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鳳有些無奈的坐到馬桶上,又很無奈的說道:“你別玩我了行嗎?你在那裡能出什麼大事啊?”
徐若思說道:“這事我沒辦法插手,我們狼牙本來就是秘密介入,這次牽扯的市領導太多了,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不單是你的無憂社有麻煩,我們狼牙到時候也會有麻煩,所以這事還得你自己來處理。”
杜小鳳回答道:“知道了,地址,我馬上就來!”
徐若思將地址報給了杜小鳳,杜小鳳掛斷電話,回到客廳,對着父母編造了一個謊言,就匆匆出門去了。
其實,徐若思還是沒有說實話,這種事情她完全可以處理,由於這個楊建的身份非常特殊,凡是官員子弟,多少都會顧忌到自己的聲譽問題,所以,即使她插手,對方也會立刻擺出息事寧人的態度來。更何況,無憂社和警察局的合作關係實在太良好了,如果不是考慮到無憂社是特殊組織,估計好市民獎無憂社最少的領不少去。
可是,徐若思偏偏沒有這麼幹,因爲她實在很想看看杜小鳳再次發火的樣子,自從上一個月發生那件事後,她忽然覺得平時的杜小鳳和當時那個杜小鳳完全就好像是兩個人。平時的杜小鳳溫和、和善,很象一個好好先生。但是在當時,憤怒的杜小鳳,陰狠、邪惡,甚至帶着一些陰柔以及致命的魅力。就好像一隻色彩斑斕的毒蜘蛛,絢麗的圖案下,其實帶着致命的毒液。
現在,她似乎覺得,這個機會來了,而且,從某種形式上考量,現在D市的官場的確需要進行一次大清洗了,一次爲導火索,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無憂社要發展,要穩固,就需要得到想當的支持,而這個支持,現在只打通了一部分,還有一部分,現在是油鹽不進,很難解決。比如,這些官員。
對他們來說,無憂社始終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社團,這樣一個社團,他們不承認,更不會幫助了。現在,這個機會來了。
妥協,是需要代價的,一想到這裡,徐若思微微一笑。
很快,衝突就發生了,酒吧裡這些富家子弟根本受不了氣,再加上楊建本身就心情特別不好,所以也不知道是誰先動手給小頭目砸了一個啤酒瓶。這個小頭目的頭也算是硬,居然這麼砸下去也沒有流血,不過倒是把周圍的手下更驚動了,於是就打開了。結果,這些富家子弟哪裡是這些平時幹架成了習慣的混混的對手,還沒叫人呢,就已經被幾個混混收拾了。
這一收拾不要緊,這些平時都富家子弟的少爺小姐們,又開始求援了。有的開始打電話報警,有的開始向自己家裡訴苦。於是乎,警察局我們的張局長同志,立刻傻眼了,居然有一個市級領導幹部的子女在酒吧被打了,還有幾個來頭也不小,他立刻準備組織警力出動。可是轉頭一想,想到那個內線電話,想到現在酒吧都是無憂社在開着,想到這裡,他決定先給杜小鳳掛個電話問問情況。可是,無憂社接電話並不是杜小鳳,是徐若思,徐若思聽到張局長的問題,立刻說道:“這事你就不要參合,無憂社辦事,會讓你去處理的,你放心,事情鬧不大。”
張時新由於是下放下來鍍金的,不如當初孟衛星顧慮多,到時候他時間一到,說走就走,根本不怕得罪這些市委領導,但是得罪一個能直接撥通內線電話的人,自己可就真是拿前途在兒戲了。
於是,警察局偃旗息鼓,杜小鳳也終於到了酒吧門口。
酒吧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因爲裡面發生了打架事件,所以從裡面出來的人,過來看熱鬧的人都圍繞過來,杜小鳳幾乎想也不想,推開人羣就走了進去,而就在他推開酒吧大門的那一刻,幾個無憂社的成員就立刻迎了過來,帶他來到了一間包廂內。
原來,無憂社的小頭目被砸了酒瓶之後,爲了防止事情進一步擴大,立刻將這些人全部待到了一個大包廂裡,陳曉倩也讓幾個人保護起來,杜小鳳一到,陳曉倩眼睛一亮,正準備喊他,就看到剛纔還飛揚跋扈、打架兇狠不留手的混混,幾乎同一時間都彎腰鞠躬道:“老大!”
