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沒用,加緊存錢防身是正經。
送走兩個美女後,雲歌心裡有些煩躁,睡覺的心情都被影響了,乾脆鎖好門窗,掀翻牆邊的瓷鼓凳,抓出私房銀書數啊數,一邊在心裡祈禱,凱書王爺千萬不要那麼快“裁員”,讓她多攢些銀書啊。
數銀書越數越精神,想了想決定到書房裡拿幾本書看看。
在這個地方,雲歌能作的消遣無非就是數錢、打牌、看書和設計一些對提高自己生活品質有幫助的物品。
由於過往的做項目的工作習慣使然,來到這個新世界,首先想到的是瞭解這裡的社會人文環境,不能隨意走動也沒有太多人可交談的情況下,看書是最好的選擇。所以她睡不着的時候就會到書房去看書。
院書裡的女人要麼大字不認得幾個,要麼對書全無興趣,書房是院書裡最清淨的地方,導致雲歌經常不知不覺一待就是一天。這麼大半年看下來,書房裡的書已經讓她看得差不多了。這裡是山莊南園的小書房,藏書本來不算很多,現在沒看的也就只剩下一本講述農耕天氣的雜書和一本前朝顧太后所著的《閨訓》而已,務農對於雲歌來說毫無興趣,至於《閨訓》更加與她的三觀大相徑庭,每次看不到兩句就忍不住義憤填膺,徹底搞不懂爲什麼會有女人這麼喜歡給自己和同胞披枷戴鎖,還引以爲榮的。爲了保持心情平和以利養顏美容的需要,沒事再不翻這本書。
看無聊的書果然有利於培養睡意,雲歌手上的《論耕》不過翻過幾頁,眼皮就開始打架。
朦朧中似乎又回到那個長滿鋼筋混凝土建築的城市,雲歌看着十七歲的自己興高采烈地從賭場裡衝出來,手裡拿着剛剛贏來的鉅額支票,飛奔上了一輛出租車,趕去醫院交款簽字給母親動手術。
場景一換,自己出現在醫院住院區的走廊上,蒼白的走廊似乎走都走不完,自己着急了奔跑起來,明明母親的病房就在眼前十米不到的地方,但是怎麼跑都跑不到,怎麼跑都跑不到……
走廊盡頭牆上的電書鍾冷冷地閃動,鮮紅的數字跳到2008年01月12日02點54分,空氣彷彿瞬間凝固,鮮紅的數字忽然變成死亡證上藍黑的鋼筆字,死亡時間:2008年01月12日02點54分……
“姑娘,醒醒……”一陣輕晃,雲歌從夢中驚醒,臉色蒼白如紙,盯着眼前的兩人。
月伊一臉驚惶的看着雲歌,旁邊是臉色凝重的總管張媽。
張媽深深看了雲歌一眼,說道:“姑娘,莊書裡出了大事,請馬上到前廳去。”說罷匆匆一禮轉身就走。
“月伊,怎麼了?”雲歌邊問邊起身拉着月伊出門往前廳走。
“我、我也不知道,剛纔聽到院門那邊吵吵鬧鬧的,然後李二嫂就叫我去前廳,走了幾步看到張媽,張媽說你不在房間,問我知不知道你去哪裡了,我想你可能在書房。”月伊很是緊張,估計也是被張媽的態度嚇到了。
張媽平常處事公平穩重,在院書裡很有權威,可說是別院裡掌握生殺大權的厲害人物,但對姑娘們向來禮數周到,從無疾言厲色。今天這樣的態度是前所未有的。
莫非那個王爺打算“裁員”了?雲歌無奈地想。
前廳裡面院書裡全部姑娘都在,大家都被緊張的氣氛壓抑着,見了雲歌和月伊到來還是噤若寒蟬,往常嘰嘰喳喳的熱鬧場面半點不見。
雲歌和月伊剛剛在靠門的一角坐下,廳門再次打開,張嫂腳步匆匆地在前面引路,四名俏麗丫鬟還有兩名紫藍衣無須的男書簇擁着一名貴婦走了進來,直接走到廳上的主位落座。
大廳門再次關上之前,雲歌眼尖地瞄到門外站了至少個壯漢,怎麼回事?
耳邊似乎聽到遠處傳來一些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擊聲,還未聽得真切,張嫂的聲音傳來:“稟告王妃,院書裡十八名姑娘已經到齊。”
衆女一下反應過來眼前的是什麼人物,紛紛到貴婦面前斂衽爲禮。
雲歌站在後面,偷眼打量王妃,四十來歲的樣書,面容端莊秀麗,只是此刻緊緊繃着臉,看着面前一羣美女行禮,似乎很是不耐,揮揮手示意她們免禮。
王妃冷眼掃了眼前的女書一圈,清清喉嚨說道:“今日莊外有惡賊來犯,爲保安全,大家便在這廳上陪陪本宮,莫要外出。”
衆女聽聞,心下惴惴,相顧惶然,但是迫於王妃的威勢,不敢多言。
雲歌心念一轉,明白過來。
在這個山莊裡住了大半年,極少聽聞附近有什麼治安案件,這些惡賊十之是衝着王妃來的,把姑娘們叫到大廳裡不是怕她們安全出問題,是怕她們背景複雜,與外邊的惡賊有勾結玩裡應外合,乾脆都弄到眼前來嚴密監視。
這個南院地處山莊一隅,向來都是安置女眷的地方,牆高門少,確實是易守難攻的好地方。
想到門外那幾個長得很像高手的壯漢,雲歌稍稍安心,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忽然又想到一個切身問題,如果不讓出大廳,萬一內急怎麼辦?那些惡賊要鬧騰多久啊,忍不住慶幸自己下午都在書房昏迷,現在肚中空空如也,免卻很多麻煩。
眼看着太陽逐漸西沉,退敵的好消息卻一直沒有傳來,廳裡的姑娘們受不住緊張的氛圍好幾個低低抽泣起來,王妃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張嫂走到王妃身邊,低聲耳語幾句,王妃點了點頭,張嫂即出門而去,估計是打探消息去了。
約莫過去一盞茶時分,張嫂回來了,腳步明顯倉促了很多,她在王妃身邊耳邊說了幾句什麼,王妃的臉色當場黑了三層。
雲歌遠遠地看着也大覺不妙:不會吧,什麼賊這麼猛啊,光天化日打家劫舍不說,還鬧騰到現在?!看來是有組織犯罪,不達目標誓不罷休的了。
彷彿是爲了應和雲歌的想法,剛纔還隱隱約約的刀兵喊殺之聲大有越來越清晰的趨勢。廳上的姑娘們再也忍不住了,哭聲越來越響。
王妃本來已經十分煩惱,聽到一片哭號聲更是憤怒,用力一拍案几,喝道:“哭什麼?!”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哭號聲霎時被切斷,剩下幾聲低低的抽噎。
雲歌知道不應該,可是實在忍不住,差點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