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姝蹲在雲歌面前,想起之前學過的一些落水急救知識,連忙動手先將雲歌的身子放平在那裡。
然後,她伸手找準位置,兩手交疊微微用力,有節奏的摁壓了起來。
這一動作讓周圍的人極是不解,立刻就開始了小聲的議論。
“這……這是在做什麼?”
“她在做什麼?”
“不知道啊……”
“這樣對雲歌小姐,會不會太……”
“她是不是,是不是又想了什麼法子害雲歌小姐啊!主人難道就不管教一番嗎?”
不知道是誰忽的嘀咕了這麼一句話,聲音本來已經足夠小,但是周圍又剛好安靜,於是這句話便清晰的落入了在場的所有人的耳朵裡。
季雲姝聞言一愣,然後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她完全可以理解這些人不懂她現在是在做什麼,可在眼下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受到這種她要去傷害別人的質疑,她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抽出這寶貴的救人時間來廢話幾句的。
“她掉入湖中,剛纔掙扎喊救命的時候嗆了太多的水進去。那些水積在了腹腔的位置出不來,若是不及時擠壓出來的話,怕是會有生命危險。估計,可能連大夫都等不到了。”
季雲姝的這番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誇張,可那些人聽進去,卻並不是很相信的樣子。
見此,她也不再多說什麼,繼續剛纔的動作。
反正該說的她都說了,這些人就算是不相信,她也沒有其他的法子了。
更何況,還有剛纔的事情,她想想就有些頭疼。
“咳咳咳……”
接連又摁了幾下,躺在那裡的雲歌驀地咳嗽了起來,口腔裡立刻吐出了水。
季雲姝忙是收回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繼續用力的壓了幾下。
隨着外力介入,雲歌吐出來的水愈發的多了些。
可等到她吐完了,卻依然沒有要轉醒的跡象。
季雲姝又摁了幾下,看着雲歌再沒有任何反應,心下不禁是生起了一絲疑惑。
按照道理來說,這水吐出來了之後,就應該有一瞬間的清醒纔對。更何況退一萬步來講,剛纔雲歌落水的時候,雲淺跳下去的很及時。她根本就沒有在水中待多長時間,怎麼就醒不過來呢?
“看吧,我就說她對雲歌小姐沒有安好心。”
“還真是,怎麼這把水吐出來了,還沒有醒過來?”
“可能就只是讓雲歌小姐吐吐水而已,至於其他的啊,根本就是……”
“哎,還說什麼如果不這樣就有生命危險。我看吶,就應該等到大夫過來的。”
“沒有想到,竟然……”
“說夠了沒有?”季雲姝忍無可忍,終還是出聲打斷了這些竊竊私語。
他們是以爲自己足夠的小聲,還是覺得她已經聾了?
衆人見季雲姝似是發了怒,便一時噤若寒蟬,誰都不敢再開腔。
這會兒他們才意識到,這位可是未來的夫人。
哪怕現在想要去討好雲歌,但云淺一直都沒有說話,其中總有些莫名的以爲在裡頭。
“不是我。”說這話的時候,季雲姝看向了雲淺。
她知道,這個男人是唯一能夠輕而易舉的將這些猜忌和懷疑都消除的人。
這是最簡單粗暴的法子,畢竟悠悠衆口的力量到底還是恐怖的,她沒有做的事情,便怎麼也不想旁人去誤會。
而且這雲歌,也根本就不是什麼善茬兒。
雲淺的目光閃爍不定,他看着季雲姝,依然還是沒有任何的言語。
見此,季雲姝微微沉吟了一番,繼續開口道,“真的不是我,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要推她的意思,我是想要去拉住她的。只是到了最後,我沒有及時的拉住。對於這我表示很抱歉,但我可以發誓,我真的沒有想要去推她。”
她這些話說的很是無辜,因爲她是真的無辜。
雲淺對這件事情還是沒有表態,只衝着那些下人吩咐了一句,“把雲歌帶回房裡,請大夫來看一看。”
“是。”下人們忙是應了一聲,然後立刻七手八腳的圍過去。
季雲姝就這樣被人毫不猶豫的給一把擠開,可沒有人想要管她,只將雲歌小心翼翼的擡走了。
至於最後的雲淺,也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擡腳打算離開。
“等等!”季雲姝喊了一句。
看見雲淺的步伐停下來之後,她咬了咬脣,將那句話又急又快的重複了一遍,“我發誓,真的不是我。”
“一切事情,等雲歌醒過來了再作定義。”雲淺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只是,大夫也來看過了,藥也喝下去過了,雲歌還是遲遲不見醒。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有人看向季雲姝的眼神,立刻就多了不一樣的東西。
季雲姝自然是察覺到了,內心不禁是一陣深深的感慨。
果然是應了那句話,‘好事不出門,壞事行千里’。
看來,她得親自去看看雲歌才行了。
畢竟她是真的很好奇,這到底得被淹的有多嚴重,纔會這麼久都醒不過來?
季雲姝頂着那個別下人鄙視的目光,問了好一會兒才找到雲歌所在的地方。
雲歌的屋內只有一個貼身侍奉的丫鬟,那丫鬟並不是庭院內的人,而是雲歌自己從外面帶進來的。
“你來做什麼?”那丫鬟一看見季雲姝進來,言語之上立刻就是警惕了起來。
季雲姝莫名的有些哭笑不得,她能理解這丫鬟的忠誠,可也實在是接受不了這樣不分青工皁白的敵意,“我能做什麼?”
“我並不知道你能做什麼,但是你別想着去害我們家小姐!”丫鬟看着季雲姝,眼眸之中盡是防範,“今天白日,若不是我不在我家小姐身邊,又哪裡會讓你欺負到?”
這暗指的,自是雲歌墜湖一事。
季雲姝聽得明白,也瞬間嚴肅了起來,“問題是我什麼都沒有做,你在又能怎麼樣?”
換而言之,就是雲歌是自己想要掉入湖中的,她拉都拉不住。
如此,哪怕是有一百個人在場,也沒有任何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