和杜小鳳同時進來的,依然是跟在杜小鳳身後的徐若思,徐若思的表情淡然,其實在偷偷的觀察杜小鳳。杜小鳳看到有個人躺在沙發上捂着頭哼哼,過去看了一下,發現居然是自己社團的一個小頭目,這個人他有點印象,爲人還算比較機靈,一般不會因爲衝動出事,這就說明了先動手的絕對不是無憂社。
而這些富家子弟根本就沒有想到,這樣一個普通打扮,比他們年紀還要輕的小子,居然就是老大,他們之中也有些人隱約意識到了一些不正常的地方,只是始終沒有往D市第一社團哪方面想。
杜小鳳發現這個小頭目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隨即對着照顧他的兩個小混混說道:“送他去醫院看看,別弄出腦震盪來。”
接着杜小鳳徑直來到一個沙發坐下,對着徐若思說道:“幫我聯繫執法隊,酒吧清場,今天無憂社辦事,包場費無憂社負責。”說完,杜小鳳就開始閉目養神起來。
而與此同時,幾個富家子弟的臉色終於變了,他們中間有幾個人還是隨着父母多少聽過無憂社這個D市新崛起的第一大社團的。與此同時,隔壁傳來幾個女聲:“老實點,***,再不老實信不信老孃要你好看!”
杜小鳳睜開眼,對着身後恭敬立着的幾個人問道:“怎麼回事?”
那幾個人笑嘻嘻的說:“小黑哥告訴我們,特殊情況特殊對待,他們叫了幾個丫頭片子過來,我們這大老爺們五大三粗的,不方便對付,就讓幾個小太妹拉過去解決了。”
杜小鳳嘆了口氣,手指輕輕的敲在茶几上,清脆的聲音顯得格外的讓人難受起來,彷彿是催命的鐘聲。忽然,半分鐘後,杜小鳳說道:“把那些女孩子請過來,小心點,別傷了。”
“老大放心,這就去。”不過片刻,幾個一看就不滿二十歲的女孩子,就被驅趕着進了包廂,還好這是個超大包,完全有能力也有資格包下這麼多的人,還不顯得擁擠。就在這個時候,杜小鳳忽然說道:“這事情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幾個富家子弟平日裡囂張跋扈慣了,不過被這些人收拾了一頓,現在都或坐或躺在地上蔫蔫的。一個無憂社的社員出來解釋道:“老大,事情是這樣的,我們小黑哥知道您要保那妞,所以就喝楊建商量,今天就這麼算了。小黑哥還說了,只要他楊建肯放手,今天吃喝,連女人無憂社幫他解決,可是這個小混球壓根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嘴裡噴糞,還打電話叫人。我們當時沒想到這麼多,就想幾個小孩子也翻不出天去,誰知道,他們一過來,就拿啤酒瓶給小黑哥磕了一下。咱們氣不過,所以就動手了。所以,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杜小鳳倒在沙發上,輕輕的瞧着桌子:“好……很好!動的好!”
可是此刻依然有不和諧的聲音,楊建雖然沒有被揍到很慘,但估計這些混混們大家習慣不留外傷了,捧着肚子說道:“我不管你是誰,立刻把老子放了,不然老子讓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知不知道我爸是誰?”
杜小鳳淡然一笑,結果徐若思遞上來的一張紙,隨即念道:“楊建,一九八六年年生,現就讀於市市立大學二科系,其父楊毅清,市人大代表,市人大常委。母薛雲敏,市檢察院檢察長。祖父楊國開,市委書記。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楊建忽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是惹到自己不該惹的人了,這人居然這麼清楚的說出自己的身世來,那麼就有一個極大的可能,這個人真是自己惹不起的。更何況,能笑眯眯的將他的家庭關係念出來,而且還一點都不露出點害怕的表情,這是什麼概念?
就在這個時候,杜小鳳走到楊建面前,楊建因爲被人揍的關係,所以很是委屈的窩在牆角,杜小鳳走到他的面前,將紙片丟到他面前的地上:“看看!還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嗎?”
就在這個時候,徐若思忽然說道:“執法隊來了!”
杜小鳳笑得很邪氣,這種邪氣讓人有種想要看看他,想要追隨他的那種衝動,詭異而神秘:“好,全部帶走,酒吧正常營業,所有損失由無憂社負責。”
其實酒吧根本就沒有損失,要說損失就是有一小部分人被嚇跑了。這種損失,其實是不可避免,酒吧老闆也不會愚蠢到和無憂社要這個錢,所以一行人很順利的將這麼多人浩浩蕩蕩的帶了出去。杜小鳳在出門的時候看到哈雷和狼博基尼等這麼多好車,又笑道:“不愧爲富家子弟,把他們的車鑰匙全掏出來,連車一起帶走,帶到總部再說。”
就在這個時候,依然有些發呆的可憐的陳曉倩被一個社團成員推了出來:“老大,這個怎麼辦?”
杜小鳳看了看陳曉倩,知道剛纔自己的轉變可能已經嚇倒了她,所以對着陳曉倩說道:“以後不要隨便和其他陌生的男人來這種地方,這個混蛋壓根就沒有按什麼好心。回去吧!我也算是對陳老有個交代。”
陳曉倩剛想說些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來,因爲此刻她深刻的意識到,杜小鳳和自己,真的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是的,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世界。
杜小鳳看了陳曉倩兩眼,終於上了自己的車,徐若思開車,杜小鳳在後,終於向着總部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