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一個敵軍看到儒雅中年被沈玉嘉一劍刺死後,是悲痛欲絕啊,他高舉戰刀,大吼道:“兄弟們,拼了!”
“殺!”
“愚蠢至極!”
見敵軍還想硬拼,沈玉嘉目光一冷道。
剩下的敵軍數量,足有七百多人,而汴梁守軍的人數,也差不多,根本佔不到優勢,然而在衝亂敵軍,刺死儒雅中年後,沈玉嘉立即退出戰場,開始下達迎敵命令。
很快,守軍便有組織有紀律的分成一股股,盾刀護弓弩,戰騎如洪荒巨獸,向着敵軍聚集多的地方碾壓而去,如此一來,敵軍很快便被瓦解,毫無秩序的胡亂瞎砍一通,到最後,居然都不知道敵我雙方情況,連同自己人也被砍死倒下。
這場仗,來得突然,去得也快,敵軍還沒站穩腳跟,就被沈玉嘉率領將士將其土崩瓦解了,前後加起來,也不過半個時辰。
“這一次多虧了先生趕到,否則東門必然失守啊!”歐建業捂着受傷的手臂,走到沈玉嘉面前慚愧道。
“將軍莫要自責,敵軍這是預謀已久的,人無完人,總有中招的時候。”沈玉嘉苦笑道。
“咳,這一次死了兩百弟兄,傷了六百,我們兵力本來就少了,經過這一戰,日後守護汴梁,則更加困難了。”歐建業一嘆道。
“敵軍死亡上千,我軍這些傷亡已經是極爲難得了。”沈玉嘉看了一眼痛哼連連的傷兵,不由嘆了口氣道。
“不好了!”
就在兩人爲傷亡士兵感到痛惜時,忽然城樓上一個哨兵急急衝了下來,稟報道:“東門十里外,塵飛漫天,出現數以千計的人影,恐怕是敵軍的增援趕來了!”
“什麼!”
歐建業聞言大驚失色,這時他才注意城門還沒有關起來,便趕緊叫道:“快清理門口屍體,關上城門,否則敵軍的支援一來,可就完了。”
沈玉嘉也沒想到敵軍來的這般快,若不是他冒險硬闖,攪亂敵軍,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但是聽到了歐建業的話,沈玉嘉掃了一眼城門後,忽然雙眉一挑,一手擋在了歐建業面前,說道:“不可!”
“啥?”歐建業聞言一呆。
“不要關城門!”沈玉嘉再次說道。
“先生這是爲何?不關城門,難道要送東門給敵軍嗎!”歐建業驚怒道。
“不,當然不能將東門交給敵軍。”
沈玉嘉說出了一句讓歐建業更加難以理解的話後,朝着身邊的將士道:“準備安排三四百人,喬裝稱方纔敵軍的衣着,而後把那些沒少的糧車繼續堆在路口,隨後……。”
快速說完,看到四周的將領都似傻了一般,愣愣的看着他,沈玉嘉搖頭一笑,道:“快點吧,我們要上演這齣戲,可是要耗費許多時間準備的!”
“哦哦哦……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照先生的話去做啊!”歐建業總算是明白沈玉嘉的用意了,他萬萬沒想到,這仗居然還能這樣打!
不過如此意外的情況,自己無法料到,顯然敵軍也不可能洞察了,如此一來,嘿嘿!
想到剛纔徐先生的安排,歐建業居然很是猥瑣的笑了起來,心中連連暗道:“太壞了,先生真是太壞了!簡直是到了無恥的地步啊!不過……嘿嘿……我喜歡!!”
……
……
趙圖,乃是趙慎親弟,這一次他屯兵兩千,躲藏在陳留附近,就是受了軍師寧醜的安排,準備偷襲放鬆警惕的汴梁。
本來,趙圖認爲此計纔不可能,畢竟他們的兵力太少了,要想攻陷汴梁一處城門,並且要防守一兩天,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請。
當然,這不可能不是因爲他沒能力守住,而是因爲他根本拿不下城門,又如何如守啊。
然而,昨天收到消息,躲藏在汴梁城外的破船堆裡的上千精銳,似乎想到了破門之策,並且還付之行動了,而今天他率領了將士在城外三十里等候,終於,探子來報,城門攻破了!
聽到這消息,趙圖是興奮無比啊,當即便率領將士,狂奔向汴梁東門,如今半個時辰過來,他們便跑出了二十里路,可見起速度之快,連趙圖都不由佩服自己起來。
要瞧城門遙遙在望,趙圖更加的拼命催趕將士,快步行軍,誰若是敢耽擱片刻,便人頭落地。
在這等嚇唬中,將士自然不敢怠慢,只能頂着奔跑半個時辰的疲憊身體,繼續咬牙挺住。
近了,汴梁東門十分近了,汴河幾乎都到了腳邊,而城門還是大大敞開着,在地面兩邊,還堆積了許多屍體,這些屍體有身穿樑國軍服的將士,也有他們那些普通着裝的精銳,而城裡還傳來廝殺聲,可見戰事還未平定。
趙圖興奮的一聲大喊:“殺!奪下東門!”
