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婧靠在馬車上,眼睛無聚焦的看着外面,她現在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絕望,什麼叫做心痛,劉據這個名字在她的心口就像是最嚴重的創傷,什麼時候觸碰到都會有劇烈的疼痛感。這個傻瓜,爲什麼也這麼折磨自己?爲什麼不好好照顧自己?爲什麼要讓她傷心難過、要她擔心?難道說他沒有看到自己留下的那封信嗎?應該是沒有看到吧,他傷的那麼重,哪有力氣去尋找她所留下的蛛絲馬跡呢?他現在一定很痛很痛,很恨很恨她,不然他不會失去生命中最後的希望,他不會絕望地想要去死,她也終於明白原來劉據是真的真的很愛自己,愛到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如果她真的就此消失了,是不是帶走的也會有劉據的生命呢?‘據·····’
‘不然你回去吧。’坐在一邊的劉細君終於開口了,其實她早就想說這句話了,但是她沒有機會,現在既然舒婧都已經開口了,她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呢?‘我早就說過他是愛你的,有些東西錯過了,那就是一生的損失,再也沒有機會去找回來了,趁着現在他還活着,你也還活着,有任何的誤會都可以解釋清楚,不要等到你們都老去了,死了才後悔莫及。我想陛下之所以會讓你跟我一起陪嫁烏孫,其真實的目的不在於讓你來保護我,而是想要驗證你和太子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他纔會放心。你走吧,不要有任何的顧忌,請義無返顧的離開吧,去找回屬於你遺失的美好吧······’
‘你說的是真的嗎?如果我現在回去了,陛下不會再度遷怒於太子嗎?’
‘不會的。如果陛下真的遷怒與太子了,那麼以你們之間的愛情,如果太子活不了了,你還會獨活嗎?亦或者你會眼睜睜的看着太子一個人去死嗎?如果註定在今生無法做夫妻,那就一起死去,然後一起輪迴。’
‘是啊,逃避不是永遠的辦法,有些問題我遲早還是要去面對的······但是我走了,你怎麼辦?’
‘你還不放心岑陬王子嗎?’
‘岑陬?’舒婧看向外面與衆人一起說笑完了的岑陬,他完全沒有平日裡的那種嚴肅感和神秘感,就像一個鄰家大哥哥一樣。‘放心,怎麼會不放心呢?’
‘那我和他說一下吧。’劉細君挑開簾子向岑陬招招手,很快他就走了上來,道:‘有何吩咐?’
劉細君看看舒婧,道:‘事情是這樣的,婧兒她······想要回大漢去,太子的事情她已經知道了,所以她很放不下心來,想要回去,所以想請你派些人去保護她,護送她回大漢。’
‘不用了,我自己的身手自己知道,一個人不容易暴露目標,人多了反而不安全了,我一個人悄悄地走不會有事的。’
岑陬皺着眉頭道:‘你真的要回去嗎?你知不知道也許就是因爲你此次的不成熟的行爲害的太子連他的太子之位都保不住了?’
‘我知道,但是,如果註定他的太子之位要保不住,那麼留着也沒有用,他現在連生死都是個未知數,留着這個虛無的太子之位又有什麼用呢?如果真心相愛,就算是過着粗布淡飯的日子也會很幸福。再說了,太子之位不一定會是他生命中的幸福,也許會是他的劫也說不定,留着還不如沒有。反正我要離開,我要去找他,我不要他死,不管結局是什麼,我只要現在!’
岑陬沉默了良久才點點頭道:‘你說的也很有道理,那好吧,你回去吧。但是這裡是和匈奴的交界地,你還是小心爲上。’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成全。’
‘不是我成全,而是你說的話真的感動住我了。行了,話不多說,你直接走吧,我讓人給你準備一批汗血寶馬,你夜以繼日的趕,應該能在七天的時間裡趕回去,但是你身體狀況還是很令人擔憂,所以我不建議你走的太快。行了,話不多說,現在你就走吧。’岑陬快步下馬,低調的吩咐着,不多時就有人牽出一匹馬,岑陬和劉細君目送着她離去······
‘希望她會幸福吧。’劉細君嘆道。
‘一定會的,因爲有那麼愛她的人在等着她回去,她又怎麼會讓他失望呢?’岑陬笑了笑,道,‘我們回去吧。’
‘好。’劉細君淡淡的迴應着,轉身和他一起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