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古拉的血能其實威力很不俗,攻守兼備、遠近皆能。全力爆發起來,一指厚的重型精鋼山盾能輕易擊破。
硬要分析有什麼缺點的話,只能說既然要藉助自身血液爲介質施展,就不可避免的存在續航缺陷。而且這個問題近乎無解——畢竟魔力和鬥氣儲量還可以隨着冥想而水漲船高,卻沒聽說誰能把身上的血量也修煉到普通人幾倍多。
作爲實際存在的物質,血量受制於體型,這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突破的上限。
所以李察對德古拉的定位建議從來都是高爆發刺客,一擊不中最好立刻遁走千里。
因爲如果連最兇猛的第一下爆發都解決不掉對手,硬拼下去也是越往後越稀鬆,還不如趕緊腳底抹油。
“和以前用自己的血有什麼不同嗎?”領主大人單手叉着腰,並沒有感到太過吃驚。
按照伊麗莎白的說辭,所謂源血,就是去除掉血液裡全部個體特徵後所剩的本質。鮮血騎士藉助這玩意施展血能,算不上什麼天方夜譚。
“似乎……和臣下自己的血並沒什麼不同。”德古拉伸手握住血劍。
這源血凝結的兵器開始從劍尖潰散,漆黑的液體彷彿活物般包裹上他的手掌,翻涌中又化爲一副拳鎧,連鉚釘和繩結都惟妙惟肖。
“只可惜一次性所能調動的量並沒有增加。”
“當然增加不了。”李察對他這種一步登天的癡心妄想很是不屑,“那是由精神力量決定的。”
“君上,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可以肆意施展血能了嗎?”德古拉眼睛裡閃爍着異常明亮的華彩。
困擾許久的問題一朝得到解決,難免有種天高地闊的暢快感。
“是啊,以後你不用擔心血不夠用了。”李察雙手插着褲兜,突然噗嗤一笑,“我是說,如果一輩子都守着這片湖的話。”
領主大人剛想再多問幾句,一陣突然爆發的嘈雜和驚呼打斷了他。
扭過頭正看到雙手被縛的伊麗莎白暴起發難,一肩膀撞翻薇拉,鎮魂之吼加連環踢打把正要拔劍的伊瓜因踹得暈頭轉向!
“看來二十招的估計還是過於樂觀。”李察聳聳肩。
薇拉沒有和伊瓜因多糾纏,身法兔起鶻落敏捷異常,毫不猶豫直奔尼赫魯而去。把狗頭人嚇得一屁股墩在地上,還沒來得及開口求饒已經被伊麗莎白捏住喉嚨。
由於位置分佈的關係,領主大人趕過去至少得十幾息。
但伊麗莎白的計劃執行起來用不了那麼久,她顱側的短節肢驟然反向彎折,一一紮在尼赫魯頭上的對應位置!
“啊!”狗頭人薩滿立刻嚎叫起來,悽慘到前所未有。
那八根短節肢裡有藍白光粒在緩緩流動,好像吸管一樣,似乎試圖抽出什麼東西。作爲伊麗莎白隱匿到現在才暴露的終極底牌,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很厲害。
但李察眼睜睜看着她面目猙獰地努力了很久——愣是沒抽動!
剛從尼赫魯腦袋裡飄出來的光粒,短暫僵持之後,緩慢而又堅定地飄了回去!
伊麗莎白選擇的時機很正確,趁李察疏忽,爲她自己爭取到了寶貴的十幾息。但時間轉瞬即逝,似乎並沒能達成預期目標。
“立即停手,三……”李察兩隻手已經分別托住了她的下頜跟顱頂。
這小蹄子一個敗軍之將,竟然還膽敢造次。讓自詡正義化身的高山堡領主,不禁動了幾分邪火。
三息之後,如果她還不識擡舉,哪怕等體積的花崗岩石柱也絕對逃不開斷折的命運,更別說只是一根脆弱的脊骨!
“二……”手掌已經微微壓緊,隨時可以發力。
八根短節肢從尼赫魯的頭上抽出來,折回原有的位置。不知是不是錯覺,李察總感覺伊麗莎白臉色變得很灰敗。
她身上曾經洋溢着一種近乎神性的光輝,即便轉生過後也始終不曾黯淡。但眼下,這種光輝徹底消失了,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個無助的普通姑娘。
而尼赫魯躺在地上,微微張着嘴巴四仰八叉,似乎已經陷入昏迷。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伊麗莎白的彷徨就像僧侶頭頂的蝨子一樣明顯。
她的樣子就好比把最後一枚銅子壓上桌翻本的賭徒,輸光後卻又沒有承擔的勇氣,只是一次次質問命運爲何如此不公。
“我不想問第二遍,你剛纔到底做了什麼?”領主大人的語氣很冷,像是極北冰原上呼嘯的狂風,帶着肅殺萬物的森寒,讓隨後趕來的其餘幾人大氣都不敢喘。
伊麗莎白自誕生之初,就一直沐浴在席捲整個世界的心靈風暴中。
她的靈魂完完全全是扭曲的、是邪墮的、是暴躁的,無論外人態度如何冷冽,本不應該能對她造成哪怕半分震懾。
但偏偏這次,卻產生了奇效。
原本比石頭還死硬的異類美人,居然嚇得渾身一顫,結結巴巴地說道:“是‘攝魂’,我發動了攝魂。”
“展開說。”李察從空間戒指裡取出鐵絲,把伊麗莎白的雙腳也結結實實拴了起來。
既然剛纔的疏忽已經被證明是一個錯誤,那就絕對不能在同一個錯誤上摔二茬跟頭、吃二茬癟。
“我……我可以強行發起一次心靈戰爭,如果取勝就可以獲得對方的全部記憶和精神本源。”此刻伊麗莎白臉上只有一種情緒,那就是極端的害怕,“你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