“衝啊!”
見到東門大開,趙家的將士也興奮了,不顧疲憊的身體,直接一股衝過虹橋,直接殺入城中。
這一入城,趙圖便看到十幾輛燒的黑漆漆的糧車擋在路中間,而糧車前,還有身穿普通服飾的趙家精銳,正在朝着街道那一頭射箭,並且兩邊房屋上,也有許多人戰作一團,整個局面雖然被趙家人控制,但是不難看出,這些趙家精銳還在苦苦支撐,似乎極有可能被攻破一般。
“兄弟們放心,老子來了!”趙圖哈哈大笑道。
“啊……是大人,大人來咯!”上百個躲藏在糧車前的弓弩手回頭看到趙圖等人後,便興奮的高呼道。
“大人,我們大哥被敵軍引入街道里了,現在情況危急,求大人快去解救吧!”這說話的青年,長得很是白淨,容貌俊俏,卻沒有半分瀟灑,反而多了兩分胭脂味,似乎只要稍微喬裝一番,十有八九便是一個師巫行首了!
趙圖一聽,倒是沒在意對方的容貌,而是目光躍過糧車,往街道那頭一掃,便看到有幾股小戰團打得不可開交,其中隱約可見幾個打扮稱商人的男子,正在苦苦迎敵,並且一步步向他們退來。
“樑賊休猖狂,我趙圖來也!”
趙圖一聲冷喝,便讓人推開糧車,先一步率領三百騎兵衝進街道。
與此同時,後方涌來的趙家步兵,也分散而開,想要去協助正在劈殺的同伴。
然而,就在趙圖等人眼看衝到街道盡頭時,突然間,那幫還在對砍的敵我雙方,居然齊齊一停手,剎時間便四處逃竄,緊接着,一重重木柵欄便被人拉了出來,擋在了街道另一頭,而在木欄後方,眨眼間便出現一批弓弩手。
“什麼!”
看到這一幕,趙圖呆了呆,就在這時,兩邊屋頂同時出現一排排人影,手持弓弩對準了下面衆人。
“啊!”
趙圖大驚失色,這時候他總算是明白了什麼,知道中計了!
“可惡!快撤!”
趙圖驚駭交加,然而等他一回頭,驚發現那剛纔推開的糧車,居然有被人推回了原地,成爲一道屏障,將他們這些騎兵的退路徹底給擋住了。
幾乎就在趙圖被困之時,四周,那些本想加入戰團的趙家步兵,幾乎都面臨了同樣的處境,本來看似打得不可開交的兩邊人馬,見他們衝來後,突然調轉槍頭,一起朝着他們殺了。
這一下,這批趙家的將士可傻了眼了,明明前面還是自己的同伴,可爲何,突然就向自己殺來了呢?
趙圖大怒道:“樑賊狗計,氣煞我也,衆將士隨我殺出城門!”
“上門便是客,諸位何不留在喝杯茶,急着離開作甚啊!”
突然間,那個之前朝着趙圖說話的俊俏青年,直接站在糧車上,朝着趙圖等人笑道。
隨着他的話說完,城門道口中,之前還是如屍體一般的兩邊人,突然一個個站起來,火急火燎的將車門給關了。
“什麼!”
看到城門被關了,趙圖是氣得幾乎噴血啊。
“趙家賊子,還不速速扔下兵器,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歐建業站在一處屋頂上,俯視下方的趙圖冷喝道。
“我……”
趙圖正要大怒開口,突然,歐建業身邊一個青年手擡一把精緻小弩,朝着他身邊一名將士射出一箭,下一刻,將士慘叫一聲,從馬背上摔落。
看到這一幕,趙圖的心剎時間是涼了半截,口中本來想說的氣話,最終也只變成了“我……想喝杯茶了!”
……
……
康宏遠狼狽的衝在大軍前方,但其實只要看清楚,便知道,他不是衝,而是逃!
在康宏遠大軍的後方,趙家堡的大軍如洪水猛獸般,撲涌而來,將那些跑得慢的將士,一口口吞沒。
這趙家堡突然殺回頭,是康宏遠始料未及的,昨天明明對方還急着往洛陽趕,可今兒個一大早,竟然就出現在他們的軍營面前了。
無奈之下,康宏遠只能捨棄軍營的物質,先一步往回路逃去。
趙穆目無表情,縱馬衝在康宏遠身旁,似乎對身後的大軍毫無懼怕之色。
如此看來,他與康宏遠便出現了鮮明對比,一個狼狽不堪,一個神色冷峻,就連逃,也逃的面不改色,瀟灑無比,讓其餘人看到了,不由一陣愕然,暗道這趙穆,莫非真是鐵面無情?無論什麼情況,也不可能改變他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