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蓮音又連忙跑了出去,沒個片刻,季雲姝就跟在蓮音身後走了進來。
“皇后娘娘,昨天民女並非自己離宮,而是被人綁了。”季雲姝一進內殿,就開門見山的直奔主題。
冉彩文給蓮音使了個眼色,待蓮音親自去門口守着了,她才招呼季雲姝站近了說話。
“綁你的人是誰?”冉彩文心裡有幾分猜測,但並不能確定。
“是花郎逸。”季雲姝將被綁,被關的經過說了一遍,然後皺着眉道:“花郎逸拿民女的朋友威脅民女與他們合作。”
冉彩文擔憂的目光中霎時閃過一抹冰鋒,她緊盯着季雲姝那張小巧而精緻的臉孔,提着心問道:“那這件事你怎麼想?”
“民女自然不會與那等小人合作。”季雲姝一臉的嫉惡如仇,“只不過眼下陛下未醒,宮中又有花郎逸佈下的眼線,我若是不假意配合他,恐怕整個宮中即將丟掉性命的就不止我一個,娘娘的行動興許也會受到限制。”
冉彩文久居後宮,自是清楚歷朝歷代叛亂者在叛亂時都會做下哪些惡行,她微微沉吟了一瞬,鄭重看向季雲姝道:“既然這件事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你就按照他們說的,與他們合作。”
季雲姝緊盯着冉彩文的雙眼,很快了然的猜測道:“難不成……娘娘這是想將計就計?”
蓮音守在門口,但凡看到有小宮女或是小太監朝這邊靠近一些,她就不動神色的安排些活,將人支開。
此刻她正安排着一個小太監將院子裡枯死的花挪去後院,一個小太監忽然一臉古怪的從門口跑了過來。
蓮音朝小太監看了一眼,皺眉呵斥道:“急急忙忙跑什麼?還能不能懂點規矩?”
跑進來的小太監原就是毓嵐宮的,他倒是不怕蓮音,即便被訓斥了,也不忘趕緊說話道:“蓮音姑姑,方纔奴才從宮門那邊回來時,無意中看到蕊芳殿的茵蘭出宮去了。”
“出宮了?”蓮音皺了皺眉,但很快又覺得宮女出宮也不是什麼大事,只要各自伺候的主子高興,什麼時候出宮,那也不會有太多忌諱。
她不滿的看了小太監一眼,重新指使人搬花盆,“茵蘭出宮便出宮唄!她那個主子一向器重她,讓她出宮辦點事,那還不是應該的。”
如此說着,蓮音忽然就想起昨晚找人的事情來,於是又看向小太監道:“你見着茵蘭出宮,可見着她在宮門口與什麼人說話沒有?”
小太監想了想,搖了搖頭道:“說話的倒是沒有,不過……奴才見那茵蘭今日似乎高興的很,一時好奇就多朝宮門外看了兩眼,好像……好像看到茵蘭是進了皇宮對面那條街上的一間鋪子。”
“鋪子?”不過節不過年的,就算再怎麼得主子賞識的奴才,也不敢自己入外面的鋪子買些什麼。
蓮音暗暗嘀咕,忽然想到了什麼,忙湊近小太監,低聲吩咐道:“想必茵蘭這會兒還沒回宮,你姑且給自己尋了理由出宮,看看茵蘭到底出去幹什麼去了。”
小太監得了吩咐,一臉喜色的應了一句,就連忙跑了出去。
蓮音盯着門口看了片刻,然後又繼續指使院子裡的太監,宮女幹活,直到季雲姝從主殿離開,她才進入主殿,將茵蘭出宮的事情告訴了冉彩文。
冉彩文一臉尋常的說道:“找人盯着也好,待會小太監回來,你就吩咐他,從今日起,他也不必時時在毓嵐宮當值,只需在蕊芳殿給本宮盯住了,本宮倒要看看,在這後宮勾結外臣的,究竟還有多少。”
宮外大街上,茵蘭剛從一家布莊鋪子裡走出來,她在鋪子門口停下,朝着街頭兩邊各打量了幾眼,這才擡腳下了臺階,朝右側的皇宮走過去。
眼看着茵蘭已經進了宮門,原本背對着身坐在茶攤角落喝着茶水的小個灰衣男子,這纔回頭朝方纔茵蘭走出來的鋪子看了兩眼,然後就丟下幾枚銅錢,離開了茶攤。
“你看清楚了,跟着茵蘭後面從鋪子裡出來的,的確是陳騫安?”冉彩文滿目厲色,指間的護甲已然扣進了肉裡。
小太監跪在地上回話道:“奴才擔心被人看見,就特意在門口的茶攤上多待了一碗茶的功夫,茵蘭出來之後,過了一碗茶的時間,陳騫安陳將軍也從布莊裡走了出來,出鋪子送陳將軍的那個男人,奴才也打聽了,此人正是這佳和布莊的老闆。”
冉彩文的臉上浮現一片死灰,她狠狠攥着手心,過了片刻纔將自己心中的怒氣壓下去。
她擡頭看向蓮音道:“你親自去太醫院一趟,將這件事告訴她,看看她如何說。”
蓮音知道這個“她”指的是季雲姝,點頭道:“奴婢這就過去。”
她將地上的小太監招呼起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院子。蓮音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一錠碎銀,猛的塞到小太監的手裡。
小太監一看碎銀,瞬間驚慌失措,“姑姑您這是幹嘛?該奴才孝敬您纔是,您這……”
蓮音呵斥住他,然後壓低着聲音吩咐道:“今夜的事情對誰也不能說起,若是走漏了風聲,我與娘娘都知道是從你這兒泄露出去的。”
小太監也是個明理的,當即笑着表態道:“姑姑放心,奴才是毓嵐宮的人,這點事還是懂的。”
“懂便好。”小太監是蓮音一手訓導栽培出來的,她自然是信的過,於是也僅僅提醒了這一句,就開始交代冉彩文囑咐的事情。
小太監聽的連連點頭,然後二話不說,出了毓嵐宮。
蓮音安排好小太監,又吩咐了毓嵐宮內的大宮女玲香,幫忙留心皇后的情況,然後她才急匆匆趕去了太醫院。
太醫院內有幾處專門留給當值太醫休息的偏房,平時都有多出來給人住的房間,季雲姝情況特殊,李遠就將院中最偏的那間房,許給了季雲姝,讓她當做在宮裡的臨時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