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的龍虎山之行,茅山教可謂精銳盡出了!
天乾掌教,天虛、天成、天道、天悟幾位長老,還有孟星魂,圓真圓覺二人,加上荊無命,小狐狸胡瑤,正好是十人!
孟星魂將荊無命裹挾在自己遁光中,一路疾馳之下,竟然還遙遙領先衆人!讓天乾等人對孟星魂遁術之快,都歎爲觀止!
只有荊無命,望着腳下一排排急速倒退的山川林木,心中極爲嚮往,總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那縮地之法煉到極高境界,也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而且速度之疾,堪稱三界第一呢!
龍虎山,乃是道教第一名山!本名雲錦山,第一代天師張道陵於此煉九天神丹,丹成而龍虎見,因以山名。方圓二百里,境內峰巒疊嶂,樹木蔥籠,碧水常流,如緞如帶,並以二十四巖、九十九峰、一百零八景著稱!
這一日,上清正一宮上方,出現了十道身影。
剛剛修煉完畢步出房舍的的張宇初見了天空身影,隨即猛然遁起迎上,正欲喝問時,卻自遁光中發現了兩道極爲熟悉的身影!不禁喜極大叫:
“孟道友,荊無命兄弟,原來是茅山道友來了!”
衆人在那無比闊大的廣場上落下遁光,張宇初隨即一道傳音符祭起,向天師符方向激射而去。
天乾掌教雙手合十道:
“茅山教天乾,天虛等,攜門人前來拜山!這位小友是…”
孟星魂越衆而出,介紹道:
“師傅,這位是張天師長子張宇初道友,我和二弟曾於括蒼山脈和張道友相遇,極爲投緣呢!”
張宇初曾蒙孟星魂和荊無命二人援手救命,此時一聽天乾掌教乃是孟星魂師傅,立即恭敬地作揖行禮:
“晚輩張宇初,見過掌教師叔!”
荊無命在一旁,一見衆人聒噪個沒完,不禁大爲不耐:
“好了好了,說了半天,你都不請我們到屋內小憩片刻,這一路疾馳之下,荊爺我可是乏了!”
張宇初聞言微微一愣,隨即笑道:
“呵呵,荊兄弟稍安勿躁,家父即刻就來,和各位前輩見禮後,自會安排的,到時候貧道少不得要帶二位四處遊覽一番我龍虎山景緻!”
正說話時,只見兩道遁光自遠處激射而來,轉眼就到了衆人上方,隨即落下,現出了兩名仙風道骨的中年道士。
爲首之人身材高瘦,雖身着道服,但一臉儒雅之氣,三綹長鬚,丹鳳眼,臥蠶眉,面色白淨。
另一人茅山衆人則是見過,正是曾到茅山造訪,並邀衆人蔘加萬符法會的張正常天師!
那儒雅之人遁光一落後,隨即衝衆人作了一揖:
“天乾道友,張宗演接駕來遲,諸位道友勿怪!”
天乾道長也隨即行禮,呵呵笑道:
“張天師客氣了,我等突然冒昧造訪,多有叨擾了!”
張天師隨即將目光在茅山衆人中掃視一圈後,落在了孟星魂身上:
“這位小友當是茅山弟子孟星魂了!”
孟星魂隨即恭敬地行禮:
“正是晚輩!”
“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我兒宇初蒙小友相救,貧道在此謝過了!”
孟星魂顯得謙遜地回道:
“前輩謬讚了,當日若非我二弟荊無命妙手施爲,解了張道友體內瘟疫,弟子定然也是一籌莫展呢!”
張天師聞言,將目光轉向了一臉傲然和不悅的荊無命身上,臉上現出了一抹奇色:
“真是奇了!這位小友渾身一絲法力也無,卻能解那瘟蝗教中奇毒!果然是異人!天乾道友,茅山教中,如今是藏龍臥虎、人才濟濟啊!”
話一出口的瞬間,張天師的目光隨即自圓真小道身上滑過!顯然也看出了此子的非凡!
