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小和尚鼻青臉腫,季雲姝氣的不輕,拽住小和尚就問,“那些人還在門口嗎?”
跑來廟裡欺負和尚,這也太過分了。
季雲姝想讓傅鴻吟幫助小和尚出氣,而傅鴻吟卻已經從小和尚手裡拿過了那封信。
信封上沒有署名,傅鴻吟不好打開,便交給慧光道:“這是佛雲寺的事,還是由大師您處理吧。”
慧光念了聲佛號,嘆着氣道:“這幾日寺內多事,原本暫留在寺內的幾位香客都已經被貧僧勸下山,如今這佛雲寺的客人,怕也只有二位和雙兒了。”
傅鴻吟看慧光這意思是讓他自己看信,便也不推諉的將信封打開了。
信封內除了裝有一封信,還有一隻銀手鐲。
“這是厲飛的鐲子,上次燈會,我親自買來送給她的。”季雲姝猛然拿過手鐲,急着說道。
傅鴻吟看了手鐲一眼,便快速將信看了一遍。
信上署名花吳奕,內容是:明日辰時西郊菜市口,你二人若是不自行前來認偷盜之罪,小爺就用手中二人的性命相抵。
此話信與不信,明日自見分曉。
傅鴻吟將信中內容和季雲姝以及慧光說了一遍,慧光臉色沉沉,低語道:“不愧是花郎逸的兒子,就連威脅人的手段,都如此的相似。”
興許是想起了自己和容雙過往也是被花郎逸如此威脅過的,慧光長嘆一口氣,唸了一句佛號,道:“花家的人貧僧還是瞭解的,你們二人還是早早下山打聽,若信中之事爲實,也好早早做出救人的打算。”
季雲姝皺眉:“厲飛那我們自然是要救的,可你這……”
她回頭看了一眼牀上昏迷不醒的容雙,眉心皺成了疙瘩。
“無礙!”慧光臉色緩和了些許,他輕聲道:“雙兒既然一時沒有性命之憂,貧僧在此想辦法就是,二位的朋友顯然是等不得了,二位……還是下山吧。”
季雲姝還想再說,傅鴻吟卻拉住了她。他對慧光道:“大師放心,花吳奕既然是花郎逸的兒子,此次我們去的也是將軍府,便是順道,也能極力爲容雙之事周旋。”
慧光感激萬分,一時不知該如何言語,只得對着季雲姝和傅鴻吟真誠的唸了一句佛號。
當天下午,季雲姝和傅鴻吟就匆匆下了山。
而當天天色將暗時,慧光正端坐於容光牀前,一道暗影忽然映在了房間的牆上。
禪房內只點了一支細長蠟燭,燭光搖曳不止,連帶着慧光身後那人的影子,也跟着晃了又晃。
“將軍,別來無恙!”慧光雙手合十於身前,手中的佛珠一顆顆划過去,緩慢而平靜。
身後那人笑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慧光大師還真是記性好,十幾年過去了,你倒是對本將軍念念不忘。”
花郎逸說着話的間隙,人已經走到牀邊。
他垂眸看着牀上的老態龍鍾、沒有半點生機,就好像已經死去了的容雙,眼底的清冷忽然變得如同燭光一般溫暖。
“不像我的雙兒,她已經不記得我了。”花郎逸像嘆息一般的說道。
禪房內一時間靜的沒有半點聲音,慧光轉動着念珠,過了片刻,他才停止了撥動念珠的動作,起身正視着朝花郎逸看了過去。
花郎逸吊眼看他,卻也只是極其輕視的看了一眼,就坐向牀邊,滿心滿眼的看向了容雙。
看到花郎逸握住了容雙的手,慧光握着佛珠的手猛然收緊,但片刻之後,他又緩緩鬆開了手。
他將雙手垂於身側,右手中的佛珠珠串再次轉動起來。
“將軍此次親自登門,必是有事讓慧光去做,既如此,將軍直接言語吧!”慧光目光溫和的看着容雙,眼底隱藏的不捨與難過,最終都融合成緩緩轉動的佛珠,以及那一聲嘆息般在心底響起的“阿彌陀佛”。
沉沉夜色中,季雲姝再次探頭朝將軍府方向看過去,然後回頭悄聲對身側的傅鴻吟道:“紅吳奕既然已經讓人在城裡貼了處決的告示,想必是真的想對厲飛和欣雨下手,我們與其等明天去菜市口劫人,還不如趁着夜色,直接將人救出來。”
“這倒是個好主意,只不過上次我們才進將軍府偷藥,現在又正值花吳奕誘我們上鉤的時候,難保將軍府會設有陷阱。”傅鴻吟看向將軍府方向的目光,微微眯縫了一下,“再者,容雙再次中毒,足以說明花郎逸已經察覺我們的動作,今晚若是再次行動,恐怕我們要對上的就不是花吳奕,而是、花郎逸。”
相比花郎逸,花吳奕的那些手段,分明可以用小兒科來比擬。
如果今晚季雲姝和傅鴻吟今夜對上的是花郎逸,風國的鎮國將軍,恐怕就沒有上次那樣的好運氣,全身而退。
季雲姝也考慮到這點。
“還是先回客棧再說,如果實在不行,明天我就直接找花郎逸要人。”傅鴻吟再次說道。
季雲姝朝傅鴻吟看了一眼,瞬間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
傅鴻吟是雲國的國師,即便在風國他的權利有所限制,花郎逸也不至於明目張膽的殺了他,除非花郎逸想引起兩國紛爭。
“雲國現在連皇帝都沒有,花郎逸又一向好戰,並且他還是一個久戰不敗的將軍,你說,他要是查到你是雲國國師,會不會以你來做順水推舟,藉機滅了雲國?”季雲姝忽然腦洞大開。
傅鴻吟笑着拍了拍她的腦袋,轉身朝將軍府相反的方向走。
季雲姝被拍的一愣,她不明白傅鴻吟這是什麼意思,只好追過去,繼續問:“你還沒說呢,我的猜測有沒有可能?”
“沒有可能。”傅鴻吟知道自己避不開這個問題,便篤定的答了一句。
季雲姝聽完答案,卻更加不明白了,但她剛要繼續追問,傅鴻吟又開了口:“我記得上次你說,將軍府還有一位正牌夫人?”
他停下來看着季雲姝。
季雲姝愣了愣,點頭確認,“是有一位大夫人,我記得容雙被困將軍府期間,還和那位大夫人起過沖突。”
“那位大夫人叫什麼?”傅鴻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