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姐姐,平時喜歡吃什麼東西?”
“蘇姐姐,有什麼討厭的嗎?”
“蘇姐姐,你一定喜歡詩集吧!”
“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姐姐是隨董員外來的,與董員外家難道是親戚?”
“喜歡什麼顏色呢?還有啊,最近豫州事請多,有沒有考慮回荊州啊?”
尚悅兒,就像是一個好奇寶寶,什麼都問,而且問了以後,還實記載起來,若不是沈玉嘉瞎掰的功夫自成一派,也算頂尖的了,恐怕在尚悅兒的刨根問底下,徹底的暴露出來了。
在最後一個問題,詢問蘇楠理想中的男人是什麼樣後,尚悅兒才一臉滿足的合起冊子,興奮的打起小算盤來。
沈玉嘉看到她這副神態,不由眉梢一挑,低聲溫和道:“待會兒別忘了我的那份,應該不下五成吧!”
“什麼?”
尚悅兒先是一呆,而後便明白過來,小嘴頓時一撅,一臉沮喪道:“好啦,知道啦!”
四周的姑娘小姐們,都是笑着看這兩女,雖然有一個是男人,但她們不知道的情況下,自然就當是兩個鬼靈精的女人。
“悅兒這一次遇到對手了吧!”一個年紀較大的女子笑看尚悅兒道,她雖然年長,不過只是在這裡面,沈玉嘉看她的年紀,也就和自己差不多,二十三四,不過這放在一個古代的未嫁女子身上,那可太老了,而她姿容雖然沒有妝後的沈玉嘉這般妖孽,但一股子成熟的韻味,哪是尚悅兒這種青澀的小丫頭能比的。
“佟姐姐,你就知道笑話人家,快快,把你的興趣也告訴我唄。”尚悅兒嘿嘿一笑,便湊到成熟女子身邊發嗲起來。
“你這丫頭,我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佟姓女子伸指一點尚悅兒光潔的小額頭沒好氣道。
“好啦好啦,不說就不說嘛,真小氣。”尚悅兒見佟姓女子不會理她,便說了一句“我出去一下。”隨後便跑沒影了,十有八九,是到對面賣情報了。
沈玉嘉正在思考待會兒的計謀還有什麼漏洞,不知不覺間,便聽到對面男子敞廳裡,傳出陣陣驚呼,頓時就把其它敞廳的男女目光吸引了過去。
“妙啊,真是妙啊!”一個風度翩翩,身着白衣,儒生打扮的公子,正拿着一張白紙,不斷的搖頭晃頭感嘆着。
“鄭公子,何事惹得您這般失言啊?”
身邊幾個公子都是驚異的望過來,不明白這鄭鴻飛究竟是怎麼了?莫非得到了對面某位絕麗佳人的情報,便看上對方了?這明顯有些不可能吧,對面可是薄紗遮亭,朦朦朧朧,只要是個身段不錯的,任誰看了,那都是會想入非非的,可是他們都非尋常男子,這種場面也參加了不下十次,深知不見真人,不驚言,否則變會鬧笑話啊!
鄭鴻飛與這些公子哥不同,他雖然是商販之子,然而他自小不喜從商,而嚮往那官場權力,故此讀書久了,還喜歡上了美詩絕詞,而他剛纔,聽到有人過來販賣對面佳麗的情報,本來是不想買的,但聽對方竟有才女出詩句,好奇之下,便讓隨從過去,花了十兩銀子,就弄來這一張紙。
鄭鴻飛雖然不在乎錢,但他不會傻到胡亂花錢,一聽說,十兩銀子只是一張紙,當即便怒哼一聲,想過去質問那個販賣情報的丫鬟,一張紙就買十兩銀子,虧你家小姐能做出來,但是當他一掃手中薄紙上的幾個字後,不由渾身一陣,呆愣當場,嚇得他的隨從還以爲,這一次公子要發怒了,他雖然也感覺,十兩銀子一張紙,絕對是天價中的天價了,可是在場的,誰不是腰纏萬貫,尤其會在乎這些,若是問了價,而不買,那他家公子真要鬧笑話了。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神來之筆,真是千古絕唱啊!好,太好了!”
鄭鴻飛可不管隨便幾個公子哥,當即便看着買情報的丫鬟,問道:“可還有這位蘇楠小姐的情報?”
“有,但是每一張,都要十兩,公子……”
因爲尚悅兒也算是來鄉親的女子,不到真正該見面時,那是絕不能露臉的,故此只能託貼身丫鬟來販賣情報了。
這丫鬟跟了尚悅兒久了,頗爲精通買賣之術,一見對方來了興趣,便坐地起價,其實啊,除了這一張記載了“鵲橋仙”詩句的紙值個十兩外,其餘的都是三五兩便可以買到了,畢竟,這裡佳麗中,不乏美女,可要真正懂詩懂詞的,恐怕也只有寥寥幾人罷了。
物以稀爲貴啊,就算聽了蘇楠口稱不是她做的,尚悅兒還是要把這個價給拉上去!就算被人識破了,她也可以口稱自己不懂詩詞,況且紙張裡已經寫有了“秦觀”之名,只是在詩句與“蘇楠”兩字上面,而且很小很小罷了!
