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上林苑內林木雅緻,一羣熱血男子策馬於苑中狩獵,只少頃便打了許多獵物,個個臉上都是掩不去的興奮,縱然揮汗如雨,也無法阻擋他們對勝利的喜悅興奮。一個年紀稍長的看看天空,道,‘我們出來很久了,太子一人在昆明池恐有不妥,我們回去吧。’衆人紛紛點頭,連忙又調轉馬頭奔向昆明湖。
昆明池碧波盪漾,一眼望去,滿目溫翠,一如坐在岸邊安然垂釣的少年一般乾淨出塵。時值初春,乍暖還寒時節,桃花綻放酴釄,東風吹來,滿天瓊英紛飛,如夢似幻。少年專注的垂釣,一臉安然,四周寂靜一片,卻獨獨凸顯了他的貴氣與運籌帷幄的霸氣。卻又少了幾分殺氣。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春日的陽光,刺目卻不灼人。
湖面忽然不平靜了,魚浮輕輕晃動着,他勾起一抹微笑,擡手將魚竿舉起,一條五六寸的錦鯉被他收進簍中,又重新上了魚餌,拋入湖中的一瞬間,他眼睛的餘光掃過原本平靜如鏡的湖面,心中一驚,湖面上鏡浮現了一抹白,隨着水流一浮一沉,待漸漸漂近,他才赫然發現是一個人!警覺之下,他猶豫了片刻,還是縱身躍進了湖中······
‘太子哥,太子哥!’昆明池畔傳來了那幾個狩獵男子焦急的呼喊聲,雖然此處是上林苑,有御林軍護衛,可近日他們只是心血來潮纔來此地,並未通知太多的人,此刻太子卻不見了蹤跡,若是太子有個什麼事,那他們就萬死難辭其咎了!此刻那年長的男子道是相對比較冷靜,不急不躁的審視着周圍,這裡的東西絲毫不見凌亂,湖水平靜無奇,簍裡的魚還是活蹦亂跳的······他眉頭一簇,道,‘去思賢苑。’說着,他掉過馬頭立刻奔向思賢苑。
苑內很安靜,似乎沒有人一般,這一行人抱着最後的希望跨進苑中,四下尋了一番,卻也不見太子的蹤影,他們終於失望了,也害怕了起來,這下糟了······
‘侯爺,太子已經回宮了,請幾位不要太擔心。’身後驀然傳來女子清冷的聲音,雖然他們知道是誰,卻仍是驚了一下,衛不疑無奈的轉身說道,‘紅瓷,麻煩你不要再這麼神出鬼沒了好不好,會嚇死人的!’
紅瓷不置可否的冷聲道,‘把太子殿下獨自丟在昆明湖,已是失職,你覺得我用的着對你客氣嗎?’衛不疑氣結的張張嘴,卻還是將話嚥到肚子裡去了,因爲紅瓷說的很對,他的卻是失職了。
衛伉皺眉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紅瓷看了他一眼,轉身進入臥房,道,‘你們自己來看看吧。’幾人立刻進入裡室,牀上赫然躺着一個衣着怪異的女子,頭髮尚未乾,顯然是剛從水中撈上來的。‘是太子自湖中撈上來的,來歷不明。太子已命素縈爲她診治了,並無大礙。只是太子希望宜春侯能將她帶走,監視她,太子覺得她不是個尋常的人。’
‘我明白。’衛伉皺着眉頭看了看牀上的女子,一把將她抱起,策馬離開了上林苑······
舒婧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習慣性的伸手摸向桌子上的鬧鐘,卻摸了個空,觸手是質感上好的錦緞,等等,這好像,不是自己的房間吧?對啊,她記得自己掉進了湖裡。難道這裡是醫院?
她猛地坐起身子,掃視了一週,天,這是哪裡的醫院這麼豪華?名貴的絲綢簾子,金箔屏風,龍眼大小的珍珠門簾,等等,貌似這桌子上擺的是紫砂玉龍杯吧?媽媽咪呀,不會是贗品吧?否則哪個醫院可以這麼豪華啊?
舒婧不可思議的看着滿室的藝術品,她的呼吸漸漸開始不正常了,如果說方纔他看到的都是假的,那麼這個肯定不會是假的吧······
一對一人高的純金孔雀燭臺傲然立在外室的榻邊,一個純金的香爐在桌上嫋嫋生煙,如果說她認不出工藝品她還可以接受,但這金子,即便她一個不喜歡戴首飾的人也分得出是真是假。天啊,這也太誇張了些吧!
正在她瞠目結舌之際,房門被推開了,一個一身漢代古裝的清秀女子端着藥碗走了進來,那少女一見舒婧醒了,高興的道,‘姑娘你終於醒了,你已經昏迷了好幾天了,素縈姐姐說你今天會醒,你真的醒了。太好了,我去告訴侯爺!’
‘等等!’舒婧徹底懵了,擡頭看看四周,沒有攝影機,沒有導演,,沒有現代裝束的場工和粉絲,一句句的姑娘侯爺,這裡到底是哪裡啊,‘這裡是哪裡?不是醫院嗎?你不是護士嗎?’
小丫鬟登時蒙了,‘醫院?護士?姑娘,這裡不是醫院,是宜春侯府;我也不是什麼護士,我是府上的丫鬟叫清月。’
‘宜春侯府?丫頭?拜託,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哎,還侯府呢,應該是猴府吧!’
清越無奈的嘆了口氣道,‘姑娘,這裡真的是宜春侯府,喏,還有外面那些人,我們都是宜春侯府的下人。姑娘你還是我家侯爺救回來的呢!’至於姑娘說的那什麼二十一世紀,清月實在是不懂。’
這下舒婧徹底懵了,縱然她再笨,歷史學得再爛,可她還是看過不少電視劇的,她也知道歷史上唯一一個宜春侯就是西漢武帝時期大將軍衛青的長子衛伉。不會那麼衰吧?自己不過是英勇戰歹徒,被推到水裡遊了圈泳,怎麼會游到漢朝了呢?一定是這個丫頭太入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