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主僕同命

霄麒一行人走走停停,沒幾天就來到了北國雪境,又到了休息的日子,三人住了家客棧,趁着大雪之夜,便在客房裡用暖爐捂了溫酒,三隻坐在一起品酒聊天。育麒和霄麒兩人談論天界奇聞異事,聽在雪焚耳朵裡覺得十分新奇,就縮在暖爐邊靜靜地聆聽,霄麒又叫店小二上了幾份下酒的小菜,圍爐夜話,倒也悠閒舒適。

不知怎地,兩隻麒麟的話題就講到了夜話最佳的怪談話題之上,兩人從人間的怪談扯到了靈界的怪談,最後談到天界的怪談。紅狐狸抖抖耳朵道:“天界也有鬼故事嗎?”

育麒道:“不算是鬼故事,但是天界的仙族小時候都聽過的嚇唬小孩子的故事。呵,不僅僅是人間有這種故事呢!”

“天界的鬼故事?那是什麼?說來聽聽!”紅狐狸十分感興趣。

“據說很久以前,天界有一名純血的高等仙族,他在天界成家立業,聲望頗高,據說已經做到了很高的天官位置。”霄麒斜靠在暖榻上開始緩緩地講述。

“但是那名天官卻不滿足於美貌的仙族妻子,而在一次下界公職之中,與一名凡間的女子相愛,兩人甚至爲此躲避天界,在人間過起了逍遙的日子。後來天宮得知這件事之後十分惱怒,就將天官緝拿回天界,押入天牢。

而那名女子所生下的半人半仙的女兒也被強行帶到了天界,按理說,天界會給這個私生女一個安排,但是私生女卻被天官的原配帶走了。”

育麒接着道:“從此,那名私生女一直被天官的原配夫人折磨,受着虐待,因爲她有一半凡人的血統,也處處被別人看不起。

終於有一天,不堪被繼母欺凌的私生女被魔族人誘惑,告訴她只要吃掉繼母所生的兩個弟弟的血肉就可以變成真正的仙族,拋棄掉凡人可恥的身份,屆時再也不會有人輕視於她了!

鬼迷心竅的私生女果真聽信了魔的話,偷偷殺掉了同父異母的年幼弟弟,並用他們燉了一鍋美味的湯,交給繼母吃和自己一起吃。當繼續發現真相時爲時已晚,自己的兒子早已被自己吃掉了!她大駭之下將此時稟告天帝,天帝便派人緝拿私生女,要將她依法論處!“

“那後來怎樣了呢?”紅狐狸問。

“沒有人知道後面怎麼了,這個故事沒有結尾,用來嚇小孩子的部分是,傳聞不好好聽話的孩子,就會聽到私生女‘青羅’的呼喚,如過答應她的話,她就會在夜晚把小孩子拐走,然後殺掉煮湯喝!”育麒想到以前族內的長老經常用這個來嚇唬自己,自己當時竟還傻傻地相信,朝哥哥哭訴,害怕自己被青羅帶走。所以直到現在,他的心裡對於這個鬼故事仍然懷有暗暗的恐懼。雖然他知道青羅的故事八成是人編出來嚇唬小孩子的。

“沒什麼可怕的啊!”紅狐狸咂咂嘴,無趣道,“說起來,雪狐族也有類似的鬼故事,更加驚悚呢!”

