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很急!”楚苓君笑看沈玉嘉道。
“你這不是廢話嗎。”沈玉嘉沒好氣道。
“那我就不廢話了。”楚苓君說完,便閉口不言了。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沒你這樣的啊。”沈玉嘉瞪眼道。
楚苓君莞爾一笑,把玩着手中小巧的茶杯,慢慢道:“尹天左定會利用這一次你營造出來的機會,我們不如在玩一個計中計!”
“什麼計中計?”沈玉嘉好奇道。
“把陰謀變成陽謀即可!”
聽楚苓君這話,沈玉嘉眉頭更緊,不悅道:“有什麼辦法就直接說,能別拐彎抹角嗎?”
“尹天左最想要的效果是什麼?”楚苓君完全沒有理會沈玉嘉的要求,依然繼續東拐西繞。
沈玉嘉對她是無可奈何,想了片刻道:“應該是你之前說的那件事吧。”
楚苓君沒想到,這傢伙居然反過來問自己,的確她剛纔說過尹天左想要什麼,至於沈玉嘉是不知道,還是裝傻充任,她也只能明說了,否則這傢伙真急了。
“尹天左想要讓錢衝彭志知道他和北門外的敵軍交戰,必然要散播消息,但卻不敢讓樑國的探子靠近,否則被看出端倪,樑軍必然忌憚尹天左,同時還會認爲這是尹天左要對他們展開攻勢的,想讓他們掉以輕心。”
“既然尹天左有所隱瞞,我們不如正大光明的告訴樑軍,你們被騙了。”
“正大光明!這……他們會信嗎?”沈玉嘉說到這,突然眉梢一挑,道:“不對,我們根本不需要他們信,只要他們將信將疑,定會派探子去查看,可是當探子查不到任何事請,甚至一去無回後,這幫傢伙肯定急了!”
“沒錯,如今樑軍有六萬之衆,尹天左在城裡的兵馬有三萬,城外的至少也有五萬,加起來便是八萬,而我們西齊,只有五萬,而且因爲之前與樑軍有劇烈衝突,導致折損了不少將士,能有戰力的不過四萬多而已,屬於最弱的勢力!”
沈玉嘉聞言點點頭,道:“以強欺弱,的確容易收拾,但是身邊有一個更強的虎視眈眈,恐怕他們就需要我們的幫助了!”
“此事交於我來辦吧,我真怕你又弄砸了。”楚苓君說着,便起身召集幾名侍衛,低聲吩咐幾句後,便回到石墩旁坐下,直到過了一刻鐘,吳銳才急急的趕來,他先是朝着沈玉嘉深施一禮,這才詢問楚苓君爲何喚他過來。
楚苓君將事請和吳銳道明後,吳銳知道情況危機,立即離開去安排。
“吳銳此人如何?”沈玉嘉詢問道。
“馬馬虎虎。”楚苓君淡淡道。
“連這都還馬馬虎虎,我真不知道究竟什麼人,才能入你法眼了。”沈玉嘉笑着,又道:“不過的確有比他更強的,吳銳也是他介紹給我的,那人學富五車,有國相之才,可惜他過於耿直,如今西齊的情況有些不適合他,但我相信他會克服的,改日給你們介紹介紹,你幫我開導開導他。”
“你說的文天祥!”楚苓君似乎知道什麼,挑眉道。
“這你也知道!”沈玉嘉驚愕道。
“當然,文天祥的確是一個人才,昔日幫助大齊徵收糧草,不出半分錢,便討來十萬袋,而且還都是商販捐贈,此事早已震驚全國,又有傳聞你和他交情不錯,而你的朋友裡,性格耿直的,還學富五車的,除了他我真想不出還能有誰。”
“呃……”
沈玉嘉對楚苓君的敬佩是越來越濃了,他想了一會兒,突然又道:“那我再說一個人,你若是還知道,我再欠你一個大人情!”
“說。”楚苓君很乾脆的道。
“畢宸。”
“畢宸!”
楚苓君聞言,眉頭不由一皺,意外的看了沈玉嘉一眼,正當沈玉嘉認爲她不認識時,卻聽她道:“可是天威府大統領?”
“呃……應該是吧。”沈玉嘉呆了呆,旋即苦笑道。
“畢宸,九歲被李曄父親帶回成都,交於暗衛營訓練,十二歲便接了第一個次任務,並且成功殺了第一個目標,在他十四歲時,保護李曄有功,奪下李家暗衛第五稱號,隨後……”
沈玉嘉越聽越震驚,最後他好奇道:“不會吧,這些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我是成都人!”
“……”
沈玉嘉搖搖頭,最後問道:“那爲何畢宸要和張寶同歸於盡呢?”
“此事我已經從東門那裡瞭解到了……”
一聽這話,沈玉嘉更加好奇了,問道:“你怎麼了解的?”
“讓人去打探啊。”楚苓君說這話的表情,就像是在問:“你吃了嗎?”
“你哪來的人啊?”沈玉嘉繼續問道。
“只需教吳銳即可,無需我費心。”
沈玉嘉感覺不能再和這傢伙說下去了,他發現越和楚苓君聊,自己越弱智,不是有一句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爲何自己跟着弱智在一起就變弱智,跟着聰明人在一起,就不會變聰明呢?
