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顧三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病人進來。這些看熱鬧的人都走了,好像醫館一下子就冷清下來了。
趙曉芸看了看空無一人的門口,臉上露出不安的神色。
“曉曉,我們昨天開張也沒放炮,要不我現在去買點炮仗放一放,也好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是醫館?”
趙曉曉輕輕一笑,說道:“昨天給那夏家媳婦接生,難道還不算大事嘛,我相信這附近十里八里的人啊,都聽說了。再說了,剛纔那場比試大家也都看到了,我們的醫館又在街道的繁榮之處,哪有沒人知道的道理。沒人看病說明大家身體健康,這是好事啊,我們有什麼好着急的呢。”
趙曉芸無話可說,只好把爐子生的更忘一些,昨天剛剛下過雪,現在天氣更冷了。
趙曉芸的想法可沒有這麼樂觀,她知道大家還是不那麼信服趙曉曉這麼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能開醫館,儘管她是姜萬國親認的徒弟,儘管她昨天兇險的接生了一個男孩。
趙曉曉倒是不着急,她相信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她頂着壓力開了醫館,可不是給人看笑話玩的。
就這樣,趙曉曉一直在桌子前端坐到了晚上,趙曉芸琢磨着是不是要關門回家做飯,突然門口出現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
老太太走路有些奇怪,扶着門框進來。看了看坐在桌前的趙曉曉,又看了看一旁侍弄爐火的趙曉芸,遲疑了一會兒,纔開口道:“你們這是看病不要錢嘛?”
趙曉曉連忙站起身,仔細的看了看老太太的腿,點頭說道:“對啊,老太太,我就是大夫,請坐下吧。”
趙曉曉知道,現在很多大醫院也都開設義診門診,爲的就是給百姓圖個便利。
老太太一聽這個,臉上微微苦笑了一下,說道:“老太太我沒錢去別的醫館看病,更別說是醫院了。不過,你這麼個年輕的小大夫,能看好中醫嘛?”
趙曉曉心中有些無奈,怎麼都以貌取人呢,看中醫就一定要找經驗豐富鬍子花白的老頭嘛?沒有年輕小大夫的歷練,哪裡來的老大夫經驗呢。
“老太太,患者且不分貴賤,那大夫也是如此啊。我雖然是個年輕的女大夫,但是能不能看好病這事,還得用事實說話不是。”
趙曉曉說的誠懇,她知道,第一個找上門來的顧客,一定要好好留住。因爲她不像孫家和陳家,能夠完全信任自己。
“哎,我活了六十多歲,還真沒見過女大夫會看中醫呢。”
趙曉曉心中覺得是少見多怪。再下去三四十年,醫院裡基本上都是女大夫的天下了。
她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臉上還是帶着微笑,接過老太太冰涼的手,在自己手心裡捂了捂,趙曉芸也很配合的送上來一個塑料暖水袋,給老太太放懷裡先暖着。
“您啊,先別質疑我這個小大夫,也是師出有名的,之前開扁醫堂的姜大夫您可認識。”趙曉曉不得已把自己的師傅的名號給掛出去,不然是真的沒有人信服她啊。
“姜大夫?這個我知道啊。醫術很高明的,之前在這開醫館的時候,爲人厚道,但是姜大夫爲人太過耿直,後來……唉,開不下去了啊。”
趙曉曉嘆了口氣,姜老爺子果然名聲在外,只是這個社會,容不下像他這樣正直善良的人。
趙曉曉藉着師傅的名義,說道:“老太,我就是姜大夫的關門弟子,您可以先把手給我,我給您把脈看看。”
老太太看趙曉曉說的這麼誠懇,纔將信將疑的把手給趙曉曉,還不忘又追問了一句:“你真的是姜大夫的徒弟?”
“如假包換。”趙曉曉直接把老太太的手腕放在診脈臺上,再次確認後,認真的給她把脈。
中醫講求望聞問切,四診合參。趙曉曉見面前的老太太身形消瘦,四肢羸弱,手上也長滿了繭子,便知道這是個辛苦勞作一輩子的實在人。
更可憐的是,她這麼大年紀了,得了病卻還要一直拖着忍着,沒有錢來看病。
趙曉曉心中不免有些心疼這老太太。
“老太,讓我看看您舌頭。”趙曉曉說。
老太太張嘴給趙曉曉看了看。
趙曉曉點點頭,又把暖水袋放回老太太手中,說道:“您面色暗沉,脈象沉細且微澀,舌暗紅苔薄白,這是寒凝血淤的症狀。平日裡可能逢着天氣變化,便會手腳發冷,關節疼痛,尤其是在冬季,以腰腿痛爲主。”
趙曉曉說完,一臉笑意的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驚的張大了嘴巴,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錯不錯,你說的一點也不假。喝我的症狀一模一樣。哎呀……”
一旁看着的趙曉芸也滿臉高興的笑了。
剛開始還不信她家三妹,幾句話就把她心裡的疑慮給打消了,這老太太頓時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對趙曉曉眉開眼笑的。
趙曉芸說道:“您是王家老太吧?我們是東頭趙家的,我這個三妹啊,是姜老爺子的關門弟子,看病是肯定不會錯的,您就放心吧。”
趙曉曉有點不好意思總拿姜萬國的名聲打旗號,開始給老太太分析病情:“您這個病啊,是長年累月積攢下來的,所以治呢,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好的。”趙曉曉知道,這是風寒溼痹,西醫上又叫風溼病。平日裡疼痛減輕,但是昨天下了一場大雪,就疼的厲害了。
“那我這個病應該怎麼辦啊?”老太太有點着急:“你可能不知道啊,我家裡啊就我一個老太婆,還有一個剛幾歲的孫子。孫兒他爸媽走的早,就我一個人拉扯……”
老太太說着說着,眼淚要掉下來了。
趙曉曉也不好打斷她,只能聽她慢慢說完。
“老太,您要是信我的話,就按照我說的方法開始治療吧。”趙曉曉懇切的看着她,心中已經有了治療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