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的感覺很敏銳。
察覺到沈川的情緒，他笑道：“不挑食是好事，你不需要難過，宴子曦還不挑食呢。”
宴子曦嗯嗯的點頭，“伯伯，媽媽說挑食的不是好孩子。”
他可不喜歡青椒和胡蘿蔔了，可盤子裡有的話還是要吃，只因爲媽媽說不吃青菜營養不均衡，會長不高。
“好，多吃些。”沈川收斂情緒，給他們倆不斷的夾菜。
晚飯後，三個人在家裡玩了一會兒，沈鈺準備送宴子曦回家。
“你晚上……回來睡覺嗎？”沈川忐忑問道。
“……回來。”沈鈺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卻說不出來，鬼使神差的點點頭答應下來。
看到沈川那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的心情似乎也變得愉悅起來。
“會開車嗎？”
“會，沈哥哥會開車。”宴子曦回答，得到了沈鈺的禿嚕後腦勺。
詹姆斯去拿來車鑰匙，放到沈川手裡，“開車送他回去吧，我，我在家裡等你。”
“好！”
接過車鑰匙，沈鈺領着宴子曦搭乘電梯離開了。
回到客廳，詹姆斯站在他身邊，“BOSS，現在您可以放心了吧。”
“是啊！”沈川點點頭，“詹姆斯，這些年謝謝你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當初是BOSS把我從痛苦中拯救出來，不然就沒有今天的我。”
詹姆斯出身於貧民窟，母親生他難產去世，父親終日就知道喝酒以及打罵自己，他很小的時候就跟着附近的人到處去混飯吃，乞討的錢卻都被酒鬼父親搶走買酒喝，他幾乎是從來沒有吃過飽飯。
後來父親酒精中毒死亡，他也成了貧民窟的遊魂，那邊人人都過得艱難，自然也無法顧及到他。
許多年後，他因爲喜歡上了貧民窟的一個姑娘，可那個姑娘對他卻只有利用，害的他險些被那一片的頭目帶人給圍毆致死。
是沈川救了他。
如今跟在沈川身邊已經十六個年頭，詹姆斯學會了各種技能，在公司裡是他的首席特助，平時也是司機，在家中則是管家。
曾經那個底層的貧困兒童，如今也成了全能人才。
“詹姆斯，沈鈺很顯然是不會跟我回法國的，等我死後，公司就交給你了。”
“不，BOSS。”詹姆斯一口回絕，“或許您可以和少爺說說，我留在他身邊，幫您照顧他。”
“……”沈川看到詹姆斯那認真的表情，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留在他的身邊是大材小用。”
“不會，BOSS把我從泥潭中拉出來，如今我也想幫您照顧好少爺。”雖說沈川比他只大十歲，可詹姆斯從被沈川帶在身邊的時候，就決定爲他奉獻一生，如今他即將離去，詹姆斯也不想轉身，他害怕，害怕這位被她看做父親一般的男人，至此只能存在於回憶中。
沈鈺是他的兒子，這世上唯一的血緣親人，詹姆斯願意把餘下的歲月都奉獻給沈鈺。
“你真的決定好了？暫且先考慮一些時間吧，到時候給我答覆。”
“我不需要考慮，請BOSS和少爺說說，我想留在他身邊。”
“……”見他如此堅持，沈川也只能嘆口氣。
沈鈺在九闕山沒有待太久，前後一個小時左右就回來了。
回到家裡，他就被沈川給叫到書房裡。
“沈鈺，這是我這二十年在國外的產業和賬目，你願意接手過去嗎？”
沈鈺沒有任何猶豫的搖頭，“我不會離開這裡的，我不喜歡國外。”
“既然你如此堅定，那麼我就把國外的產業轉手，餘下的錢都留給你……”見沈鈺還是搖頭，他不待兒子開口，繼續說道：“別拒絕我，我在國外這些年一直獨身，沒有其他親屬。你可能不知道，我現在已經是胃癌晚期，這次回來不過是趁着還有兩口氣，故土重遊。之前我想着把公司留給詹姆斯，他跟在我身邊十六年，爲我承受過數次車禍，也陪我挺過了幾次金融風暴……”
“那就留給詹姆斯先生吧。”
沈川很欣慰，雖然自己沒有養育過這個兒子一天，可他卻是個意志堅定卻不受誘惑的還孩子。
“詹姆斯想留在你身邊！”
“請少爺讓我留在您的身邊。”詹姆斯恭敬說道。
“……”沈鈺有點懵。
他什麼條件，能養活一個詹姆斯？
“詹姆斯先生，你就在我身邊也沒用，不如就收下……收下我爸的公司吧，我對那公司沒興趣。”
沈川雙眼鋥亮，這是沈鈺第一次喊他爸爸。
他以爲到死都聽不到了。
“我曾經是貧民窟出生的，後來在差點沒人打死的時候，被BOSS救下來，從那以後我就告訴自己，這輩子都要爲BOSS奉獻一切。如今BOSS重病，我也不能違背自己的承諾，想繼續留在少爺身邊。您不需要給我支付薪水，這些年BOSS給我的佣金足夠我生活的很好。少爺，我是法國上流圈子裡最頂尖的管家，您留下我肯定會對您有幫助的。”
“……”
沈鈺覺得怎麼就說不通呢？
明明可以回去繼承一家公司，這人非得死腦筋的留在自己身邊。
“你可能不知道，我畢業後想留在極光集團，說白了，我也想報答宴叔叔的恩情，爲他們家打工。我一個打工的怎麼能聘請你這樣身份的管家，不合適。”
“……”沈川詹姆斯。
“合適！”詹姆斯回答的異常肯定。
沈鈺快瘋了。
“咳咳……”沈川拳頭抵在脣邊咳嗽兩聲，“你們倆都考慮一下，想清楚了再繼續協商。”
這還怎麼協商，詹姆斯先生很明顯是死腦筋。
是個人都知道這條路怎麼選，他非要選擇最不可能的哪條路，真是邪門。
次日早上，詹姆斯在樓下等沈鈺，開車送他去學校。
沈鈺也懶得和詹姆斯爭執了，任命的坐進去。
而沈川也沒閒着，獨自打車來到龍湖別墅，想給兒子在這邊買套房子。
也不怕養不起別墅，他到時候轉手把公司賣掉，至少能給沈鈺留下七百萬歐元的存款，即便什麼都不做，按照沈鈺的消費水準，也夠他一輩子消費的了。
雖說想讓兒子繼承公司，可他不願意，沈川也沒辦法。
就算他是沈鈺的父親，卻並未撫養過他一天，自然也不能用父親的姿態去掌控他的人生。
－－－－－－題外話－－－－－－
沈鈺：詹姆斯就是個不開竅的大麻瓜。
詹姆斯：少爺說的是。
【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