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朱公子與賈公子的這些談論,除了那兩位女子還能淡定的喝着茶,其他幾人都是眼睛一亮。
雖然他們都是由京城大員府中挑選出來的,但是畢竟與朱公子和賈公子二人不同,他們都只是門客。
當初老爺們讓他們過來的時候,他們還都一臉憤憤然,老爺們也就留下一句差不多的話。
“你們如果有幸留在雍州府,將來記得老爺們的好。”
當時還以爲這些老爺們是爲了打發他們,纔給他們留點面子,說出那樣的話,現在看來情況不是那麼簡單。
他們到了雍州府之後,先在雍州城打聽一番太守府的情況,才知道他們原來不是那麼吃香。
算上他們這次,不知道是第幾波由京城派遣過來,給雍州太守千金當先生或者伴讀的人,但是這些先生們猶如朝廷出城巡視的督查使一般,來了不多久就悻悻然的回去了。
“這裡面還有其他說法嗎?這句話裡面的伴讀是誰?”其中一人急忙問道,這些都是他們不知道的事情。
“既然都這麼說起了,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其實黎太守大人也沒太當一回事,是吧,朱公子。”賈公子不確定該不該說,將話頭拋給朱公子。
“是的,賈公子,這些年雖然朝廷一直很有默契的對外隱瞞着,但是各部大員私下不知道派出多少人力物力去尋找那個伴讀人。”朱公子說道。
“聽說在建國初,編寫太武史的宇文大人曾經向太武皇帝請示,關於黎太守前半生是照實寫,還是隱去伴讀人那一段。後來太武皇帝批示,我朝開國功臣庶王文韜武略,當屬第一,哪來什麼通史伴讀人?”
朱公子繼續說道:“自那以後,朝廷大員就比較默契的將伴讀人的相關事蹟隱瞞下來。本來就不是那麼廣爲人知的事情,後來也就更不爲人知了。”
“那伴讀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會讓各位大人如此緊張,太武皇帝也如此警惕。”一位書生問道。
“兄臺此話萬萬不可再講,今日此言出自你口,並未入我等之耳。”朱公子聽到那位書生的話後,趕緊阻止。
那位書生正準備端起茶杯喝茶,聽到朱公子這麼說道,手中茶杯一個不穩,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
所謂禍從口出,不外如是。
另外一人見狀,向門外看看,鬆下一口氣,對朱、賈兩位公子說道:“伴讀人一說,到底是隻是流傳還是確有其人?”
賈公子看了看朱公子,見他沒什麼表示,於是說道:“確有此人,不過只能從書中的蛛絲馬跡中推斷。至於是男是女,年紀幾何,相貌如何都無法得知,甚至連他的名字是什麼都沒人知曉,但是確確實實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關於他的一切好像從來沒出現過,根據後來人們的推測,伴讀人很可能陪伴黎太守一段時間,但是黎府下上都對這個人沒有印象,甚至黎太守本人都記不起,哪怕一點點關於伴讀人的事情。”
“那麼他人是怎麼推測出有這麼一個伴讀人呢?”剛纔那個掉了茶杯的書生小心翼翼的問道。
“史書中,還有黎太守後來被發現手札中,根據零星的記載拼湊出了這麼一個伴讀人。”
“確有此人?”這時,那兩個一直很安靜的女子中一人問道。
“確有此人!”另一個女子答道。
“同一人?”第一個說話的女子又問道。
“同一人!”另一個再次回答道。
然後她們就再也沒說話,對着茶杯發呆。
其他幾個書生聽到她們的一問一答,起初莫名其妙。
細細回味,都是驚訝不已,然後露出一臉原來如此的模樣。這時,他們才發現,跟那兩位女子並不熟悉,也不知道她們從何而來。
一陣小插曲之後,書生們繼續他們的話題。
“史書上面怎麼記載的?”一個書生問道,他們迫切想知道關於這個神秘的伴讀人的事情,這些有助於他們日後的仕途。
“前朝史書有關這方面的記載都被皇室嚴密收藏,只在當時沒有立國的時候有人看到過。具體怎麼記載的,也沒人清楚,流傳最廣的是,這個伴讀人從有史書記載開始,一直隱隱約約出現過,以前都稱他爲通史者。這個人具體做了什麼,出現在哪些地方,用過什麼名字,都無從可知。”
“既然如此,那麼怎麼許多人一直堅信他的存在呢?”
“撐船人堅信他的存在!”朱公子又說道。
“撐船人?”兩個書生疑惑的道。
“撐船人?!”更多人驚訝的叫了起來。
“撐船人的存在也是沒有根據的,但是更多人相信他也是存在的,並且與伴讀人一樣,在有史書記載的時候他就存在。”朱公子解釋到,顯然有兩個書生是不知道撐船人的。
“伴讀人這個說法,還是在太武大帝開國的前十年,有人在一片戰亂之地撿到了黎太守的私人手札,看到其中記載,記過推敲才知道有那麼一個人。”賈公子補充道。
“撿到手札那個人,爲了向太武大帝邀功,說黎太守勾結外人,欲對太武大帝不利。其實不然,當時黎太守功高蓋主,嫉妒眼紅他的人不在少數,但是太武大帝用人不疑,有寬廣的胸懷,沒有相信那人的讒言,但是並且將手札還給了黎太守。同時警告那個撿到手札的人這件事不可外泄。”
“後來那人見邀功不成,必有後禍,並且太武對他肯定心存芥蒂,故而帶着秘密投奔前朝。但是路上失蹤了,這十多年都沒在出現過。”
“手札上面寫的什麼,當時沒有知道,後來黎太守爲了避嫌,將手札公開了一部分,人們才知道手札記載的內容。”
“但是黎太守說那時閒來無事隨手記載之事,不然何以從未提及那個人名字,是因爲自己也不記得夢中那個名字,連這些事自己都記不得何時發生過。”
賈公子說完這些後,喝了一口茶,看向大家:“這些都是朝廷各位大員之間流傳的故事,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手札上面到底記載着什麼呢?”一書生見他喝完茶,急衝衝的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我父親沒有跟我說過,並且告誡我知道越少越好。”賈公子說道。
這時朱公子,搖了搖扇子道:“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點,也是一句話,我爺爺當年是太武最信任謀臣之一,見到過那個撿到手札來邀功的人。有次我爺爺喝醉了酒,跟我講故事時候,無不傷感,說自己年事已高,不知道還能活多久,今生怕是沒有機會見到伴讀人了,然後很黯然的說了一句‘雍州風起,公子留步。公子你當時到底留步了沒有?’”
“後來我問我爺爺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他一口否認說過這樣的話,並且告誡我從來沒聽到過這樣的話,我想手札中應該就是這句話才讓那個邀功者去誣陷黎太守吧。”
當朱公子說完,幾位書生都陷入沉默。
在座的兩位女子也是繼續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