“畢宸之所以和張寶不死不休,除了被張寶擺了一道外,最主要的關係,是他自己不想活了。”
“這怎麼可能?”沈玉嘉搖頭道。
“沈家也有暗衛,你應該知道一些,但是不同於沈家暗衛,李家的暗衛一旦進入,終生不得脫離,否則便要受到無盡追殺,因爲除了暗衛營,李家還有都監閣,不過現在聽聞也從暗轉明,變成了都監宮,而張寶孫虎這些太監,便是從這裡面出來的……”
聽楚苓君的說,讓沈玉嘉瞭解到了很多,這才漸漸明白其中的複雜關係。
畢宸可能是一個想要自由的人,但是身爲李家的一條狗,自由只能成爲夢想,並且他一心效忠李家,最後竟然被李家另一條狗給反咬一口,他如何不怒?換做是自己,沈玉嘉也定會殺了張寶,只是張寶武藝高超,爲人精明,不好下手,所以畢宸乾脆來一個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了。
“可惜,真可惜啊!這李家真是太狠了。”
沈玉嘉想到畢宸最後死前的表情,這次明白,那是一種解脫。
“你們沈家也一樣,又有何顏面說人家呢。”楚苓君突然譏諷道。
“咋一樣了?我們沈家的暗衛待遇好着呢!”沈玉嘉只差沒拍着胸脯吼道了。
“好!呵呵……”
楚苓君表情更加諷刺,她直直盯着沈玉嘉道:“你們沈家應該有一名叫血濺銀花的高手吧!”
“是啊,怎麼了?”沈玉嘉不知道楚苓君爲何說起陶大。
“死在血濺銀花手裡的沈家暗衛,比敵人更多!”
楚苓君此言一出,沈玉嘉雙目一眯,聲音漸冷道:“沒證據,可別亂猜啊!”
對於陶大,沈玉嘉是萬分感激的,自己的劍法也是他教導的,自己能活到今天,也全靠他捨命相救,沈玉嘉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也不想聽到有人詆譭他的恩人!
“你會錯我的意思了!”
楚苓君搖搖頭,道:“沈家暗衛之所以厲害,不是他們的眼光獨到,而是百人挑一!沈家暗衛是以師承,老暗衛訓練出新暗衛來代替自己的位子,如此纔可以得到自由,而爲什麼血濺銀花沒有徒弟,不是他不想教,而是被安排到他手裡的孩子,全死了!如此,你們沈家還有臉說李家嗎!”
沈玉嘉是穿越者,自然不清楚沈家的真正情況,看着許高才、楊茂、包飛和華永他們,他感覺沈家暗衛的待遇真的很好,很尊重人權,可是現在一聽楚苓君這些話,他不由猶豫了,難道真如她所說這般?若是如此,沈玉嘉可真要好好正視一下這種非人的習俗了。
和楚苓君聊了很久,最後沈玉嘉看時間不早了,便準備進宮看看情況,楚苓君也沒有攔他,只是叮囑小心尹天左後,便回到自己的房中休息了。
楚苓君很會用人,所以時間很充裕,讓沈玉嘉好生羨慕,心想要不要也讓老婆大人跟她學學,不要什麼事都親力親爲,那多累啊。
一入皇宮,這一次的感覺完成不同,第一次來這裡,是用戴騰的身份見了李曄,有些兢兢戰戰的,第二次便是前幾日,好不容易殺了李毅德後,還不斷被追殺,這次他是光明正大的過來,想到這偌大的皇宮,只是供給一個大家庭居住,不由暗叫浪費,日後這個地方,可是寸土寸金啊,放着這麼大的地方來燒錢,能不浪費嗎。
心裡胡思亂想着,沈玉嘉來到了東宮外,看着還在忙着部署防禦的西齊軍,不由搖搖頭,這都一天一夜了,魯盛還在部署防禦,這效率未免也太高了吧。
“軍師,中宮有情況傳來,似乎因爲北門戰事,逼得尹天左要放棄皇宮了,現在正是我們出擊的時候!”
“是啊軍師,如今中宮防禦薄弱,我們大軍壓進,要奪下中宮,簡直是輕而易舉啊!”
“呵呵,諸位不必說了,軍師大人如何不知道,北門的情況呢,所以大人直到現在還在防守,爲了就是等待這個機會!”一個參謀立即出來拍馬屁道。
魯盛之前那裡可能知道北門的情況啊,之所以一直防禦,還不是因爲他不懂兵,有不敢冒然亂用,顯露他的愚蠢,故此才一直防禦,拆東牆補西牆,讓將士和參謀都看不出來。
本來這個辦法託不久的,火早晚都會燒破紙的,但誰知道,就在魯盛急切時,北門探子來報,稱有大批人馬攻打北門了,而且聽聞還是許高才的大軍,這讓魯盛是欣喜莫名啊,更可笑的是,尹天左的大軍也動了,皇宮的守備力量是越來越薄了,現在這幫屬下這麼一說,可把魯盛得意的不行。
“那是,尹天小兒豈會知道老夫的厲害,這北門外的援軍,是老夫早已安排好的,所以老夫就專程在這裡恭候!只是此事事關重大,老夫不想走路一點風聲,纔沒有告知爾等,讓爾等焦慮了,實乃罪過啊!”