張天師身後的張正常,含笑以目和衆人一一示意,卻未發一言,顯然這龍虎山的尊卑秩序極爲嚴格,連兄弟二人間也是涇渭分明!
張宇初眼看衆人見禮完畢,隨即對其父躬身道:
“父親,還是先請各位前輩和道友進入迎賓閣中,再行敘話吧!”
張天師聞言,面現恍然之色,正欲請衆人入閣,孟星魂忽然向前幾步,來到張天師兄弟二人身前,一拍腰間儲物袋…
青光閃過,一物出現手中。孟星魂隨即手捧此物,舉過頭頂,躬身在二人前方:
“晚輩今日前來負荊請罪,並歸還貴教法寶!”
這一舉動,不僅張天師兄弟二人一愣,就是天乾掌教和天虛道長一干人,也是有些愕然!
衆人凝目望去,只見孟星魂手中,捧着一方大印,正是當日擊殺張寅時混元金斗霞光拘拿的天師印。
“咦,這不是張寅叔叔的天師印嗎?”
張宇初驚愕地問道。
“正是此物,當日那張寅覺醒了體內烙印,已淪爲邪教妖人,弟子不得已而誅之,今日特來請罪!”
張天師臉上看不出任何喜怒之色,只淡淡問道:
“以你的修爲,如何能將我堂弟張寅擊殺?貧道有些不信!”
嘴裡說着,猛然間一道金光,自張天師手中射出,如指頭粗細,速度極快!只聽嗤的一聲,便已射到了孟星魂胸口位置前方。
衆人驚呼聲中,卻見孟星魂彷如未見一般不閃不避,任那道金光砰然擊在了胸前。
紫授仙衣蕩起微光,便輕易將這一擊化解!
孟星魂自身卻是紋絲不動,連打躬的姿勢也沒有改變分毫!
一旁的荊無命眼見自己大哥吃虧,不禁怒從心頭起,大喝一聲:
“那牛鼻子休得猖狂!”
隨即雙手連連揮動,目光直直看向張天師,嘴裡再度大喝一聲:
“定!”
就這一聲厲喝後,只見那張天師陡然激靈靈打了個冷顫,隨即便猛然定住了身形,絲毫不能動彈!
嗤!
一道璀璨符籙在張天師身前炸響開來。
隨即,張天師被定住的身形才猛然一掙,似乎掙脫了繩索綁縛一般,雙手法決頻頻急打,半響才止住了顫抖的身形!
這道符籙,乃是張天師體內保命法寶,輕易不會動用,卻不想今日被區區一名毫無法力之人逼得祭出此物!
張天師本是想借故查探孟星魂的神通修爲,至於自己堂弟張寅之死,他早已明白其中原委,以其深明事理的性格,自然已不怪茅山諸人痛下辣手了!
張宇初在一旁見父親被蠱毒所侵襲,不覺心頭大驚!
他可是深知荊無命降蠱毒術的逆天只能!如今一見自己父親的情形,顯然是中蠱之狀!慌得急急驚呼:
“荊無命兄弟住手,我父親只是試探孟道友法力,沒有惡意!”
張天師身後的張正常天師也沒有料到這看似毫無威脅的凡人,竟然有如此犀利的攻擊力!驚得將自身天師印猛然祭起空中,一道霞光護住自己和前方的兄長!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孟星魂本想將擊殺張寅一事了結,所以雖不明白那張天師突然出手是何用意,但也沒有絲毫動作,只暗暗將法力注入紫授仙衣內加以防禦!
果然,張天師只是存心試探!那道金光雖然也威力極大,但孟星魂紫授仙衣防禦超強,輕易就抗下了這一擊,隨即也明白了張天師沒有全力出手!
然而卻沒有想到自己兄弟站在一旁!那荊無命可不知這些法力爭鬥手段的深淺,以爲張天師乃是卑鄙地對自己大哥暗中偷襲,憤而出手,不僅施放了自己最爲犀利的降蠱之毒,而且還將剛剛初涉門徑的盤王神咒施展,竟然一次奏功,將張天師定住!
