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蕭江北一聽又可以找由頭和顧綺羅在一起,立刻興奮了,點頭沉聲道:“好,我來安排。”
“我想在南門那裡施粥,多支幾口鍋,管他們一個飽,只是這恐怕需要不少銀錢……”
“好,我來安排。”
“就算是你的積蓄有幾千兩銀子,怕也難以支持,所以只怕要把你的戰利品變賣一些了……”
“好,我來安排。”
“哦,還有秩序,聽說有災民爲了爭粥打起來,所以得僱一些人在現場維持秩序,不能把好事變成壞事……”
“好,我來安排。”
顧綺羅又好氣又好笑:“你能不能聽我一次把話說完,都是你來安排,你知道我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啊?你就一點兒都不懷疑?這可是一大筆錢,你就這樣由着我的性子?”
“好,我來安排。”
……
面無表情的蕭江北突然就露出一絲笑容,轉身面對着顧綺羅,實在忍不住,伸手替她掠了掠被風吹亂的劉海,柔聲道:“我知道你是個好的,所以你做什麼,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陪着你。”
“哪怕花一大筆錢?哪怕我只是爲了成全自己的愚蠢善良?你也不問?”
顧綺羅當然不是爲了成全自己的仁義,只是蕭江北對她這樣的信任支持,反而讓她有些輕飄飄的不知是什麼感覺,所以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這不是愚蠢的善良,這是真善。”蕭江北放了手。深情看着顧綺羅,含笑道:“我還不知道你?”
“你知道什麼啊?也許我比你想象中更放縱更大膽,我……我就是你那匹被馴服的大黑馬以前的性子。我……也許我就是一匹野馬。”
也許人都是這樣,在你最幸福,幸福的想哭那一刻,就會忍不住擔憂恐懼,害怕這份幸福轉眼就離你而去。蕭江北是土生土長的古代男人,而顧綺羅是來自現代的靈魂,她不敢想在這個時代裡真的會有一個男人包容愛護自己到這個地步。越是感動。越是幸福,就越害怕將來自己原形畢露後,會讓蕭江北忍受不了。與其如此,倒不如讓這男人現在就徹底瞭解自己,哪怕危言聳聽也好,若他覺着會受不了。她寧願趁着自己對這顆心還有一絲控制權的時候。看着對方就此離去,再不轉身,也好過愛到無法自拔,卻最終失去這份愛情的痛苦。作爲穿越女,她太清楚愛上一個古代男人是多麼危險的事。
“如果你是野馬,那我就是你的草原,我會護着你,陪着你盡情馳騁。”蕭江北一點兒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殺傷力是多麼強大。這簡直就是最浪漫的告白最堅定的盟誓,任何女孩子都沒辦法抵擋這樣的深情。就連顧綺羅也不例外。
有那麼一瞬間,顧綺羅都以爲蕭江北也是穿越一族了,她怔怔看着對方,腦海中卻迴盪起現代那句膾炙人口的歌詞:“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怎……怎麼了?”
蕭江北是個真性情的,向來有話就說,從不會想甜言蜜語和尋常話的區別,所以看見顧綺羅盯着自己看,他就擔心自己又說錯了話,吶吶道:“我……我的意思不是說你野,你……你比我好多了,我纔是野馬……”
“我沒怪你,只是很喜歡……你說的這句話。怎麼嘴巴忽然就這樣甜了?”
否定了關於蕭江北是穿越一族的這種不靠譜猜測,顧綺羅輕輕一笑,轉身繼續向外走。
蕭江北一愣,他以爲心上人只送自己到門口呢。但旋即便開心笑起來,連忙跟上去,一面鄭重道:“我這不是嘴巴甜,那……你說你是野馬,野馬都是在草原上的,你是女人,我是男人,所以你若是野馬,我可不就是草原呢?烏雲如果知道你把自己比作野馬,一定會很高興的。”
這貨的想法太奇葩了吧?
