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面前的小攤上,擺放了好多裝着枇杷膏的罐子。
“大瓶一塊,小瓶六毛了啊。”小夥子看起來也就是十六七歲,還帶着稚嫩的聲音在街上吆喝。還真別說,過來買的還不少。
主要是他們賣的價格便宜,如果自帶材料的話,一塊錢還不夠買枇杷的,更別說費時費力去趙曉曉家等着熬藥出來了。
憨厚小夥紅着臉扯着嗓子吆喝,時不時回頭偷偷瞄一眼金鈴。
趙曉曉心想,這是找了個傻小子過來幫忙出攤啊。
“曉曉,這是有人跟你家搶生意啊。”何愛萍提醒了一句。
趙曉曉一笑,說道:“放心吧,他們啊,還搶不走我的生意呢。”
趙曉曉剛回到家,曉燕就過來告狀,說金鈴他們一家在街上賣枇杷膏的事。
“我知道。”趙曉曉說:“就讓他們賣去吧。到時候不好用,顧客自然而然就回來了。”
曉燕一臉焦急:“可是三姐,他們都把咱們的買家搶走了,咱們的枇杷膏賣不出去,也就掙不了錢了。”
“小孩子家家的,天天就知道掙錢。還能想點別的不。”趙曉曉拍了拍曉燕的腦袋,給她一個栗子頭。
“我這不是怕你掙不到錢着急嘛。”趙曉燕撅嘴說。“再說了,他們一家是怎麼對待咱們的,現在又來搶咱們的生意,我看啊,就是那天三姑把這枇杷膏怎麼做給傳出去的。”
“傳就傳唄,三姑來那天我就知道這事了。她學的去材料,學不來這手藝。”
趙曉曉見妹妹這麼懂事,就說道:“我不着急,放心吧,你三姐我還從來沒讓錢給難倒過。”嘴上這麼說,她心裡明白,靠賣枇杷膏這點錢不足以讓她發家致富,她必須用最快的方法掙到錢,這樣才能快點改善家裡的條件。
做醫生的想法再次出現在趙曉曉的腦海裡。她尤其擅長外科手術和急診處理,這也正是這個年代所缺乏的技術,她要想辦法能夠發揮自己的技術才行。
“曉曉,你看,我從你王大媽家抱兩隻母雞過來了。”趙曉曉正想着,劉慧蘭進門了,懷裡還抱着兩隻花色老母雞,看樣子,正是能下蛋的時候。
“哈,這會兒燕兒他們有雞蛋吃了。”趙曉曉開心的說道。
“對啊,你王大媽跟我說啊,今天的雞蛋還沒下呢,沒準啊,等晚上就能吃雞蛋羹了。”劉慧蘭開心的說。
“真的?有雞蛋吃咯,有雞蛋吃咯。”趙曉燕開心的蹦來蹦去,趕緊去幫劉慧蘭給母雞弄個舒適的窩。
趙曉曉正準備去廚房做午飯,這時候,門口突然來了幾個人。
“哎呦,可了不得了,你家孩子把我們順子給打了啊,這血啊,還讓不讓人活了。”門口豔紅一手拎着曉山的耳朵,一手拉着他們家順子,就往院子裡闖。
曉峰不知所措的跟着進來,連忙跑進屋裡,不敢出來。
這是個四合院,住着好幾戶人家,大家都知道老趙家的情況,平時都來往的少,只是當趙曉曉賣枇杷膏後,這些人爲了貪圖便宜,纔跟他家多說了幾句話。
這會兒正是午飯的點兒,大多數人都在家裡。豔紅帶着順子和曉山走進來,吵吵嚷嚷,惹的四合院裡的家家戶戶都出來湊熱鬧。
“幹什麼呢?”趙曉曉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把曉山拉到自己懷裡,打開豔紅那隻揪着曉山耳朵的手。
“嘖嘖,你看看,你看看。打人還有理了啊,都是你這麼護着,你家的小鱉犢子才都這麼不講理的吧。你看看把我們順子給打的,都流血了啊。”豔紅擡起順子的胳膊,嚷嚷着。
“那你也不能揪我們曉山的耳朵啊,你看我們孩子耳朵都啥樣了,這要是耳朵壞了,你上哪賠我們去!”趙曉曉可是一個護犢子的種,平時曉山那麼聽話,這次和順子能打起來,肯定是有什麼蹊蹺。
曉山一聽趙曉曉這樣爲自己說話,委屈的撲在趙曉曉的懷裡,哭了起來。
“咋回事咋回事。”劉慧蘭剛剛把老母雞安置好,就聽見院子裡在吵,趕緊追了過來,正看到趙曉曉護着曉山的場景。
“曉山,你咋啦,幹啥跟人家打架?”劉慧蘭不問青紅皁白,上來就要打曉山。
過去家裡就是這樣,自己孩子和別人孩子打架,要先當着大家的面把自己孩子打一頓才行,這樣顯得自己不護犢子,能服衆。
可是趙曉曉可不信這個邪,她連忙把曉山護在自己身後,對劉慧蘭說:“媽,咱們不能在事情弄清楚之前就打孩子,這萬一是曉山受了委屈,您不心疼啊。”
“他還能受委屈?”豔紅扯着自己家孩子的胳膊,說道:“沒個爹教育的孩子就是不行,哼,不就是看我們家也在賣枇杷膏心裡不舒服嘛,也不至於指使小孩子來砸我們家買賣啊。我們家順子當然是護着自家的攤子了,這小崽子看弄不過大人,就打我們家孩子唄。”
左鄰右舍聽說了這話,都紛紛指責起趙家不懂事,做生意不成,就讓孩子和豔紅家做對。
趙曉曉一聽這樣的口風就不樂意了。她身正不怕影子斜,從來沒做過啥傷天害理的事,憑啥怕豔紅一家啊。
“曉山,你說,到底是咋回事。”趙曉曉護着曉山。
豔紅把話搶在前頭:“他一個小狗崽子能說出什麼好歹來,你信他啊?我可跟你說啊,劉慧蘭,你家孩子把我家順子打成這樣,賠錢!看病!”
劉慧蘭長了張嘴,沒說出一句話。
趙曉曉異常冷靜,她冷冷的瞪着豔紅:“你彆嘴上沒個把門的,我們要是小狗崽子,那你現在姘頭是啥!別有啥屎盆子都往我們身上扣!曉山,你跟大家說實話,今天到底是咋回事。”
曉山怯生生的從趙曉曉身後出來,說道:“我今天放學回來,在路上看見他們,然後順子就過來罵我,說我是賤種,我三姐跟我說過,在外面不要惹事,就想趕緊回家。順子就過來推我,我躲開了,是他自己撞到攤子上了。不管我的事……”
“疼,媽。嗚嗚,疼!”
順子突然喊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