若不是張天師激發的那道璀璨符籙中蘊含了一絲法則之力,而荊無命的盤王神咒又只粗通皮毛的話,這位張天師今日就栽在了荊無命手中!
孟星魂驚怒地大喝一聲:
“二弟住手!”
荊無命雖值怒火中燒之際,卻對大哥之言極爲信服,聞言便止住了正欲再度出手之勢!
“快爲張天師前輩解除體內蠱毒!”
荊無命雖有些不願,但兄命難違,雙手揮動間,對面張天師原本還在不時打顫的身形便恢復了正常!連有些煞白的面容也瞬間恢復如初!
“哈哈哈!想不到龍虎山首席天師道長,竟然也有如此狼狽之日啊!”
隨着笑聲,天際猛然閃出數道遁光,轉眼落在了衆人站立不遠處,現出了六名道家打扮之人。
“原來是合兆山鄭掌教大駕光臨!”
張正常眼看自己大哥已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隨即出口和新來幾人打起了招呼。
只見爲首之人,身穿道家長袍,身材頗高,極爲勻稱,也和張天師一樣顯得極爲儒雅!只是那眼神中,此時卻是多了一絲狹促之色。
另一名幾乎和這位儒雅鄭掌教相併排而走之人,則是身材粗壯,滿面虯鬚,恰似一個猛張飛形象!其餘四名年輕道士中,一名面容冷峻,目光凌厲的青年道士,也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儒雅之人對衆人作了一揖:
“合兆山鄭所南和師弟趙無極,攜衆門人前來拜山!”
此時,張天師體內蠱毒已盡數驅除,恢復了正常後,不禁有些怪異地看了荊無命一眼,卻沒有絲毫恨意,隨即看向鄭所南。呵呵一笑:
“好你個鄭瘋子,又在此胡言亂語了!你曾答應將我那天師印再加以祭煉一番的,似乎還沒兌現諾言呢!”
原來這張天師和鄭所南二人私交甚密!鄭所南精於祭煉之術,曾著有《太極祭煉》一書,乃是專修祭煉之術修士中的翹楚!名聲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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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虛道人一見此人,不禁自鼻腔中哼了一聲。而天乾掌教也自沒有言語,只靜靜地站立當場。
那鄭所南和張天師打了招呼過後,纔將注意力轉到了茅山衆人身前。
“呵呵,這位不是天乾掌教嗎?貧道曾聽聞茅山天剎道人,竟然是邪教中人,還擊殺了貴教長老天元,真乃是我道門不幸啊!天乾道友,你是如何查探自己座下教衆的,竟然連如此重大之事也毫無察覺啊”
說完這番不冷不熱的話後,鄭所南將頭連連搖了數下,似乎極爲惋惜之感!然而眼神中,卻是無盡的幸災樂禍之意!
孟星魂眼看此人似乎對自己師傅極爲不敬,心中怒意頓生,隨即向一旁的天虛道長問道:
“師傅,我茅山和合兆山是不是有何恩怨未解,那道士言語間,似乎對我茅山有些幸災樂禍呢”
天虛道長聞言,不禁又是一聲冷笑:
“哼,我茅山,合兆山,龍虎山,乃是三教並立合稱三山符籙的教派!但暗地裡都不服對方,今日若非你曾經救過那張宇初小道,這龍虎山也不會對我等如此禮遇!至於合兆山,則是和我茅山從無往來形同陌路,今日這等嘴臉,卻也是預料之中!
反而是張天師和這鄭所南二人,都兼好儒學,倒是走得很近,因此兩教關係一直極爲密切!”
孟星魂一聽此言,這才知曉了原來事情並非自己想象的那等簡單!
連同爲道門的符籙三山,都是如此明爭暗鬥,可想而知過幾日就會陸續而來的其他教派、佛門、散修等,又會是怎樣的一番爭鬥場景了!
一時間,孟星魂那原本極爲放朗的心緒,漸漸爲一層棱角所包裹,目光隨即變得犀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