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門遁甲一派利用天地元氣調息修煉之法,其實在修法界中並不不算稀奇。一般修法界的所謂修煉,其實就是設法吸收天地元氣,不斷淬鍊自己肉身的過程,各門各派的修煉之法基本上都是遵循此理,但所用的方法卻是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這半夜江邊並無人跡,江面上也是漆黑一片,方楚也不用顧忌自己的舉動太過驚世駭俗。只見一團柔柔的黃光包裹住方楚的身體,便如同由他身上所散發出的熒光一般,在這黑夜之中倒似一盞明燈,很容易便能被發現。方楚的目的當然不僅僅是爲了抓住這片刻的時間修煉一番,也是要藉助這種獨門功法爲即將來到的師門援軍指引方向。
這樣又過了片刻之後,江面上忽然傳來若有若無的簫聲,聽起來似乎還極爲遙遠,但方楚卻是面帶笑意地睜開了雙眼,望向漆黑的江面。不多時一隻木製漁船便從江面上飄然而至,船頭上有一人持簫而立,在望見江邊顯眼的方楚之後,這才停下了簫聲。雙方互相以暗號指引之下,很快便在這漆黑的夜裡會合了。
那小漁船離江邊尚有七八米之遙,船頭上那人便輕輕躍起,徑直向江中跳了下去!
但他躍下之後,卻並沒有想象當中的“噗通”一聲水響,腳尖在水面上輕輕一點,便輕若無物地在江上一抹而過,彷彿腳底下踩着實地一般,幾個跨步便上到了岸邊,腳下一雙千層底布鞋甚至連鞋幫都沒有打溼。
“師父!”
方楚此事已經收了功法,恭恭敬敬地行了個跪拜之禮,原來來人竟是他的授業恩師。
“起來說話。我讓你陪着老秦的孩子出來遊歷一番,你倒是運氣不錯,居然能撞上這麼大的事情……我可是接到消息之後立刻就讓人訂機票趕過來的,怎麼樣,還來得及吧?”來人的口氣倒是顯得很輕鬆:“讓我黃國士這麼急急忙忙出門的事,這二十年來還是第一次!”
若是有修法界的人在此,聽到這人表露的身份只怕會嚇了一跳。奇門遁甲一派的總長黃國士一向深居簡出,最近十多年更是根本沒了消息,很多人都傳聞這個奇門遁甲中的第一高手恐怕已經悄然坐化了,卻不曾想他竟然還好端端地活着,而且還教出了方楚這麼一個古靈精怪的徒弟。
“來得及來得及,但如果再晚幾天,可就玄了。”方楚一邊起身一邊趕緊介紹情況:“這地方的狀況很複雜,容我慢慢給您說明。”
方楚用了接近一個鐘頭的時間,纔將自己到林家鎮之後的這段經歷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這件事中間的反覆曲折實在太多,方楚唯恐自己說得不夠明白,對於其中的一些關鍵之處都是詳加描述,特別是荊伯庸所揭示的驚人真相,更是一字不漏地轉述出來。
“關於聚寶派的事情,這個荊伯庸倒是沒說假話,我以前也曾聽說過聚寶派在修法界唯一的盟友就是淮陽荊家。不過這個荊家也是銷聲匿跡有百十來年了,想不到居然還有傳人隱藏在民間……以你所見,這個叫荊伯庸的人修爲如何?”黃國士聽完詳情之後更是覺得事情的嚴重程度超出了之前的估計,對於這個計劃的主事人荊伯庸也不得不多了幾分重視。
方楚肅容道:“我沒有跟他交過手,所以很難有一個準確的評判,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境界修爲比我高出太多,如果真的交上了手,我大概不會有什麼還擊的機會。不過既然師父你已經到了,那這個問題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你小子少拍馬屁!你師父我是這麼虛榮的人嗎?”黃國士雖說是在斥責方楚,但語氣中也有一絲掩飾不住的自得,只是這種情緒一閃即過,立刻便回到了正題上來:“不過話說回來,這裡最大的問題的確不是荊伯庸,而是很快就將要大面積爆發的陰靈。這傢伙連獛這種傳說中的妖物都能搞出來,手段的確不簡單。但他能弄出來是一回
事,能不能再弄回去就是另一回事了,他雖然告訴你可以靠陰極困仙盒控制陰靈,但我擔心的是他的修爲未必能夠駕馭住那件寶貝!”
“陰極困仙盒既然是他家傳之寶,又有操作方法在手,他應該不會冒着把自己也搭進去的風險來做這事吧?”方楚對於師父黃國士的看法卻是有些小小的疑問。
“荊伯庸告訴你的故事裡面,有一個細節和我所知的情況是不一致的。我不知道他是有意隱瞞還是掌握的消息有偏差,但這個細節對這件事情的走向可能會產生很大的影響。”黃國士不無憂慮地說道:“荊家的那位先人,當年可並不是死在各門派的圍攻之下!”
“什麼?”方楚愕然道:“那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當時林家鎮外所發生的那場離奇殺戮,消息一傳開之後就被修法界認定爲是有人故意引發了這場禍事,然後各門各派立刻遣人趕來江淮調查。這件事對有心人來說並不難查,很快就有人發現林家的大管家居然也是修法界的人,而林家鎮外的禍事便是由他一手造成。而且這位大管家當時身受極重的傷勢,已經是回天乏術了!”黃國士不無感慨地說道:“那時候有超過十個宗派的人在林家鎮見證了這位荊管家在連續昏迷三天之後,終於傷重不治!”
“這就是說並沒有修法界的人跟他動手打傷了他?那他究竟是怎麼會傷重不治的?”方楚對此不禁大感疑惑。他並不認爲荊伯庸今天向自己披露的內幕中還有什麼不盡實際的地方,事情到了眼下這一步,荊伯庸似乎也沒什麼必要再編造出一些故事來哄騙自己,那麼究竟是哪個環節上出現了偏差?
“沒人打傷那個荊管家,他所受的傷完全是咎由自取。他用陰極困仙盒召一次喚出那麼多的陰靈,真當自己是金剛不壞之身了?能在事後多撐了幾天才因爲傷勢過重而死,他已經算是很厲害了!”黃國士不無感慨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