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西多夫?”
密室內外兩撥人大眼瞪小眼,等了大概五百次脈搏的時間,光幕終於自行消散,李察立刻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亡靈要來了!”老頭走出密室,才得以通過窗戶直接觀察天色,臉上憂慮立刻又增加了幾分。
“太陽已經落山了。”他無奈地感嘆。
陽光作爲世間一切生命的最初源泉,天然擁有剋制一切邪惡的力量。而當太陽落山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能限制那些怪物了。
“可是據我所知,最近這五百年從來沒大規模出現過亡靈。”李察聳聳肩。
亡靈誕生需要的條件很苛刻,自從五百年前最後一個亡靈法師被剿滅,只有很偶爾纔會出現些自然誕生的亡靈,數量和實力往往都非常平庸。甚至都用不着求援,鎮上牧師帶領一羣膽大農民就能消滅掉。
“據我所知也是這樣,但事實勝於雄辯。”西多夫苦笑一聲,“非常可怕的亡靈,整個凜冬城都在他們手中化爲死地。就連我們這些人,也是躲在‘聖光壁壘’裡才逃過一劫。可是聖光壁壘一旦開啓,就必定會維持十二個小時,把我們關到現在才能出來。”
“嘿,小子。”一個巨熊般魁梧的斯圖亞特軍官站出來,攬住李察的肩膀。他能看出這個龐貝人肯定不是高階軍官,試圖用無力讓他屈服。
“沒時間跟你廢話,趕緊帶我們去見你們的指揮官!”粗壯的胳膊開始發力,壓在肩膀上足以讓普通人瞬間產生劇痛。
於是李察也攬住了他的肩膀,讓他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力量。
“啊!”這個巨熊般魁梧的壯漢立刻慘叫着跪倒在地,“咔嚓”一聲在木地板上留下兩個凹坑。
“伯納,不要放肆。這位大人,相信我,真的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西多夫臉上的疲倦根本無法掩飾,過去一天發生的一切正像烙鐵一樣,灼燒着他的神經。
“叫我李察就好。”李察鬆開伯納,衝這十幾個人點點頭,“跟我來。”
這老頭身上的確有種令人信服的力量,但遠不是李察願意帶路的真正原因。事實上就算他們想自行離開,李察也得想辦法把他們弄回去。
這些斯圖亞特高層會主動把自己關進聖光壁壘,足以證明發生了些不尋常的事。他必須得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畢竟整個開膛手大隊可都還在凜冬城裡呢!
一行人從石樓裡衝出來,還沒走出兩步,異樣已經出現。
“那是什麼玩意?”藉助僅剩的些許亮光,李察看到幾個模糊的人影正從四周街巷裡匯聚過來。
雖然大體上算是人形,但任何看到的人,恐怕絕不會認爲這些“東西”會是同類。那是何等詭異的姿態!彷彿頑童搭起積木高塔,勉強通過扭曲形狀保持平衡,歪歪扭扭立在那裡,推一把就會碎成一地零件。
“他們都曾經是凜冬城的居民。”西多夫聲音裡蘊含着無盡的悲哀。
“但如今都變成了嗜血怪物,所謂的行屍!”伯納咬牙切齒地說道。
更恆定明亮的潔白光線從身後傳來,李察扭頭看了一眼。
是位女牧師施展“神聖治癒”召喚出一個光十字懸浮在衆人頭頂,這種神術能施加微量治療效果,但此刻更重要的作用是驅散黑暗。
這位牧師跟李察還算有過一面之緣——攻城開始前,李察用望遠鏡筒窺視牆頭的時候看見一羣牧師在給士兵祈福,其中就有她。當時那種猶如蜜桃熟透的嬌美讓李察印象深刻,但此刻卻有些狼狽,衣服上還沾染着乾涸的血霧。
“除了聖光神術外,儘量不要動用元素力量。亡靈生物對元素波動非常敏感,這是用鮮血換來的教訓。”女牧師對李察微微頷首,臉上沒什麼表情,“李察大人,我叫薇拉。”
魔法、鬥氣、神術,都屬於元素產物。依照如今主流,稍微上點檔次的力量都脫離不了這個範疇。
“沒問題。”
但李察答應得很乾脆,高山堡領主純靠力量吃飯,他就是想用元素力量也壓根用不出來。
藉助神術的光芒,他也得以看到更多細節。
怪不得伯納管他們叫“行屍”,確實如字面意思所言是行走的屍體。每個行屍身上都有很恐怖的傷口,甚至連腸子也拖在身後,但這一點都不妨礙他們朝着活人狂奔過來。
姿態雖然詭異,但速度還真不慢!
“小子,我對付那兩個,你去攔住……”
伯納話還沒說完,李察已經一言不發地衝到最前面,斬龍巨劍在視野中瞬間消失,稍遲剎那衆人才聽到一聲爆響。三個行屍在這一劍下,被幹脆利落地分成六截。
“頭部是他們魂火的寄託,你得打……”伯納看到那三具行屍上半身雖然還在動,但失去雙腿後顯然已經沒有任何威脅,聳聳肩說道:“算了,你喜歡打哪就打哪吧。”
李察前進的腳步一刻不曾停歇,路過時順手又用斬龍插爆了一具行屍的頭顱。
他每次擊斃敵人都會從系統裡得到一定經驗,一般來說敵人實力越強,經驗就會越豐厚。所以反過來,也可以從所得經驗的多寡,來判斷敵人實力強弱。
一具行屍給出的經驗是五十點,說明他們實力不算太強。但就憑那種根本不要命的勁頭,一旦數量夠多絕對足夠任何人頭疼。
“凜冬城三十萬居民不會都變成這玩意了吧?”李察邊跑邊問。他看到薇拉跟得很吃力,一小會功夫就已經氣喘吁吁,乾脆一彎腰把她抗在肩膀上。
牧師和大部分元素使用者一樣,身體素質都不太行。
“不。”西多夫斬釘截鐵地否決。
“那就好,”領主大人心下稍安,一想到三十萬怪物如潮水般涌來,他就一陣頭皮發麻。
“我是說凜冬城戰前還額外涌進了十五萬人。”西多夫苦笑着說道。
“四十五萬?”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