於是紅狐狸開始講故事:

這個故事的可怕性在於它的真實性,而且這樁故事就實實在在地發生在他的兄長雪顏身上。

【這算不算爆雪顏的八卦?霄麒說:算!於是拿出自己的小本子開始記筆記】

據說很久以前,雪顏的親生母親——彥妃懷孕的時候,曾經做了一個夢,夢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男子,告訴她即將生來下的是一個怪胎——彥妃爲此惶惶不可終日,爲了自己的第一個兒子的安全考慮,上一代的雪狐王決定將族中的至寶獻出來,祭獻給天界的聖麒麟一族,希望能求得一個健康的兒子。

但是,聖麒麟族中的長老卻告訴他,彥妃所懷的是雙胞胎,其中一個已經成形,是不折不扣的怪胎,這個怪胎將會給雪狐國帶來可怕的災難。即使如此,彥妃依舊熱切地希望把孩子生下來,而雪狐王也如同着魔一樣不顧百官的反對,執意要見到自己的兒子。

可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雪顏出生的那天,據說彥妃生的是雙胞胎,除了雪顏之外,尚生出了一個醜陋的怪胎,但是也就是在那一天,彥妃難產而死,整個月顏宮中的宮女內侍也因爲不明原因而全部死亡,就連正在上朝的雪狐王也突然退朝,鬱鬱寡歡地獨自將自己鎖在寢宮之中,後來人們發現他竟然上吊自盡了!

據說當時和彥妃生產有關的人全部都神秘死亡或失蹤了,那個所謂的怪胎也失去了蹤影,唯一倖存下來的只有剛剛出生的雪顏——在他出生之前,雪狐王就已經發下十道聖旨,欽定雪顏作爲自己的繼承人,好像早已就準備尋死一樣。

而從雪顏出生的那天起,有關他出生的一切就成爲宮中的禁忌,但是還是免不了成爲宮女和妃嬪口中秘密相傳的怪談。沒有人敢接近雪顏,因此也造成了他冷漠如冰的個性,甚至沒人看見過他笑,他就在那寂寞孤單中成長,儘管他能力出衆,天生就得到了帝位,但是在別人眼裡,他仍舊是怪物。

“如果雪顏的父皇都死了,那你是怎麼生出來的?”育麒問。

紅狐狸道:“我是側室妾妃所生,我只比雪顏晚出生三個月而已,其實我還有三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呢!”

“你爹真會算。”育麒道。

“既然如此,爲什麼你會那麼憎恨雪顏呢?”霄麒問道。

紅狐狸目光望向窗外的遠處,神色嚴肅起來,口氣也猶如飽經滄桑一般道: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起,就已經註定是和雪顏是一輩子的對手了!這是宿命!”

說着紅狐狸把身體背對他們,面對着下着雪的夜空,幽幽道:“你們是無法理解的,那種一出生就揹負的沉重宿命——從我懂事開始,母后就每天都對我說,因爲雪顏那個怪物,才使得本來應該是貴族出身、理應成爲國母的她在宮中變成了一介無人問津的怨婦,因爲雪顏,我的才能才處處被他壓制,沒有人看得起我們母子。我們在宮中受盡了白眼。無論我怎樣拼命,怎麼努力地去改變自己的命運,但是人們永遠都只看到雪顏的光輝!母親永遠只能在黑暗中哭泣,而我永遠都是他的陪襯!這個宿命,對我來說實在是太沉重了!就算是用我的生命,我也要打破它!你們是絕對無法理解那種痛苦的!”

“可以理解。”育麒情不自禁道,說完厭惡地看了霄麒一眼。他和紅狐狸心情一般,難怪有人說什麼人養什麼狗。

“呼。”霄麒不置可否,只是喝酒。

“紅狐狸,我決定幫助你登上雪狐君主的位置。”育麒喝了幾杯酒,又被紅狐狸的熱血感染,也開始憤青起來。

紅狐狸熱淚盈眶地轉過頭:“育麒大人,我知道,你和我一樣,都有同樣偉大的追求!”

“你讓我看到你的決心,這纔是真正的男子漢!就算我們面前橫擋的是不可逆轉的天命,我也要讓這天命改寫!”育麒豪邁道——意指霄麒。

“嗷嗚————!!”紅狐狸沸騰地朝天鳴叫,顯示自己的萬丈雄心,一麒一狐對月發誓,一定要改寫可悲的命運。

“大半夜折騰個屁。”霄麒嘟嘟囔囔地回去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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