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姝季雲姝急的眼睛都有些紅,萬分愧疚:“對不起,攝政王應當是跟在我身後上來的,如果不是我,太子不會被擄走……”
傅鴻吟卻是搖了搖頭,看着攝政王離開的方向,嘆了一聲:“季小姐不必內疚,或許天意如此,他遲早會找到這裡來,而且我的預感告訴我,他很快就會回到這裡。”
季雲姝將信將疑,傅鴻吟卻是胸有成竹的模樣,讓她早些回去休息,明日再做打算。
季雲姝無奈地回臥房睡了,可或許是入夢時被傅鴻吟叫醒的原因,季雲姝只覺自己十分疲憊,卻是怎麼都睡不着,只能睜着眼睛,一夜到天明。
傅鴻吟見到季雲姝第二日還是一副蒼白虛弱的樣子,開口詢問,季雲姝搖了搖頭道:“我給自己把過了脈,查不出什麼原因。”
傅鴻吟有隱約猜測,沉吟片刻道:“是否是因爲我在你入夢時將你叫醒?”
季雲姝點了點頭,愁眉苦臉:“我也這麼想。”
也是她大意了,仗着自己如今有個異能就隨便亂用,卻沒想到會翻車。
看來這個能力日後用起來也要慎重……
傅鴻吟看出她擔憂,淡淡道:“無妨,這次是我魯莽了,日後你入夢之時, 我會在一旁守候,不會讓人打擾你。”
季雲姝心一熱,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說話,卻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喧鬧之聲。
傅鴻吟轉頭看外面,目光深沉:“來了。”
來了?什麼來了?
季雲姝還沒反應過來,傅鴻吟就過去將門打了開來,清涼觀外不知什麼時候被一圈官兵給圍了,領頭的正是昨日離開的攝政王,黑着臉,一臉怒火。
季雲姝看呆了,傅鴻吟也太神了吧,這說會回來就回來了?
傅鴻吟出來,不卑不亢地行了個禮:“恭迎攝政王殿下,不知殿下此行所爲何事?”
攝政王的臉色黑的像鍋底一般,看着季雲姝二人,咬牙切齒,讓手下往後退了些,壓抑着怒火道:“國師大人,不必再裝腔作勢了,昨日本王將太子帶回去後他一直昏迷,叫也叫不醒,太醫院那羣廢物卻是什麼都查不出來,說,你到底對太子做了什麼?”
昏迷不醒?
季雲姝暗想,難道是她昨夜點的安神香出了問題?
季雲姝剛要說話,傅鴻吟向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轉頭對攝政王道:“王爺,這是太子殿下命中必有的劫數,師父正是算到此劫才命我下山守護,如今劫數卻還是應了,或許正是天命如此,這劫,躲不過去。”
攝政王卻聽不進去這話:“什麼劫數,什麼天命?胡言亂語!”
攝政王那張素來溫和的臉上此時全是憤怒與擔憂全然不像作僞。
傅鴻吟卻是鎮定:“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天意如此,信不信便由國師自己。”
攝政王冷笑一聲:“天命?什麼天命?本王一個小小的太監,如今位極人臣,堂堂一國之君,卻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裡,難道這也是天命?”
他滿臉堅定,一言一語皆是鏗鏘有力:“若你說什麼太子命中之劫就是天命,那本王偏要逆天改命!本王命令你,想辦法,不管付出什麼代價,用上什麼手段,都必須把太子治好,否則,別怪本王不客氣!”
攝政王揚手一揮,身後軍隊逼近過來,此劍拔弩張之際,季雲姝着急不已,卻見傅鴻吟仍然是沒什麼波動,他看着攝政王,平靜安定:“殿下,您一生坎坷,失去過無數重要之物,才終於得來這萬人之上之位,然而高處不勝寒,一小小女子都明白之事,殿下卻是不知曉。”
攝政王冷笑一聲,拔劍指向傅鴻吟,眼中殺意畢現:“豎子爾敢!”
傅鴻吟依舊淡然,季雲姝忽聽空中傳來聲聲張樑鳥鳴,擡頭一看,一隻巨大的老鷹在天空中盤旋,傅鴻吟看着老鷹,脣角似乎劃過一絲笑意:“是師父的信件,終於到了。”
傅鴻吟將食指放在脣邊打了個響亮的呼哨,那巨大老鷹一下子找到了目標,呼嘯而下,又停在半空中,雙爪鬆開,丟下了封信件。
攝政王早在老鷹飛下來時就躲開,見那猛禽乖乖停在了傅鴻吟肩上,神色陰沉:“國師,你又在耍什麼花樣?”
傅鴻吟正撫摸着老鷹,聞言擡頭,揚起手中信件:“這裡面,正是王爺要的逆天改命之策。”
“當真!?”攝政王神情激動了一瞬,隨即面上卻是恢復了溫和的模樣,納首就拜:“先前是我失禮的,還請國師助我救治太子,匡扶社稷。”
傅鴻吟還是那副淡漠模樣:“本就是我職責所在之事。”
季雲姝看着攝政王一秒變臉,心中歎服同時,卻也在想,攝政王看上去是如此忠心之人嗎?忠心之人又怎會這樣變相的謀朝篡位,時而看上去野心勃勃殘忍果斷,在涉及到太子之事上又像換了個人一般,令人不解。
季雲姝從傅鴻吟那裡知道,攝政王從前的身份十分神秘,作爲太監總管,雲聖生前喚他忠福,這顯然不是真名,可竟無人知道他的來歷,姓名,彷彿憑空出現的一般。
季雲姝思考着,一面隨攝政王,傅鴻吟一同回到了宮中,見到了在牀上沉睡的太子。
攝政王看着依然是副可親的模樣,全然看不出他剛剛還將劍指在二人面前。
季雲姝也上前去把了下脈,只是小太子脈象康健,面色紅潤,除了緊閉的雙眼以外與常人無二,季雲姝也看不出什麼毛病。
衆人的視線都落在了傅鴻吟手中的書信上,攝政王更是誠懇道:“還請國師大人出手。”
傅鴻吟拆開信件,終於真相大白。
原來小太子在孃胎就被下了一種奇蠱,名雖暫無性命之憂,卻會一直沉睡,直到身體衰竭而死,需收集真心眼淚做藥引,才能救太子一命。
攝政王眼中劃過殺氣:“是誰下的蠱。”
傅鴻吟搖了搖頭:“信中未說,不知。”
“我去查。”攝政王沉沉道:“定會將那人,碎屍萬段。”
“只是那藥引……”
“此事便交予我手上。”傅鴻吟淡淡道:“真心之淚實屬難得,且人心難測,更加難以辨認,況且我本來就是爲了保護太子而來,此事自當親力親爲。”
季雲姝趕緊插嘴道:“我也跟你一起去!”
見二人目光都投向自己,季雲姝朝着傅鴻吟眨了眨眼睛,含糊道:“你不是說我是那個什麼……嗎?我陪你一起去的話,事情說不定會更加順利吧?”
傅鴻吟目光中流過一絲暖意:“那便勞煩季小姐了。”
攝政王沉默着,忽地站起身,深深向二人行了一禮:“那我便在這裡,追查兇手,守護太子殿下身體,還望二位,早早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