顧綺羅哭笑不得,不過蕭江北說到烏雲,她卻想起來,因淡然道:“可是烏雲已經被你馴服了,它已經不再是野馬了。”
“它雖不是野馬,可除了在我身邊之外,和做野馬時也沒什麼分別。”蕭江北聽出顧綺羅的弦外之音,連忙解釋了一句,想了想又道:“更何況,它被我馴服時,草原不能保護它。你不一樣,別忘了,我會殺人。”
草原不能保護烏雲,所以它被我馴服;但我能保護你,所以不用擔心會有人來馴服你。
顧綺羅忍不住就輕輕握了拳頭,深吸了幾口氣,才轉頭看向蕭江北道:“好了,前面就是上房,我不送你了,救濟災民的事,等你準備好,就去曾遠那裡,把時間地點告訴他,讓他給我送個信兒過來。”
“好。”蕭江北點點頭,又深深看了顧綺羅幾眼,才沉聲道出兩個字:“等我。”
說完他就轉身大步離去。這裡顧綺羅在一棵柳樹旁看着,直到心愛人的身影消失在牆拐角處,這才綻開笑容,轉身往回走。
“天啊,娘,你看這串珍珠串子,這麼大個兒,這麼圓潤,光澤這麼好,我……我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那些貴品店裡賣的上好南珠,也不如這個。”
“何止是南珠?就是那些貴婦人身上戴着的御賜東珠,也不如這個,妾身看着,這個該是東珠中的珍品了。”
顧錦繡手上擎着一大串飽滿圓潤的珍珠,失聲驚叫。韓姨娘也是雙眼發光,在旁邊連連附和。獨呂夫人心中雖熱切,面上卻絲毫不顯,只微微笑道:“那箱子裡的東西都是從北匈貴族部落裡得的,不知道多少稀世珍寶,一串珍珠就把你們歡喜成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我就喜歡嘛,娘知道我最喜歡珍珠了。”顧錦繡將那串珍珠在身上比量着,一面看了呂夫人一眼,心中喜滋滋想着自己這麼一說,日後娘必定會把這串珠子給自己,到時候在姐妹們面前,也可以大大炫耀一番,省得每次都只能看別人出風頭。
“三姐姐最愛珍珠,我卻最愛翡翠。”顧素紈也從箱子裡拿起一塊碧綠晶瑩的玉佩,對呂夫人笑道:“太太看這翡翠玉佩,當真是頂級的,就是爹爹給大姐姐買的那塊翡翠,原本覺着還好,和這塊一比,竟也是十分尋常了。”
“你輕點兒,莫要摔了。”韓姨娘連忙訓斥了女兒一句,眼睛卻熱切看向呂夫人。
呂夫人眉頭微微一皺:這箱子裡顯然都是珍貴珠寶,她一件都不想捨出去。然而目光一掃,看向旁邊坐着的莊姨娘和顧蘭綃,想到這母女兩個一個勁兒巴結顧綺羅的可惡行徑,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讓這母女倆重新清醒一下,認識認識誰纔是這個家的真正女主人。
更何況韓姨娘一向對自己忠心耿耿,捨出一塊玉佩,換她對自己死心塌地,倒也不算什麼。
於是便點點頭,輕聲道:“四姑娘也該添置些首飾了,既是她喜歡,這塊玉佩就給她吧。”
韓姨娘和顧素紈大喜,韓姨娘就連忙拉着女兒來到呂夫人面前道謝,卻見呂夫人含笑看向顧蘭綃,淡淡道:“二姑娘向來喜歡素淨,不喜歡這些奢華東西,不然也該讓你挑兩件的。”
這話就很耐人尋味了,若是莊姨娘和顧蘭綃此時說一句“我們也喜歡的。”那就等於是向呂夫人低頭,自然也能分到一樣東西,但從此後她們和顧綺羅就再也不能同氣連枝了。呂夫人這用心不可謂不險惡。
莊姨娘沒說什麼,顧蘭綃卻是一扭頭,淡然道:“我倒是喜歡這些,只不過這都是大姐姐的聘禮,我臉沒有那麼大,寧可不要罷了。”
此話一出,呂夫人面上便勃然變色。正要說什麼,忽聽外面一個聲音笑道:“喲,我來晚了,怎麼?這是已經開始分派上了?”
隨着話音,顧綺羅慢慢走進屋裡,身後跟着杏花和春雨,她目光在兩個珠寶箱和顧錦繡顧素紈臉上輕輕一瞟,頓時就讓那兩姐妹臉上發燒,手一哆嗦,珍珠和玉佩就全都掉了下去。
“大姐姐。”顧蘭綃便笑着站起身道:“你怎麼這會兒纔過來?”
顧綺羅給呂夫人輕輕行禮,然後來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含笑道:“我這人最會挑時候兒的,二妹妹又不是不知道。料着這會兒來,大概能看點兒熱鬧,所以我就這會兒來了。”
“你什麼意思?看什麼熱鬧?”
顧錦繡額頭青筋都迸出來了,她在顧綺羅嘴頭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虧,卻是到現在都沒有學乖。
“看三妹妹和四妹妹熱熱鬧鬧分東西啊。”顧綺羅半點兒情面都不留,接着又轉向顧蘭綃道:“二妹妹,你也太老實了,這種時候還非要什麼臉面,這下好了,臉面倒是保住了,好好兒的頂尖珠寶沒了,利益面前,你說你非要這張臉皮做什麼?”
“大姑娘有話就好好兒說,這樣指桑罵槐的,是暗示誰不要臉呢?”韓姨娘也受不住了,眼看呂夫人面色也是鐵青的,她便冷笑着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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