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見了,信來了,不用想沈玉嘉都知道,這信紙裡寫的是什麼。
“沈哥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帶公主出去,也不會讓那些人得手的。”蘇玲瓏歉疚道。
沈玉嘉擺擺手,事已至此,他還能說什麼,看了一會兒信後,這裡面的記載,和他猜想的差不多,無非都是一些,人在我手裡,要想救回你的老婆孩子,就老實點配合我們!
這信沒有表明誰寫的,可不代表沈玉嘉就不知道,現在他有十成的肯定,絕對是汪家做的。
以汪家在天水的人脈權力,要抓一個人簡直是輕而易舉,雖然雍州是算是沈家的,可這心窩裡,還有根刺,那別是汪家。
汪家算是半個皇親國戚,沈傅動了,可就是謀反了,所以只能一直留着他們的性命,可現在,天下都亂了,沈玉嘉還管這些幹什麼?
當即,沈玉嘉就和陶大、顏向榮,帶領十多個家丁一同衝去衙門,可到了衙門後,讓他們傻眼了,衙門別洗了,可不同以往的是,以前用的是水洗,現在用的可是血洗!
朗朗晴空之下,偌大的天水衙門被血洗一空,斷碎的殺威棒,缺口布滿的短刀,染紅的大堂,倒在地上衙役們的屍體,三十多具,居然在短短半個時辰內,被屠一空!
“汪倫呢?汪倫在不在?”
“在!”
沈玉嘉剛說完,陶大就一腳踢了一具屍體過來,沈玉嘉只是看了一眼,便深吸了一口氣。
這果然就是汪倫!沈玉嘉見過他一次,而且還是在去年的這一天,那時,他才穿越不久,好奇這古代端午節的熱鬧,就跑出來看看,結果就和汪倫碰着了。
這誰幹的?堂堂府尹大人,居然被殺死在衙門裡,這些歹徒,未免太猖狂了吧!
沈玉嘉正在思索間,突然,蘇玲瓏從血地上拿起一個髮簪,驚叫着跑到了沈玉嘉面前,遞給他叫道:“這不是公主的髮簪嗎!”
朝夕相對的小老婆戴什麼,沈玉嘉會不知道嗎,看到這個髮簪,他頓時就明白過來,完了!事請變化太快了,這汪倫應該是綁架了公主,想要威脅自己,可是,卻被另一夥人給收拾了,至於收拾他們的人,是梁州潛入的?還是西蒙軍,這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不僅沈玉嘉意識到,天下亂了,很多人都清楚,現在恐怕距離羣雄並起的年代,不遠了!
陶大拿着酒葫蘆,喝了一口後,淡笑道:“手法不錯,可惜,做得不乾淨,我先走一步,你們回去吧。”
聽到這話,沈玉嘉微微一震,他正要轉身開口詢問,陶大是否知道劫持飛燕的人逃離的方向,可是這一望過去,陶大居然沒影了。
這來無影去無蹤的速度,讓身爲小高手的顏向榮震驚無比,就連他都看不出來,何況是其他人呢。
“向榮,到雍城通知我娘,其他人也別回府了,都散去躲藏起來,等風平浪靜了在回來。”
這衙門都被屠殺一空,沈玉嘉感覺自己那個小院,在沒有了陶大後,還有安全可言嗎?
衆人領命各自離開了,蘇玲瓏告訴他自己要英家找鳳元娘後,還把一個小袋子交給沈玉嘉,這才急匆匆的離開。
沈玉嘉打開小袋子,發現裡面裝的是一些儀容的玩意,他也不奇怪,以前蘇玲瓏就經常玩弄這些東西,想從季苑偷跑出去,可惜一直沒用上。
貼了一條小鬍子,沈玉嘉把髮髻解開,系成一個馬尾辮,這才離開了衙門,騎馬一路向着秦嶺鎮跑去。
天水的龍舟賽事,還在進行,整個天水八成的百姓,都聚集到了籍河,所以就算衙門被屠,一時間也是無人知曉。
當沈玉嘉回到沈記大雜院後,日頭已經落了,而今天因爲是端午,大雜院許多人都早早回去了,不過距離大雜院極進的一些人,還留了下來,而且都是一羣愛槍之人,這些人裡鐵匠居多,王、範兩位師傅也在裡面,他們正在想辦法改進火槍。
沈玉嘉一來,直接把衆人召集起來,讓人拿來紙筆,便開始畫圖。
不到片刻功夫,衆人才明白,二公子這是要幹什麼了!
沈記做的火槍,威力雖然不錯,射程也有三百步左右了,但是填充火藥十分麻煩,唯一的辦法,就是做子彈,這個看似困難,實則也特別簡單,還不都是用火藥作爲推動力,只是個體精緻一些,況且,沈玉嘉要做的,也不是那些真正的子彈,就算他想做,現在的技術也做不了,就算研究個一年半載造出來了,可批量生產就是一個問題了。
沒有三五年時間,這子彈就別想了,現在沈玉嘉要的是快,一種簡單而快捷的火藥子彈。
得知了二公子要做什麼後,衆人是齊齊一驚,現在他們做的火槍,在二公子的解釋下,是什麼燧發槍,用燧石滑動摩擦,出現的火花接觸到火藥,最後把小鐵珠打出去,這威力,當初着實把他們嚇壞了。
現在,他們填充到火藥池裡的,都是散裝的火藥,可二公子突然要求把這些火藥,做凝固了,變成一塊塊的放到槍管裡,這的確能節省時間,可如果有東西包裹了火藥,燧石摩擦的火花這還能點燃嗎?
