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荊廟村之後,林家果然如當初林墨凡所宣稱的那樣,將這裡的事務全權交給了荊伯庸打理。林墨凡和他的兩個兒子只是在早上將他們送達此處之後便很快離去了,並沒有留下來參與到他們的探尋工作中去。所以當天日落後衆人在駐地碰頭彙總情況,甚至都沒有林家的人出現,而是由荊伯庸在牽頭主持。
荊廟村所在的地方,離林家鎮的確有一段不小的距離,如果每日都要往返於這兩地之間,那麼花在路途上的時間就得近半天了,這樣勢必會大大降低工作效率。所以荊伯庸便早早作出了決定,在荊廟村這邊設置了臨時駐地,以便讓衆人就近休整。而衆人開碰頭會的地方,便設在了荊廟村以前的村委會所在一棟二層小樓。
秦秀兒在最初看到這小樓門口掛着的村委會牌匾還嚇了一跳:“這個村連一百口人都湊不出來,居然還像模像樣的有村委會?還專門修這麼一棟小樓,平時能派上用場嗎?”
方楚笑道:“這村委會雖小,但也是政府機關,在國內你幾時見過有政府單位的辦公場所寒磣過?裝點門面粉飾太平什麼的,咱們國家從來就不差錢。”
秦秀兒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聽你這口氣,怎麼有點憤青的意思啊?”
“憤青不敢當,我其實也就是隨便一說而已。”方楚有些無奈地搖搖頭道:“這個國家因爲說真話的人往往會被當作異類,所以敢說真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
當天的碰頭會只有荊伯庸、玄果、方楚和秦秀兒四人蔘加,而議題主要就是這第一天下來之後各自所獲得的收穫。讓人微微感到有些意外的是,事前便被衆人所看好的玄果,居然流露出了受挫的情緒。
“這個地方的地質構造真的很奇怪,以我的夜天眼術,竟然都沒法探清地下深度超過十米的地方。”玄果頗爲沮喪地說道:“這趟差事可比我之前預計的要難多了!”
“據我所
知,如果夜天眼術在晚上施展,效力相比白天可以加強不少。我看玄果先生不妨等到天黑之後再試試看,說不定能有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荊伯庸不急不慢地安慰道。
玄果雖然臉色依然保持平靜,但眼神中稍縱即逝的詫異卻沒有逃過方楚的眼睛。從這個小小的痕跡,方楚立刻判斷出了兩件事:一、玄果的叫苦示弱只怕是有故意表現的成分在其中,而荊伯庸的“善意提醒”顯然也是有警示的意味。;二、荊伯庸對於夜天眼術的瞭解程度,應該是超乎了玄果的預料,所以纔會令得他有吃驚的反應。
玄果既然一開口就叫苦,自然沒法再指望他這邊取得多大的收穫了。荊伯庸似乎也並沒有對玄果抱以很大的希望,略略點了他兩句之後,便立刻轉向了方楚這邊:“方先生,你今天的進展如何?”
“我今天只是在荊先生所劃出的區域內到處走走看看而已,至於探尋寶藏的工作,我打算過一兩天再開始。”方楚不慌不忙地答道。
荊伯庸眉頭微微一皺道:“那不知方先生這幾天打算要做點什麼?”
“磨刀不誤砍柴工,我打算先弄清這片區域的風水地勢,再利用這裡的地氣變化規律去尋找百年之前埋下的那筆寶藏。”方楚並沒有隱瞞自己的打算,因爲他知道荊伯庸既然對於尋寶一事如此慎重,肯定要掌握參與此事每個人的動向,與其等他無休止地追問下去,倒不如自己主動說出來。
方楚這聽似有些敷衍的理由,卻並沒有受到荊伯庸的質疑。荊伯庸聽完之後反倒是點頭贊同道:“方先生果然是內行人,一來就發現了這裡的特別之處。荊廟村這地方看似平淡無奇,但這裡的地氣流轉,變幻之玄妙,卻是長三角一帶絕無僅有的。我荊家祖上將這裡選定爲本門法術傳承之地,也是看中了這裡的天地造化對於修習某些秘傳法術有着極佳的增益效果。只是方先生要弄清這片區域的風水地勢,只怕不是一兩天能夠完成的
事情。”
“我劃給方先生負責的這片區域,面積雖然不算太大……”荊伯庸一邊說,一邊指向了牆上的地圖:“不過在這片區域之內,卻是有二十七個天然形成的風水局,局局相扣,互有影響,這一連串的風水局如果能完全理清,即便是要花上十年八年的時間,也可堪稱當代的風水高人了。不是我懷疑方先生的學識,只是要在一兩天的時間裡要對這片區域的風水迷局進行整理,恐怕很難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可言。”
方楚一聽忍不住眉頭一皺,這裡的風水地勢如此複雜,倒是超乎了他目前的認識。以他今天在這裡所做的實地考察而言,自然是已經注意到了這裡有天然形成的大型風水局存在,而這種天然風水局便是造成常住在此的居民們迷失方向的主要原因。方楚認爲當初荊管家將林家的財物和本門法術相關的東西埋在這裡之後,多半還是藉助了這裡的天然風水局來掩飾痕跡,如果能弄明白這些風水局的狀況,應該可以對接下來的探寶工作起到一定的幫助作用。
但方楚今日所見,不過看出了三五個略有輪廓的風水局而已,自己尋思着有一兩天時間來進行具體的分析已經足夠,卻不曾想荊伯庸一開口竟然聲稱這裡有二十七個連環風水局,若真是如此,那以方楚目前的修爲要想解決這連串的風水謎題就的確很困難了。
荊伯庸見方楚面露難色,卻是領會錯了他的意思,笑着安慰道:“方先生不要覺得我這是有意識把難題安排給你,事實上我劃給兩位負責的區域,已經是相對比較簡單的狀況了。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我就不再向各位隱瞞了,我在這裡花了整整二十年的時間破局,到目前爲止離參透全盤也還相距甚遠。”
話說到這個份上,方楚只能暗自慶幸自己剛纔還沒有把話說得太滿,否則等到荊伯庸說明情況之後,真是有被當面打臉之嫌了。正在慶幸之際,卻見秦秀兒的目光盯着自己,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