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秀兒想了想又道:“那我看你對付起來蠻輕鬆的,是不是以前也遇到過這種東西?”
“還真沒有。”方楚搖搖頭道:“我跟你一樣,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東西。不過我以前曾經在一些資料上看到過關於‘陰葵’這種東西的介紹,而且爲此也專門請教過師父消除陰葵的法術,所以今天一遇上之後我就認出它是什麼東西了。”
“還有介紹這些東西的資料?”秦秀兒聽到這句又是興趣大起,立刻追問道:“那這資料你帶在身邊沒有,能不能讓我長長見識?”
“這種資料我怎麼會隨身攜帶?”方楚笑着應道。
“怎麼不可以?就算你說的資料是以前流傳下來的手寫本,也可以掃描到電腦裡儲存成圖片的形式,只要隨身帶着筆記本電腦,不就相當於把資料也帶在身邊了?”秦秀兒立刻給方楚科普了一下。
方楚道:“我雖然是修法者,但也不是什麼穿越而來的古代人,你說的這種辦法我當然知道,不過實際情況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有些資料是沒辦法拿掃描儀去進行掃描的。”
秦秀兒心思倒也靈敏,眼珠子一轉便接着問道:“難道你說的資料會是摩崖石刻之類的形式?”
“雖未全中,亦不遠矣。”方楚點了點頭道:“這些資料的保存形式跟你過去的認知可能會有很大的不同之處,有些資料就連我也不是想看就隨時能夠看的,還得有一定的機緣才行。如果你有這樣的機緣,以後會有機會看到的。”
“行了行了,你也不要老拿這種算命先生的口氣唬弄我,不給看就算了,不用說得那麼玄乎。”秦秀兒卻是認爲方楚的說辭只是藉口而已,並沒有立刻就相信他所說的話。
方楚笑了笑,並未就這個問題再與秦秀兒繼續討論下去,而是說起了另一個話題:“你膽子倒是蠻大的,我看你好像並沒有被陰葵嚇到。”
“與其說是被嚇到,倒不如說吃驚來得更準確。”秦秀兒並沒有因爲方楚的誇獎而自滿,很認真地說道:“我從來沒想過世界上會存在陰葵這種東西,倒也沒覺得它有什麼嚇人的地方,只是那氣味着實難聞,薰得我現在還有些難受。”
“那要不你再……”方楚剛伸手入懷,秦秀兒已經猜到他的意圖,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你那個蛇鱗收起來吧,我覺得已經好多了。”
方楚笑道:“別這麼敏感好不好?那可真是寶貝,一般人我連看都不給看的。”
“我知道我不一般,你好意我心領了,真的不用拿出
來了。”秦秀兒心有餘悸地說道。
方楚緩緩地收回了手,忽然間想起一事,便對秦秀兒叮囑道:“如果明天沒人問起,你就不要主動提及剛纔發生的事。如果有人問起,你也一推乾淨,就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
“你是說這件事最好不要讓荊伯庸和玄果知道?爲什麼?”秦秀兒好奇地追問道。
“玄果這個人來歷不明,居心叵測,現在跟我們又是競爭對手的關係,對他不可不防。至於荊伯庸嘛,這事要防備他的理由比較特殊一些。”方楚沉吟道:“荊伯庸先前說過一個情況我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我們談及到荊廟村的風水局,他說自己已經在這裡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目的就是要破解這地方的風水局。”
“嗯,我是記得他說過這樣的話……”秦秀兒忽然也醒悟過來,望着方楚道:“他如果真花了這麼多時間研究這地方的風水局,那他肯定早就發現了你說的鎮棺陰宅局,而且也應該早就知道這裡會滋生出陰葵這樣的怪物。”
“你還是把問題想得太簡單了。”方楚搖頭道:“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沒有多大的必要特地對他隱瞞。”
“那你的理由究竟是什麼?”這些秦秀兒是真的有點糊塗了。