這丫鬟的話還沒說完,鄭鴻飛便立即一擺手,這個舉動讓丫鬟微微一驚,心想自己坐地起價,怕是惹來人家的不滿了吧!
可是,她還未成來得急提心吊膽呢,便聽到鄭鴻飛擺手說道:“全要了。”
“什麼?”丫鬟似乎沒聽清楚。
“我說,凡事蘇楠小姐的情報,本公子全要了!”
“啊……”
這一下,丫鬟是聽清楚了,但是震驚的,可不止她一人了,連同四周好奇的公子哥們,也是驚愕的望着鄭鴻飛,想不通,這個平日裡,刻度要求自己勤儉,想要在未來做一個清廉好官的鄭秀才,今兒個是咋了?腦袋被驢踢了?
“呃……有有有,公子稍等,奴婢這就給您挑出來。”丫鬟頓時醒悟,慌忙的從一打厚厚的紙張中,挑選出蘇楠的情報來。
鄭鴻飛還從來沒有感覺過時間過的如此慢,以至於他都想直接把丫鬟手中的紙張奪過來自己挑選了。
正在他感覺漫長無比的等待中,忽然,身後一聲輕咳,把四周的公子哥目光全吸引了過去,但唯有鄭鴻飛是一眨不眨的盯着丫鬟手中的紙張。
“咳!”咳嗽聲再次響起,鄭鴻飛還是不爲所動,這咳嗽之人似乎有些不悅了,壓低聲音喝道:“鴻飛!”
“啊?”
鄭鴻飛微微一呆,感覺這聲音無比熟悉,腦海中尋思片刻,便想到,這不是父親的聲音嗎!
鄭鴻飛這纔回過頭,便看到三個中年男子站在他身後,他趕緊拱手施禮道:“爹!您怎麼來了?”
“還不是你大驚小怪的,吵到了陳大人,這裡究竟發生什麼事了?爲何如此喧譁?”鄭成瞪了兒子一眼才問道。
“啊,陳大人也在……”
鄭鴻飛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到了鄭成身後的另一個三縷短鬚的儒雅中年後,不由一驚,立即朝着他施禮,這纔看着父親道:“或許這一次,孩兒是來對了!”
“什麼意思?”幾個中年男人和那些公子哥都是疑惑的相望一陣,最後都看着鄭鴻飛,以詢問的目光盯着他良久,才聽其咳嗽一聲,有些尷尬的道:“失言失言,不過我想陳大人應該懂的!”
鄭鴻飛此話更加讓人摸不着頭腦了,但等他有些不捨的將一張紙遞給陳大人後,只見陳大人疑惑的接過,目光望紙上一掃,不由驚“咦”了一聲,低語道:“秒!果真是妙不可言啊!”
“何止妙不可言,簡直是神來之筆,千古絕唱啊!”鄭鴻飛在一旁附和道。
正在衆人被這一大一小的品頭論足,弄的好奇無比時,身後那丫鬟的聲音這才傳來。
“挑好了,這些都是蘇楠小姐的情報,公子真的全要?”
“全要,當然是全要了,鄭三,快付銀子。”鄭鴻飛掃了一眼隨從道。
隨從趕緊掏出銀票,看着一下子,就花掉了三張百兩銀票,連最熟悉鄭鴻飛的鄭成,都是一臉震驚,暗道兒子今兒個是咋了,平日裡給錢他花他不要,一年就拿一百兩,而其他商販之子,恐怕一天也有這個數了,這讓老鄭是滿懷欣慰啊,感嘆生了一個好兒子,而現在,竟然一下子用掉三百兩,這還是自己那個勤儉的兒子嗎?
在衆人的驚奇之下,鄭鴻飛興奮的拿着厚厚一疊“蘇楠”情報,回到了桌位上,看似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彷彿對這些公子老爺的目光,完全給無視了。
“這究竟……”
鄭成正待詢問,身旁的陳大人伸手攔住了他,搖搖頭,解釋道:“恐怕,對面是有一位讓令兒看上的小姐了!”
“啊!這是哪家的小姐?”鄭成聞言一呆,而後便想到剛纔兒子的那番話,這才驚呼道。
“不知,此女名爲蘇楠,而今天來的商人中,也沒有姓蘇的,或許是哪家的親戚吧。”
陳大人說到這,一抹鬍鬚,微微一笑又道:“不過,此女所念這詩,的確是絕代佳句,嗯!秦觀,此人從未聽聞過,卻能做出此等佳句,顯然不是泛泛之輩,但是這就讓人奇怪了……”
“奇怪什麼了?陳大人你倒是說啊!”四周人都好奇的看向他。
陳大人想了片刻,才說道:“我觀詩集不下三百餘本,又以名人居多,能做出‘鵲橋仙’這等絕品詩詞之人,豈會毫無名聲,所以本官猜測,這或許是人家蘇楠小姐,不在乎虛名,而杜撰的一個人物吧!”
要是沈玉嘉聽到這話,恐怕想死的心都有了,這哪是什麼杜撰啊,要是讓老秦復甦,非得掐死他不可!大罵我這個蘇楠,纔是杜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