“用引火線。”
突然,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叫了一聲。
衆人齊齊望過去,發現是火藥房的管事,雷老頭,沈玉嘉不由疑惑道:“這引線能被火星點燃嗎?”
雖然沈玉嘉是現代人,可是有許多東西,還是有些不明白,在他的認知裡,引線都是用打火機,或則香啊,煙啊點燃的,還從未用火星去點過。
“二公子這不是廢話嗎,火石敲出的火星,都能把稻草燒起大火,何況是引火線呢,我看啊,這事情也不難,用紙把火藥和彈珠包好,在接一根引火線,不就可以了,我一二三就給你做出來,你們啊,就想辦法,怎麼把引火線從槍管里弄出來,不然也點不着啊。”
聽到雷師傅的話,沈玉嘉豁然開朗,他點點頭,就吩咐雷師傅快點去做幾個子彈出來,自己則是和鐵匠們商討改裝的問題。
半個時辰不到,雷師傅就拿來了十個紙包的子彈,並且還告訴沈玉嘉,紙包的太軟,他用了一些石灰固定,不知道會不會妨礙鐵珠的射擊。
沈玉嘉不得不佩服這些人啊,還知道軟了容易破,放在身上會變形,特意用些石灰來固定,如此一來,就有些像炮竹了,只是那引線不在頭,而在尾端,並且只用一層薄紙。
至於如何把這炮竹彈裝進槍管裡,這可難不了沈玉嘉,他可是清楚,有一種槍名爲“三八大蓋”把這槍上子彈的原理搬過來,好了,啥事都解決了。
打鐵房再次忙活了起來,沈玉嘉雖然心繫龐飛燕,可是隻能祈求陶大大神功蓋世,能找到飛燕的下落,並且把她完完整整的帶回來,自己就給他立牌坊,修廟供起來,尊稱陶大神。
秦嶺沈記大雜院裡,又開始忙活了,而距離秦嶺鎮百里外,沈府曾經的第一暗衛,半退休的老閒人陶大,此刻正站在一處山頭上,居高臨下的望着山窩裡,一座爆發熊熊大火的山村。
這裡距離天水城不足二十里,這是一個荒村,十多年前就已經沒有人居住了,而如今,突然就燒起熊熊大火,不是人乾的,難道還是雷劈的不成?
陶大冷冷一笑,彷彿是在自言自語道:“專門給老夫留了線索,把老夫引過來暖身子,你們的法子不錯啊。”
“你想怎樣?”
突然,一個聲音從陶大身旁傳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發音的男子此刻一隻手臂不翼而飛,他面色慘白如紙,驚恐的望着眼前的老者,身體不自覺的一步步向後退。
“老夫想問你,我家二少夫人去哪了?你會說嗎!”
陶大說着,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朝着男子身旁幾個同樣傷勢過重,缺胳膊斷腿的男子又道:“你們呢?會說嗎?”
“你殺了我們吧!”這幾人同時開口怒道。
陶大目光一寒,突然欺身靠近,伸手快速抓住一名男子,這男子正要反擊,可剛剛擡起的手臂,立即就被陶大另一隻手抓住,陶大手掌如爪,看似輕描淡寫的在男子胳膊肘上,輕輕一捏,頓時,伴隨一聲“嘎嗒”男子就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
陶大雙手突然就在男子身上快速掐捏起來,每次碰觸到男子身體,他都慘叫一聲,僅僅是三個深呼吸的時間,男子渾身就像散架一般,如一灘爛泥似的,軟到在了地上。
陶大這才停手,一邊活動着十根指頭,一邊朝着剩下的四人道:“想說了嗎?”
“士可殺不可辱,大家一起上,結果了這老傢伙。”
四名缺胳膊斷腿的傢伙,奮起反擊,可是,他們四肢健全時,都被陶大弄成這樣,而如今,更是螳臂當車,被陶大三拳兩腳撂倒在地,爬都爬不起來了。
“嗯,你說什麼?”
剛剛把這些人撂倒後,陶大突然扭頭看着被他卸掉全身各處關節骨的傢伙,他跑了過去,蹲下來扶着男子的腦袋,就湊到了他耳朵旁。
陶大一邊聽着男子的話,一邊盯着其餘四名奄奄一息的男子,瞧見了他們又驚又怒的目光後,自己也驚道:“什麼,往西北邊跑了?”
陶大此言一出,立即就看到,那四名男子齊齊呼出一口氣,他頓時又驚道:“不對,是南邊?”
這話一說出來,那四人臉色頓時一僵,再次變得又驚又怒起來,甚至能開口的,還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怒吼大罵那名同伴出賣他們。
瞧見這一幕,陶大笑了,而看到陶大詭異的笑容,這四人彷彿纔回過神來一般,那激動的心情,比之剛纔還要火爆,一邊口噴鮮血,一邊大罵陶大的無恥。
“唉吆,這無論是西北,還是南邊,我這把老骨頭,是跑不動咯。”
說着,陶大一把擰斷了男子的脖頸,而後走向最後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