“荊伯庸當時說這話的時候,我還並沒有什麼感覺,但後來當我注意到這個村子的佈局有問題的時候,我忽然聯想到了另一件事。”方楚緩緩地說道:“根據林家提供的資料來看,因爲這裡的自然異象很多,解放後這些年一直都沒有人在這裡居住,從上世紀八十年代纔開始逐漸有人遷居進來,真正開始形成所謂的荊廟村,已經是十年之後的事情。也就是說,從荊伯庸開始研究這個地方的時間算起,這裡才逐步形成了後來我們所知的荊廟村。”
“這又說明了什麼?”秦秀兒還是沒聽明白方楚想要表達的意圖。
“荊廟村的形成和荊伯庸開始研究這裡的風水,這兩件事所發生的時間點應該極爲接近,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巧合。”方楚稍稍猶豫了一下,又補充了一句:“還有,村子的佈局居然是鎮棺陰宅局,把這三件事聯繫到一起,我覺得其中肯定有一些荊伯庸沒有說出來的情況。”
“有陰謀?”秦秀兒下意識地接了一句。最近她已經習慣於方楚的推論中所揭示出的各種陰謀論,如果是值得讓方楚動腦子去推敲的事,那麼必定背後都會隱藏着某種陰謀。
“有陰謀。”方楚居然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而且這個陰謀恐怕不簡單。”
“本小姐就喜歡不簡單的事情,趕緊說說。”秦秀兒立刻便提起了興趣催促道。
“荊伯庸和林墨凡都表示過,這個荊廟村的所在,是荊家一脈獨門法術的傳承之地。以修法宗門而論,一般來說傳承之地都要儘量避免有太多俗世的人居住其間,這一是爲了保護宗門法術的某些秘密,避免被外人勘破門徑;二是爲這個宗派的修法者在這裡修習法術提供方便,免除不相干的人打擾;三是爲了保護好這裡的地氣格局,不至因爲世人改變自然的舉動而破壞了原有的狀況。”方楚看看秦秀兒道:“我說這三點,你能聽明白吧?”
“嗯,明白明白,你繼續說。”秦秀兒催促道。
“在荊伯庸開始研究這裡的風水格局之前,這個地方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有人居住。這點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荊管家押運財物來這裡埋藏的時候,那位荊管家既然如此大能,肯定不會犯下把財物埋在有人居住的村落外這樣的低級錯誤。林墨凡說過,當時荊管家把財物運到這裡就花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我想除了荊管家能在傳承之地超水平施展法術這個理由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裡沒有居民,不用擔心被人察覺。”方楚繼續解說道。
秦秀兒點頭道:“這裡還有一個證據能證明你的說法。荊管家在這個地方埋下財物之前,還特地叫隨行的人退到了幾裡地之外等候,那也能說明在荊管家埋藏財物的地方,也就是現在的荊廟村,方圓幾裡之內都是無人居住的。”
方楚讚道:“都學會查漏補缺了,大有進步啊!”
“你先別急着誇我,你分析這麼大一通,到底是想說明什麼問題?”秦秀兒卻沒有因爲方楚的稱讚而興奮,着急想要知道方楚遲遲沒有公佈出來的答案。
“這個地方一直都沒有居民,我想除了這裡的地氣變化本身就極爲奇特,會給長期居住在這裡的人帶來各種不適應之外,荊家的歷代傳人大概也多多少少用了一些手段維持這裡的無人區,這並不是很難辦到的事情。”方楚頓了頓道:“那麼爲什麼到了荊伯庸這一代,會開始有外來者遷到這裡定居?而且所形成的村落佈局,還是這麼一個古怪的鎮棺陰宅局?”
“爲什麼?”秦秀兒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腦子裡也是在飛速地思考方楚所提問題的答案。
“我們現在或許想不出真正的答案,但荊伯庸肯定知道。”方楚沉聲說道:“外來者的遷入,肯定已經得到了他的默許。而荊廟村的鎮棺陰宅局,很有可能就是由他佈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