就這樣,馬官如願以償,他去到了神國,悉心照料自己帶去的那十匹巨挽馬初代馬種,這些馬可都是他精挑細選出來,從它們的兩代體就有體型增長的數據記錄,所以馬官堅信,這些馬會讓他如常所願的。”
“而情況也確實如他預料中的一樣,這十匹馬的第一代子體體型再度獲得增強,此時已經是一年後了,君上還特意去問過他是否要回到現實,馬官拒絕了,他認爲現在的巨挽馬體型依舊不夠,還應該要更大才行。”
車身搖擺着,橡膠輪胎減輕了磕碰,讓車廂裡的人感覺還好。
而衆人也已經沉浸在了老者的故事之中。
神國是什麼,君上是什麼,他們都無比的感興趣。
老者似乎也沉浸在了自己的故事了,他的目光深邃,似是懷念着什麼一樣。
“就這麼一年又一年的過去,雖然第一批巨挽馬的個代子體有體型縮小,以及性格缺陷的個體,但跟多的巨挽馬子體都朝着馬官設計的方向前進着。”
“一年,兩年,三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
“終於有一天,馬官的毛髮皆白,而他也最終將巨挽馬這一物種徹底培育了出來。”
“健碩的肌肉,強健的四肢,高大的身軀,這無一不在透露這些馬是能夠成爲戰場巨獸存在的戰爭機器。”
“但也在這一天,馬官失敗了。”
“馬官只在乎自己的馬,而忘了一名騎兵的構成,除了馬,還有人。”
“巨挽馬體型太大了,騎手騎乘在馬背上根本無法做出任何有效的攻擊動作。”
“也是因爲巨挽馬太大了,它的速度被極大的束縛,唯一出彩的地方變成了力量與耐力,而相應的,它的食量也超出了正常馬匹的兩倍。”
馬車行駛到了遼寧城的城門站臺。
老者的故事也到達了尾聲。
他緩緩起身,走下了馬車,幾匹高大的巨挽馬親暱的想要蹭他的手掌。
霍光跟在老者的身後。
他扯了扯老者的衣襬,眼神中充滿着崇拜:“老爺爺,你就是那個馬官對嗎?”
“哈哈哈”
老者暢懷大笑着,他看着霍光的眼睛,點了點頭。
“嗯,我叫馬三,是君上從草原上救回來的馬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