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相思,
憶難忘。
情幾何,
愁斷腸。
淚別魂縈故里牽夢處,
望紅塵,
瀟灑風雨,
是非癡狂。
千杯酒,
解思量。
憶成癡,
念成狂。
心種柔情他鄉盼何方,
莫相忘,
紛繁世界,
愛恨迷惘。
聽到顧雲舒的聲音,辰楚蕭愣杵在原地,是停下還是不要停下?心中兩個聲音在不斷的爭吵,像是要生生的把他撕裂成兩半,血肉模糊的。
既然決定就不能在回頭,只要回頭,就再也不會放開手。更何況她叫喚的那個人是林歡,而他只是辰楚蕭,不是林歡,是愛她至骨髓的辰楚蕭,而不是那個只會從她那裡汲取溫暖,貪婪的享受她的愛的渾蛋林歡。
說過放手就不會再回頭,身形只頓了幾秒,辰楚蕭毅然的加快步伐,只爲強迫自己逃離這個讓他難以割捨下的人。
“楚蕭——”這一次顧雲舒叫的人是楚蕭,而不是林歡。一聲楚蕭,喚來了辰楚蕭再一次的猶豫不決,他的心總是被她擾亂,她終究是他放不下的宿命,“楚蕭,爲什麼你不承認你就是林歡?”在辰楚蕭再次猶豫不決的時候,顧雲舒追上了他,從他的背後抱住了他,“楚蕭,你就是林歡對不對?就算是你天生識譜,倘若你不是林歡,你又怎會知道那首曲子,又怎能明白詞中的意思?”顧雲舒緊緊的抱住辰楚蕭,像是他下一秒就會消失一樣,“儘管呼吸着同一片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如果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眼睛。”緊緊的抱着辰楚蕭,顧雲舒輕輕的吟唱,卻比先前的更要淒涼,“楚蕭,我知道你是認識我的,儘管我們現在的時空、身份和姓名,甚至連我的樣貌都改變了,但是我知道你是認識我的對不對?我知道你認識我的眼睛,一個人什麼都可以改變,只有他的眼神是不會改變的。你是認識我的,對不對?”
顧雲舒的每一句話都印上辰楚蕭的心頭,句句如針刺,刺痛他的心,鮮血淋漓。
辰楚蕭沒有回頭,他不想讓顧雲舒看見他的表情,看見他隱忍的淚水,顫抖着雙手扳開顧雲舒緊抱着她的雙臂,“就算我認識你又怎樣?就算我是林歡又能如何?有緣無份並非我們的錯,三皇嫂。”語畢,辰楚蕭毫不猶豫的走開,只留下顧雲舒還傻傻的站在原地,任凌亂的風吹亂她的發,割碎她的心。
三皇嫂,多麼刺耳的詞,辰楚蕭卻又再一次說了一遍,他是在強調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情緒漸漸的恢復,看周圍的環境,她還身處於皇宮中,那麼她剛纔的那一場鬧劇無疑是讓辰楚揚和辰楚蕭兄弟反目,至宸帝於不仁不義、亂點鴛鴦譜的昏君。
一幕一幕落在衆人的眼中,辰楚揚無疑淪落爲別人的笑柄。
“本太子剛回宮時便聽聞璃王妃與四皇弟關係不一般,只道是那些宮女、太監亂嚼舌根,還把他們訓斥了一番,眼下看三弟妹與四弟的關係可不是不一般能形容的了。三弟,大哥着實是替你覺得可惜了。”
“本王的事情本王自己會處理,就不勞太子殿下費心了。”辰楚揚面色鐵青,就連捏碎了手中的瓷杯都不自知。
辰楚揚起身離開案坐,“父皇,母妃,舒兒今天有些情緒反常,兒臣就帶舒兒先行回府了,以免惹父皇,母妃生氣。”
“站住。”璃妃拍桌叫道,沒有驚嚇住辰楚揚倒是把宸帝嚇了一跳,“揚兒,那就是你的王妃嗎?當着本宮和聖上的面前與別的男人摟摟抱抱成何體統?一個已經成了親的女人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去對一個男人投懷送抱,那個男人還是自己的小叔子,她有沒有一點羞恥心?這樣的女人不要也罷!我只當她成親後會收斂些,卻不想她更加變本加厲了。”
遠處的顧雲舒把這一切都聽在耳中,也是自嘲一番。璃妃娘娘說的的確不假,她果然是沒有一點羞恥之心,辰楚蕭已經明確的拒絕她那麼多次了,她居然還是恬不知恥的去對他投懷送報。不過,楚蕭終於是承認他就是林歡了,那麼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也就不再是隻有她一個人的回憶,既然他記起了她,她在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是孤獨的一個人。只是爲何偏偏造化弄人,爲何不能讓他們早一些想認相識?爲何要等到他們之間已再無可能的時候給了她這麼一個當頭棒喝?
當頭棒喝?其實這也都是她自己自找的不是嗎?在楚蕭要帶她遠走高飛的時候她拒絕了,也許那時候的辰楚蕭就已經恢復了記憶,認出了她,如果時間可以倒回到那個時候她會跟隨他一起紅塵相伴、海角天涯嗎?如果沒有她的一直追問不休,這又會是當頭棒喝嗎?她只會永遠都不知道,只會有辰楚蕭一個人承擔起所有。
“母妃,舒兒是兒臣的妻,她是怎樣的人,兒臣心中清楚,還請母妃不要詆譭舒兒。”辰楚揚字字句句全是維護顧雲舒的話。她是他的妻,除了他,沒有人可以說她的不是,哪怕是她的親身母親也不可以。
“揚兒,那個賤|人如此給你難堪,你還維護她如此?”璃妃真的不知道那個顧雲舒有什麼,雖然長的是傾國傾城,但是紅顏禍水,一看就是個狐媚子。
“母妃,兒臣再說最後一遍,他是兒臣的妻,沒有人可以對她不敬,就算是您也不可以。”
“揚兒,你竟然爲了一個剛娶進門的女人責備母妃?”璃妃對顧雲舒的厭惡又深入了一番。
“好了璃妃,注意你的身份。舒兒和揚兒是朕親自賜婚,你對這樁婚事不滿是不是對朕也不滿?”宸帝不悅道。
“臣妾不敢,臣妾萬萬沒有那個意思,還請皇上明察。”
“念在你愛子心切的份上,朕也不責罰於你了。舒兒與蕭兒相識在先,他們年輕人氣血方剛的,男俊女俏的,又曾共患難,彼此間情愫暗生也是難免的。現在朕派了蕭兒遠征邊關,隔斷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只要揚兒對舒兒疼愛有嘉,舒兒的心早晚會向着揚兒的。”
“是,皇上教訓的是,是臣妾愚昧了。”
看着眼下的一切,辰楚軒心中竊喜,盤算着他的新計劃。登上皇位,辰楚蕭和辰楚揚是他的最大障礙,辰楚蕭無心皇位,辰楚揚的野心卻不容小視,而他們兄弟二人感情最好,如果他二人聯手,要奪得皇位如探囊取物一般。現在,既然他們之間有了顧雲舒這個牽絆人,如果不好好利用一番不就太暴殄天物了嗎?
辰楚蕭站在隱蔽的角落,一切全落入他的眼中。
小靜,爲我如此,不值得。今生,我註定又要再負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